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再喝一碗?”萧言与梅朵儿相处久了,越加熟悉她的小动作,忙接过她手里的碗,问道。
梅朵儿点点头,忙说,“皇上政务繁忙,这等小事,还是喊素青过来就好。”
“梅妃的事,不是小事。”萧言声音闷闷的,有些生气一般,拿着只空碗走出了内室。
他手上微微颤抖,没有人知道,看到她身上的血迹时,他心里的恐惧与害怕,他的脑袋嗡得一下,一片空白。他恨不得杀了伤她的人,但理智压制了他的暴躁,他伪装面色如常,只剥夺了婉贵妃打理后宫的权利。
目送萧言的背影离开,梅朵儿大口喘着气,萧言闷声不说话的样子,实在有些吓人,周围一片寂静,压抑的她不敢大声喘气。幸好他动作轻柔,说话也算温和,才不至于让她觉得太煎熬。
双腿.间葵水的血渍,黏黏的让人难受,梅朵儿忙看向殿外喊了声,“素青”
“奴婢在。”素青擦着眼角,快步进了内室。
“备些热水,我待会要沐浴更衣。”梅朵儿捂着肚子,脸上还带着些痛楚。
“嗯,奴婢这就去准备。”素青低声应道,转身欲离开。
“等等……”梅朵儿忽然喊住素青,她见四下无人,小心询问,“素青,你可想嫁给张太医?”
“奴婢不敢逾矩。”素青身子一怔,倏地跪在地上,她脸上绯红一片,能嫁给张太医那样的青年才俊,她自是千百个愿意,只是她出身低微,怕是高攀不起。
“此处就咱们两个人,你不用藏着掖着,你与张太医若是两情相悦,我一定会帮你。”梅朵儿揉了揉肚子,小声将心底的打算,告诉她:“我想法子求皇上放你出宫,等你得了自由身,便住在梅府,我爹他很好说话,我让他给你安排一个远方亲戚的身份,届时以梅府的名义与张太医家结亲,也并无不妥。”
“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素青忍不住又哭了出来,她跪在地上,额头抵地,声音呜咽,“素青能得娘娘您这般照拂,实在是十世修来的福气。”
“咱们相识三载,你素来真心待我,我都记得。”梅朵儿摆了摆手,“赶紧起来吧,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小心落下病根。”
“素青谢娘娘!”素青又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
她眼眶发红,唇角带笑,“娘娘您等着,素青给你备热水去。”
素青高兴,转身一溜烟跑开,临出门,差点撞上萧言,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求饶:“奴婢该死,还望皇上恕罪。”
萧言忙着给梅朵儿送红糖水,未加理会,越过素青,直奔内室而来。
“素青,快去准备热水。”梅朵儿见素青跪在外间不敢起身,忙喊了一嗓子,给她解围。
素青听闻,知道她家娘娘帮自己,忙爬起身,小心翼翼离开。
“你这贴身丫头,性子冲动,等过两日,朕给你送两个稳重些的丫头伺候。”萧言坐在床边,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红糖水,轻声说道。
“不用,臣妾习惯了素青在身边侍候,别的丫头再好,臣妾也不喜欢。”梅朵儿摇摇头,抬手又要抢萧言手里的碗,却被他灵巧躲过去。
“这会儿还很烫,等放一会再喝。”萧言柔声安慰了句,他动作轻巧,一边搅着碗里的勺子,一边用嘴吹了吹。
梅朵儿心中温暖,小腹虽然还有些痛,可心里莫名的开心,像吃了棉花糖一样开心。她唇角忍不住上翘,心有所感,当年执意进宫的决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梅朵儿:原来甜甜的恋爱,像棉花糖一样美好
萧言:不止像棉花糖,还像你喜欢的绿豆糕,马蹄糕,桂花糕……(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50章 花与鱼-2
#花与鱼-2#
梅朵儿这几日越发的慵懒,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躺在厅间的软榻上,做些婴儿的衣物,赶着天冷前送到梅府,给她娇憨可爱的弟弟穿。
萧言这几日来的勤,每次都等梅朵儿喝完红糖水,才起身离开。
转眼到了十月,天气骤凉,梅朵儿靠在软塌上,需要盖着衾禂才不觉得冷。
这日,梅朵儿做完了手上的活,她伸着懒腰,正要要喊素青进来奉茶,就见萧言如往常般,领着李温长进了三和殿。
他搓着双手,一进门轻喊了声,“好冷!”
