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为何笑成那样+番外(61)
顾舒容一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随意间一扫,见侍立在上官璞一旁的萧黎也忍不住笑了一声,到底是年纪小,还稚嫩着。
“皇兄!”
上官璞羞得直跺脚。
“好了,朕不说就是了。”
上官珩忙哄着,她这才重新吃了起来。
那一顿饭吃的十分欢乐,虽然他们已有十年未见,可到底是血脉至亲,半点儿生分也无。顾舒容见上官珩今日高兴的一连喝了两壶酒,也忍不住在心里为他高兴。
说到底,上官璞也算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了。
十二月初便下了场大雪,雪铺满地,宫人们前前后后得清扫着,可总是扫了便又下,一时间宫内的青砖上盖着层雪,在宫里倒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顾舒容刚欲出门就冻得缩了回去,这冷风如今是可以寒进骨子里的。
此时上官珩身边的太监总管金玉匆匆赶来。
“娘娘!快随奴去看看吧!陛下发了好大的火,眼下嘉懿公主正在殿外的雪地里跪着呢!”
“因为何事?”
上官珩那般疼爱上官璞,怎会舍得让她在雪地里跪着,况且这天这般冷,若感了风寒该如何是好。
“奴也不知,只知道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奴从没见陛下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来找娘娘了!”
第55章 怒火
顾舒容忙匆匆往御书房赶去。
远远地她就看到上官璞跪在御书房门前,身子在冷风里颤抖着,似还在抽泣。
她加快了些步伐,走到上官璞面前蹲下身来。
“璞儿,究竟怎么了?你先起来,你皇兄那里我一会儿同他说。”
她说话间欲将她拉扯起来。
上官璞却反手抓住了顾舒容的衣服,并不起来,而是用哭得红肿的双眼看向顾舒容,泪汩汩而下。
“皇嫂……是我自己要跪在这里的……璞儿……璞儿真的没有办法了,你帮帮璞儿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这凉地跪久了,寒气入膝,日后只要落下病根儿的。”
上官璞这才抽抽嗒嗒地顺着顾舒容的力气起了身。
顾舒容替她擦着满脸的泪,她在这风口哭,一张脸走就被冷风皴红了。
“到底何事?”
“皇兄命人把萧黎抓起来了……皇兄不会放过他的……皇嫂帮我劝劝皇兄好不好……萧黎……萧黎他是我的命啊……”
这句话着实震住了顾舒容,她没想到上官璞竟然对一个宦官起了心思,怪不得上官珩会发那么大的怒火。
“在道观的那些年都是他陪在璞儿身边的……璞儿最害怕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离开过……璞儿……也离不开他……皇嫂让皇兄把萧黎还给璞儿好不好……”
“璞儿,你可知宦官是什么?”
“璞儿知道,可璞儿不在乎……那些年若是没有他,璞儿早就过不下去了……”
顾舒容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会喜欢一个低入尘埃的宦官,这世间什么都比不上孤立无援时伸出来的那只手啊……
“璞儿,你先回去,我进去劝劝你皇兄,你若在这里着了凉,你皇兄会心疼的。”
“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今日一定要带萧黎回去!”
上官璞拼命地摇着头,甩开了顾舒容的手。
“听皇嫂的话,你若继续在这里跪着只会激怒你皇兄,这样才是害了萧黎,皇嫂答应你,至少一定保住萧黎的命。”
上官璞生怕因为自己而让萧黎受伤,权衡之下只得选择离开。
“皇嫂……你一定要把萧黎救出来……”
“好,你快回去。回去喝碗姜汤,去去寒。”
顾舒容说着将狐裘披风解下为她披在身上。
顾舒容进到御书房里的时候,房里只剩下了上官珩一人,一个人垂首坐在案后,以手支头,看着有些颓丧。
顾舒容走到他身旁,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你来啦……”
“嗯,璞儿已经被我劝回去了,你别担心了。”
“她可同你说了?”
