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不如盘大佬(45)
当务之急,还是要养好了身体,再伺机打探宮中的消息。
姝菡定下心,就着铃儿的手,勉强咽下了半碗莲子羹。
是时,安亲王正妃,那木都鲁氏推门进了屋。
她身后,除了一个年长的嬷嬷、一个侍女,还跟着四个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
姝菡听见开门声音略歪下头,便将一行人的身份猜出个大概,为首打扮雍容的安亲王妃她是见过的,自不会错认,后面的四人皆是这府里的格格们,也就是没有上过玉牒的妾。
其中还有个旧识,便是曾经长春宫的一等宫女素玉。
映儿适时便将南墙边的椅子搬了来。
那木都鲁氏姿态优雅轻轻坐在上头,余者皆默默立在她身后。
姝菡知道,按道理说,她应该强撑着给这位主母施礼问安。
可是她没有。
一是浑身无力,嗓子嘶哑,实在没法行大礼。
二是,她这个侧福晋,当得稀里糊涂,心意难平。
那木都鲁氏得了贤妃嘱咐,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计较。
“菡儿妹妹醒了,可觉得好些了吗,我带着府里几位姐妹来看你了。”
说是姐妹,其实是贴金了,安亲王的庶福晋如今只有一人,便是白佳氏,余者见了姝菡应是自称奴婢的。而白佳氏眼下也并不在屋中,想来是在养胎。
姝菡只好哑着嗓子回话:“谢福晋。”
那木都鲁氏赶忙朝向映儿吩咐:“怎么烧成这样?快去取了水来伺候侧福晋服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木都鲁氏身后站得最近的,是三月新入府的玉格格,也就是从前的宫女素玉,她万没想到她千防万防的人到底还要踩她一头,怎么可能顺意。
“奴婢瞧着侧福晋体态羸弱,气息不稳,怕不是过人的热症吧?福晋您金尊玉贵,可千万别染了去,不然奴婢们如何能安心?”
余下几人身处后宅,自然不知姝菡这身伤的原委,不免因素玉的挑唆意动,可是不敢明说。
那木都鲁氏脸色一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还不给侧福晋认错?”
素玉笑着蹲了个福礼:“是奴婢失言了。”
那木都鲁氏朝着她们挥手:“看也看过了,都回去歇了吧。今晚上王爷回府用晚膳,你们都准备着。下个月侍寝的时间,我拟好了再吩咐你们。”
说完,又和颜悦色转向姝菡:“王爷体恤妹妹有伤在身,便将你的日子安排在每个月的中旬那五天,你先将养好身体,到时多为咱们府上开枝散叶……”
身后几人听了脸色变了又变。
原本从前侍寝的时间便不多,福晋独占了月初十五天,这回来了个侧福晋,又占了五天,到时候,怕是连王爷的面,都难见上一回了。
她们不曾发现,那位被她们嫉恨的、躺在床上的侧福晋听到那两个字,已经吓得遍体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菡菡:侍、侍寝?(表面不淡定,内心也慌得一批)
安利基友连载文《让他娇(穿书)》作者Arkin2799
文案:
明稷穿在开阳郡主李明稷强上太子殷遇戈的洞房花烛夜,被人家一脚踢下床。
肤白貌美的太子掐着她的下巴,阴冷地说:“你姑母做惯了下贱的妾,你也准备效仿不成?”
笔下人气超高的阴郁病娇美男,犹如恶魔一般掐着她,慢慢消耗她的生命。
明稷一个猛虎扑食,翻身将太子踩在脚下,
边咳边骂:“反了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阿妈!”