李温长识听闻,转身离开,约莫是找素青要热茶去了。
“梅妃这里倒是暖和。”萧言说完,脱了鞋子,爬上软塌,与梅朵儿并排靠着,将腿上伸到衾禂中。
衾禂之下,突然多了一双冰凉的腿,梅朵儿一动不敢动,她将做好的婴儿衣物叠好,欲要起身,却被萧言伸手,拉住手腕。
“臣妾去给皇上拿些热茶过来。”梅朵儿小声解释。
“外间太冷,你坐着等就好。”
萧言目光移到那堆婴儿衣物上。鞋子,帽子、小褂子和裤子一应俱全,梅朵儿手巧,又在每件衣物上绣了朵粉嫩嫩的梅花,黛蓝色的衣物,衬的粉嫩的梅花,越加好看。
萧言忍不住抬手,取了那双小鞋子,托在掌心里把玩。圆头小鞋,精巧好看,用的棉花做鞋底,摸起来软软的,很是温暖。
“梅妃心灵手巧。”萧言叹了声,语气中夹着微弱的酸味,“托你弟弟梅雨的福,不然朕到现在,还不知道,梅妃还有这等本领。”
梅朵儿讪讪一笑,隐隐察觉出,萧言话里的几分醋意。
萧言平日里,待她还算不错,送过簪子和玉佩,中秋晚宴前,还特定差人送了一堆的赏赐。
而她进宫三年,似乎……没送过萧言任何东西,这般不懂投桃报李,怕是失了礼。
“三和宫里的桂花树,今年结了不少的桂花,臣妾让素青摘了一些,就晾在院子里。”梅朵儿微微一笑,缓缓解释,“其实,臣妾早有打算,就等那些桂花晾干,好给皇上做个香包,桂花清香安神,皇上带在身上,一定既好看,又好闻。”
“真的?”萧言眸子里亮了亮,唇间忍不住浮上一抹笑意。
“自然是真的。”梅朵儿心虚垂头,不敢看萧言的眼睛,那些桂花,她原是准备晾干做桂花糕的,眼下情况紧急,也只能胡诌,说是给萧言做香包用的。
萧言看出梅朵儿的心虚,也不在意,反正,他只管等梅朵儿的香包就是。
——*——
此后两日,萧言依旧来的勤快,每每过来,都要问梅朵儿的香包做得怎样?
梅朵儿见他焦急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等到桂花晾干,便连夜做了两个香包,想着让萧言换着带。
翌日,萧言见到香包,满脸喜色,他手里摩挲着,爱不释手,放在鼻下闻了闻,才细细打量手里的香包。
两只黛蓝色的香包上,大小一模一样,只香包上的刺绣图案不同。
一只香包上,嗅着条白唇黑身的鲶鱼,瞪着两颗圆亮、无辜的大眼睛,鲶鱼宽厚的背部,驮着只粉嫩的梅花,开的鲜艳。另一只香包上,绣着棵纤细的梅树,梅枝上开着朵娇艳的梅花,那条白唇黑身的鲶鱼,正趴在梅枝上,两颗黝黑圆亮的眼睛,直直看着不远处的梅花,唇角上翘,鱼脸上带着喜色。
“哈哈……”萧言摩挲着梅树上的那只鲶鱼,忍不住发笑,“古人常说,缘木求鱼,乃是背道相驰,不可能实现,梅妃今日倒是让它成了现实。”
“臣妾就是绣着玩,不懂那些大道理。”梅朵儿讪笑,煮了壶桂花茶给萧言。
萧言把玩两只香包,无暇顾及,面色带着郑重,纠结着该留哪一只香包带在身上,可是,两个香包他都喜欢。
“梅妃喜欢哪只香包,咱们一人一个。”萧言纠结了许久,最后把纠结的问题抛给梅朵儿。
“两只香包都是绣给皇上的。”梅朵儿恍然明白萧言纠结的原因,忍不住心里发笑,这般模样的萧言,哪里是平日表情肃穆、一脸忧国忧民的皇上,可不就是正常人家的少年,明朗活泼,得了点小物件,珍若至宝,沾沾自喜。
“那朕都挂着好了。”纠结许久,萧言突然说道,忙将两只香包挂在腰间。
他沿着八仙桌走了两圈,脑袋不时低着,去看腰间的香包,模样娇憨可爱,惹得梅朵儿忍不住捂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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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般笑着聊天,不多久,却见李温长焦急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