朝露待日晞+番外(5)

月色洒向庭院,小姑娘推开屋子,向右拐了个弯,来到灶房,茶壶里灌满水,放在了一旁火炉上,拉过干草丝卷成一团,取下墙上挂着的竹筒,拔掉盖子,轻轻一吹,火光亮起,点燃草丝,扔进炉子下边。

不多时,火光就照亮灶台,甚至是整个灶房。

朝露添了柴火,拿着枝桠在地上划了划,盯着火光,眨巴眨巴眼睛,“明日,村里应该不平静吧。”

一个孤女,一个男子,想也知道流言蜚语会传的人尽皆知。

村子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的话,基本第二天村里人就都知道了,尽管这样,她也不打算藏着血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呼噜!呼噜!呼噜!”壶嘴处,不断冒出热气。

拿过盆放些凉水,搁在架子上,拿过旧布巾盖在手上,以免提起茶壶时烫着,往盆里添了些热水。

水温正好,舒舒服服洗漱之后,回到了屋内。

黑暗里,血云睁开眼,看着小姑娘轻手轻脚进屋,溜进了地铺的被窝,听着他没动静之后才睡下。

等到朝露睡着之后,男子起身,来到朝露面前,戳了戳她脸蛋儿,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出现,又戳了几下,还是没有。

血云一脸茫然:“怎么没了。”

他刚刚明明就碰了一下,记忆中就出现了些画面,怎么这会怎么戳,都不管用了。

睡梦中,朝露朦胧间感觉到脸上冰冷触感时,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依旧在尝试的血云,见她难受,靠近的时候,下意识手指弯曲,碰了上去。

“冷,”朝露偏了偏头,模糊间嘟囔了一句。

压根不知道“冷”是什么的男子,低着头,凝视着小姑娘。

半晌后,男子掌心,点点蓝芒出现,大手抚上朝露额头,暖意不断从两人肌肤相贴之处传来,他冰冷的身子渐渐地变得暖和。

睡梦中的小姑娘,发觉到暖意,无意识往他身旁靠了靠。

蓝芒熄灭后,血云没有再碰朝露,睡在了她身侧。

夜幕散去,白昼来临,小山村也开始了新的一天,熟悉的鸡鸣声,一家接一家的响起。

“咯咯咯咯,”“咯咯咯。”

朝露闭着眼,双手伸出被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一觉睡得格外顺畅,虽然半醒半梦之间,有什么东西貌似爬到脸上了,但是一点都不碍事,整个晚上睡得很好。

一年四季,她的手脚都是冰冰凉凉得,平日里她睡着都要两刻钟,昨晚倒是一刻钟都没有,就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垂下手边的触感,软软的,还有温度,嗯?貌似不是被子?

朝露睁开眼,头一歪,就见她的手搭在了血云脸上,这人也不出声提醒,脸颊一热,手一缩,“你醒了啊。”

“嗯。”

小姑娘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试图转移话题,忘记刚刚失礼的动作,“想吃什么?”。

血云:“吃?”。

“早膳,吃了就不会饿,”朝露有些奇怪,莫不是睡了一晚他就傻了,是个人应该知是什么意思吧。

血云沉默不语,依旧不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饿?早膳?

朝露偷偷瞄了一眼不说话的男子,蹬开被子,翻身起来,“家里咸菜还有些,待会就喝粥吧,可以吗?”。

刚刚一心只想做顿早饭赔礼的她,都忘了这是个昨天才从山上下来的人,连用膳都不知道,看来以后还得慢慢告诉他才行。

血云直觉对于话语里的“粥”,应该不是个危险的东西,就应了下来。

“可以。”

得到回应,朝露开始利索穿衣,绑发,叠好被子,走出门外,准备早饭去了。

留下的血云,盯着被子,眼里划过蓝芒,机械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死物,危险系数,零。”

紧着目光也一一掠过这间女儿家闺房。

“死物,危险系数,零。”

“死物,危险系数,零。”

“死物.....................零。”

“...........危险系数,令。”