“我大体明白了。”
“朕本是不放心璞儿,便一直派了暗卫守着她,结果便发现了这些事,你看看这个。”
他将书案上的一张点了些碎金的纸递给了顾舒容。
顾舒容拿着看了起来。
纸上写的是一句诗,笔迹十分秀气,应是女子写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璞儿写的?”
“是,写给萧黎的。”
“阿珩,你别怪她。毕竟当初在璞儿最艰难的时候都是萧黎陪在身边,也是……也是人之常情。”
“朕不怪她,朕是生自己的气。若不是因为朕,她好好一个公主怎会被关在道观里那么多年……是朕对不起她,朕如今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想给她找个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可是,她却不想要了……”
“阿珩,不是你的错。”
“她现在还小,以后明白了会后悔的。就让我这个皇兄来当这个恶人吧,长痛不如短痛。”
“可我看璞儿的样子怕是即使受了切肤之痛也割舍不下,共患难的情义,到底是不同的。阿珩,还是让萧黎留在璞儿身边吧。”
“不行!她已经吃了那么多苦,朕想她以后的日子半点儿苦痛都没有。她日后要有驸马,要有自己的孩子,若是萧黎在,夫妻母子之间必会有隔阂,到了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可是阿珩,你说了,这些不是她想要的。方才,她同我说萧黎是她的命……”
“她还小,以后会明白的,到了那时就会后悔。”
“可那是以后,如若现在杀了萧黎,她现在就会痛。十年啊,阿珩。这十年都是萧黎陪在她身边,这对他们都不公平。”
“阿舒,你今日是怎么了?你也要跟着璞儿一起胡闹么!难道你要让朕将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一个太监么!”
上官珩听完她的话,怒气突来,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质问着顾舒容。
“阿珩,你冷静一点儿!我只是怕你们兄妹因此有了嫌隙,你们好不容易才重逢……”
顾舒容忙拉着他的手,解释道。
上官珩此时正带着怒气,背过身来,一把将手抽回,顾舒容一时没留神失了平衡,往地上跌去,头也磕在了案角上。
上官珩闻声忙回头查看,将顾舒容扶了起来。
“阿舒,可有伤着?”
他说着将顾舒容捂在头上的手拿开,果然见额头的一处青肿起来,一时懊悔得不行。
“对不起,都是朕不好,朕不该把气都撒在你身上……”
“无事,不打紧的。阿珩,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难道就因为你觉得她日后会后悔,就要现在斩断这一切么。那春日里的花木并没有因为冬日会凋零而不开啊。璞儿已经长大了,她也会有自己的决定。你又不是璞儿,你怎知她一定会后悔。就算真的有那一天,她后悔了,那又怎么样呢?你是皇帝,是她的皇兄,是她的依仗,她有后悔的资格。无论何时,只要你在她身后,她便可以重新选择一次,她有那个资本,那样的底气,这才是你能给她的最宝贵的东西。无论怎样,你至少应该与她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想法,再替她做这个决定。”
上官珩看着顾舒容忍着疼仍记挂着这事,一时不好拂她的意,便答应了下来。
晚间顾舒容将上官璞叫入宫中一起用膳,而后又找了由头出来了,给他们兄妹一个独处的机会。
殿里此时只余二人,因着白日里才同他吵了一架,上官璞一时不知不和面对他,只低着头不说话,手搓弄着衣角。
上官珩起了身走到她身旁蹲了下来,正欲掀开她的棉裙查看,上官璞一时有些羞赧,朝后瑟缩了一下,而后又觉得气弱,便张口赌气道。
“不敢劳烦陛下。”
上官珩抬头看见她这小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怕什么,我是你皇兄。”
上官珩吩咐宫女拿了盒药膏,便替她挽起了裤腿,果然有些青肿,一时心疼不已。
他抹了些药膏朝她膝上涂去,还轻轻吹了吹。
碰到伤口,上官璞疼得朝后缩了一下。
“现在知道疼了?”他抬眸瞪了她一眼,而后又软了语气,“皇兄轻一点。”
上官璞低头看着他替自己上药的模样,和小时候一样,她有次跌倒了,她就是这样替她上药,替她吹拂,一时掉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