病娇狠厉深井冰男主×温柔知性(划掉)暴脾气女写手
第46章 【怜惜】
石青色的七蟒行纹侧妃朝服平整躺在案头猩红色绒布上, 与袍服同色的丝绦衔联着一百零八子的蜜珀朝珠,盘桓在朝冠四周。
姝菡茫然看着眼前金珀背云的坠子半悬在桌沿, 随着侍女们的往来, 偶尔在烛光里瑟瑟摆动。
像极了她此刻飘忽不定的心情。
府中正妃那木都鲁氏前几日来探她便说:“王爷这几日领了圣命出远门,走前将吉日选在月底,妹妹的大礼将成, 到时我们姐妹同侍王爷, 便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往后你也同她们一样,唤我福晋,私下里称姐姐也使得。”
身后那些女人们虚情假意道喜, 背地里却嘲笑她身无长物,未承宠就犯了王爷的忌讳。
姝菡那日尚不能自如起身, 只点头谢恩。
后面的事并不需她插手,只照例躺在海棠院的厢房养伤。
直到这日午后, 姝菡被移到院子的正房寝居, 看着满目隆重已极的铺陈,和从寿康宫和长春宫赏来的、堆了满地的檀木箱笼,她终想起福晋所说的吉日, 便是今天。
虽然早知自己的归宿,却是到了此刻方感无比真切清晰起来。
心中不觉有些萧瑟。
大婚之日,没有一个亲眷在侧,便是娶了自己的那个,也是高攀不得,还是受了情势所迫。
满人的婚俗不兴什么凤冠霞帔, 便是这身朝袍冠戴,姝菡裹着满身伤痛也穿不起来。
恍惚间,光影里宫嬷嬷推门进来,让她有片刻失神。
起初是不敢相信,等人走得更近了,姝菡才含着满眼泪。
她顾不得身上的伤,挣扎着便要起身。
身边的铃儿一把将她稳住:“侧福晋当心。才结痂不能动。”
宫嬷嬷将手中金册转交给身后使女,也上前来扶:“侧福晋大喜,老奴奉了太后娘娘之命,来给您纳福送吉。”
姝菡一边流泪一边摇头:“老祖宗她如何了,嬷嬷千万不要瞒我。这些日子我身在王府,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她老人家的安危。”
宫嬷嬷笑答:“主子她好着呢,侧福晋无须担心。就是渐天念叨着侧福晋大婚,不知道当日送个什么好,到了今日晌午方定下来。”说着,又朝着身后吩咐:“还不将观音大士请进门?”
外头两个小太监应声抬了一尊晶莹剔透的白玉观音莲台座像进门,直接安在了西墙上事先备好的佛龛里,复又燃起了迦南香供奉在香案。
姝菡自然认得这佛像。“这不是老祖宗寝宫里的那一尊?”
“老祖宗有话,她不能日日在身边看顾着你,便由着佛祖多费心。”
姝菡这时才知道太后对她的恩有如皇天后土,那一尊观音虽不比佛堂里供着的体面庄重,却是太后着人放在皇寺里开过光的圣物,平时就镇在她的寝居,伴着她老人家已足足三十个年头。
姝菡这一回拼着伤口迸裂,也跪起来向着皇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没人再敢拦。
这天恩浩荡,磕几个头算什么?有了这佛爷镇着,便是王爷遇了也要掂量一番,那不亚于太后老佛爷的真身临世。
姝菡行了礼,仍觉心里难安,复追问:“那日我昏睡后,到底出了何事?”
宫嬷嬷看看左右,凑近了答:“毓庆宫那位大逆不道,已经贬作庶人,配往崤山守灵。英亲王和安亲王两位亲往押解,今日午时方回京复命。太后主子嘱咐您,安心。”
短短几句,将一个当朝储君的废立盖棺定论,姝菡听了这声安心,心里似乎也真的平静不少。
“老奴还有一句体己话。”
“嬷嬷请讲。”
宫嬷嬷贴上姝菡耳畔,“主子她舍不得您受辱,却也实在无法,就在三日前,圣人发落了那位之后,转脸就着人问起违逆太子的宫人何在?太后只言,早和贤主子定下您的终身也上了玉牒,这才将一场浩劫避过去。您若实在不平意,便多看看这尊佛像,想想老祖宗她一片慈爱,心自然也就静了。”
姝菡如此才确定,老祖宗如此匆忙把她送进安亲王府中,的的确确是为了活她一命。
一个以下犯上的宫女,太后便是作为嫡母也难在天子跟前回护她周全。
但是一个上了玉牒的亲王侧福晋,便能让太后挺直腰杆争上一争。
她早该想到的。
至于安亲王府肯低头认下这门亲,不用多想,也必定是权利博弈交换的结果。
想她一个孤女,何德何能,让太后老祖宗为她牺牲至此?
002
安亲王送走了来贺他小登科的几个兄弟,便先回了书房。
他沐浴更衣濯发后,看看天色,离将息还早。
身上的酒气没了,头脑却仍微醺。
白日里去寿康宫,老祖宗苦口婆心和他嘱咐:“那孩子是个良善的,平日为人不求不争,你便是不喜,也看在我老婆子的面上,给她一方小院子,做个富贵闲人,我也定会想方设法如了你的愿……虽她没流着我的血脉,却似我的眼珠子一样金贵,你若敢慢怠了她,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定要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