一分钟后,蓝芒隐匿,这间屋里所有摆放的东西都被判定为死物,在他眼里基本都是些没有威胁力的东西,没有危险,那就可以随便走了。

血云一脚踩过被子,几步就出了房间。

房外的小院两侧,种着各色各样的小花,争相开放,还有些小树,放在了墙角阴凉处,树根处用布包裹着。

这是前天,朝露在青萝山挖回来的植物,昨日回来的太晚,还没来得及栽上。

血云目光扫了几眼庭院,耳畔传来得细微声响,已经让他明白,人在何处。

灶房里,朝露坐在凳子上添着柴,灶里大火燃烧,煮着锅里刚下不久的黄米。

鉴于不知道血云的口味,昨晚她睡前,习惯性也没有泡很多黄米,够两人吃就行了。

炊烟袅袅升起,早晨犹如桃源般的伴溪村多了一丝烟火味道。

两刻钟后,守在门外一动也不动的血云,侧头看了一眼,小姑娘这时正揭开锅盖。

朝露忽得转身,看向空空如也的门口,有几分不确定的道:“血云?”。

尽管在灶台团团转,没注意外边,可她依旧能够感觉有股视线,有意无意间投来。

男子默不作声的出现,高大的身影遮挡光亮,让整个灶房都暗了下来。

朝露一笑,舀了两碗粥,从竹筒里抽了两双筷子,十分欢快的道。

“开饭咯。”

血云跟在身后,目光掠过碗筷,脑海里却是截然相反,冷硬的语调与刚刚一样,“死物,危险系数,零。”

饭桌位于院内修建的一个小亭内,此处偶有凉风,前边又正是好风景,很合小姑娘的心意。

朝露放下两碗粥和筷子,转身继续去了灶房,“你先坐着,我去端咸菜和小饼来。”

血云听话的坐下,琥珀色澄净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碗里,已经被煮熟的黄米,“粥。”

朝露回来时,瞪着他面前的空碗,筷子干净的很,动都没动过。

“吃完了?”。

“嗯。”

“不烫吗?”朝露无奈,那可是才舀的粥,这才几步路,他就吃完了。

血云摇摇头,“不烫。”

粥吃下的瞬间,瞬间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自然也不会有“烫”这么一感受。

“我再去舀一碗来,粥可不是这么吃得。”

朝露又跑了一趟灶房,端了碗粥放在血云面前,喝完粥时也教会了他用筷子吃饭。

洗碗时,朝露望了一眼门外露出的一片衣角,抿唇一笑。

这人还真是怕生啊,到哪都跟着。

第4章

收拾好一切后,朝露开始了今天的任务,栽种树苗。

这是她在青萝山千辛万苦挖回来的,为院子里增添一些绿色,还有些半路上捡回来的一些花苗,一些在秋冬季节能养活的树苗,过新年时,满院子也能有一点绿意。

血云站在树下,看着小姑娘忙忙碌碌的身影,一看就是一中午。

午时刚到,院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叩叩叩。”

朝露摸了一把汗水,放下锄头,侧头看时,血云已经走过去,开了门。

十四岁长发及腰,俏丽的姑娘,没料到开门的不是自己的好友,而是一位男子,本就不善言辞的她,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找阿溪。”

这一紧张,连带着把朝露的小名都喊出来了,“阿溪”是当初收养朝露的老婆婆为她取得小名,为着因在溪边木桶捡到,就取了个伴溪村的“溪”字,祝愿她在以后的岁月里好好长大。

只可惜九岁的时候,老婆婆走了,剩下了朝露一人。

血云眼中划过蓝芒,“活物,危险系数,零。”

“香玉,你来了,”朝露见她紧张的不行,洗了手,走了过来。

金香玉害羞的拉着她走到一旁,又数了一遍手里一直揣着得一串铜币,“这里刚好是五十文,今日有空,娘让我给你送来。”

“不用那么着急,过些日子还都行,”朝露甩了甩手上水珠,随口道。

金香玉忙把五十文放在了她手里,紧紧握着,生怕她不收,“爹爹在天都镇的木匠铺讨了个好差事,昨天领了六百文,回来高兴得让娘给他烧了一桌好菜,不用担心我家里钱不够。”

金家从朝露这里借的五十文,是因为金香玉的弟弟,金鸣玉前些日子突发急病,近邻没一个肯借的,又恰逢一家之主,金武这时丢了饭碗,硬是拖了好几天,最后还是金香玉暗地里来找了朝露,借了五十文,到了镇上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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