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女(435)

看着谢云钰笑着笑着,都笑出了眼泪,勖王道:“你笑什么?”

谢云钰敛了神色,直勾勾的看着勖王,她本来不想因为这事成为与柳询之间的障碍的,而且此时勖王刚松口他们的事,实在不适合说这些,可看勖王这副错了还有理的模样,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勖王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只觉心底发毛,还想说什么,就听得谢云钰突然厉声道:“王爷以为,犯过的错误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你可知,我娘亲就是穆家人,我爹就是谢天明,那个被你收买陷害穆家的勾栏女就是我谢家府上的妾啊!”

勖王的瞳孔猛然放大,顿时有一种被戳中短处的慌张,他指着谢云钰难以置信道:“你,你竟是穆家后人!”

谢云钰一下起身,狠狠的盯着勖王道:“不错,我就是那个被你陷害灭族了的穆家后人,我的娘亲就是穆青遥的亲妹妹,当初你为了陷害穆家,买通勾栏里的柳如烟唆使谢天明对穆家上奏,您再趁机使人妄加罪行害穆家满门下狱,这事您还记得吧!”

柳照熙的脚步顿时一个后退,心虚道:“你,你胡说什么?”

都到这个时候了,勖王竟然敢做不敢认,这让谢云钰的心里一下激发出对先祖冤死的不忿来,她冷笑道:“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您不是说亲自杀了穆青遥吗?怎么,我的舅舅惨死在您的刀下,我这外甥女难道不该为枉死的外祖一家说句公道话吗?”

第402章 生死边缘

柳照熙顿时跌坐在位置上,总觉得现在的谢云钰有一股强大的气场,竟让他这个杀伐了半辈子的将军不敢直面,一想到自己当初对穆家做过的事,就让他再也提不起威严来。

短暂的慌乱后,柳照熙很快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谢云钰道:“所以,你这是再向我问罪吗?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而已,也敢这么跟本王说话,谢云钰,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量!”

这是说不过她,恼羞成怒了?谢云钰仰天哼了声,不惧勖王的威压,沉声道:“王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您当初怎么对付的穆家,相信您不会忘了,我不管这之中您有什么苦衷,但穆家败落了是事实,叶家庄再无人生还了也是事实,那一条条的人命,又岂是您三言两语就可抹去的?”

“谢云钰!”勖王彻底恼了,厉声道:“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一会我就让你走不出这个大帐!”

这是准备对自己下手吗?偏偏她谢云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被勖王这么一威胁,反而激起她心中的血性来,谢云钰哈哈大笑,道:“王爷若想杀了我,大可动手,但做过的事就是做过,您以为无人提起,就不存在了吗?”

这件事横在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爆发的节点,谢云钰是穆家后人,看着娘亲因为穆家一生都得不到原谅,她必须为此讨个公道,而对于勖王来说,那是他做过的错事,是他的耻辱,他不愿别人提及,更不愿有人知道他曾那样残暴过。

勖王恶狠狠的看着谢云钰,冷不防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接架在谢云钰脖子上,面色阴沉道:“谢云钰,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这世上没人能屡次挑战我的底线,你也不例外,少卿与我终归血浓于水,我就不信他会为了你这么个女人,舍弃一切与我对立!”

谢云钰看着面前明晃晃的大刀,不但不怕,反而还勾唇笑了笑,道:“王爷是可以杀了我,却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叶家和穆家的事不会被永远掩盖,迟早还会有人出来讨公道的,若王爷自己面对不了,人真的杀的完吗,王爷当真以为,身份贵重真的能为所欲为?”

勖王被她的话弄得心头一堵,刀尖在她的脖颈上又近了两分,他目光凌厉,冷冷道:“所以,你接近少卿,是为了找我报仇的?你故意接近少卿,是不是想利用他对你的感情,离间我们父子,再狠狠甩了他,让他伤心一辈子。为你娘报仇?”

这是什么想法?谢云钰再次被勖王的妄想刷新了认知,这个柳照熙,不认下曾经的罪责便也罢了,还这样质疑她与柳询的感情,难道他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如同他一样,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甚至连心爱女子的一家都下得去手吗?

谢云钰哼了声,雪白的脖颈已经被勖王划出一道血痕,无视死神的逼近,依旧昂着头不屈不挠道:“王爷多虑了,敏秋行得正坐得端,不屑用这种下作的法子报什么仇,少卿更不是报仇的工具,我不是王爷,脑补不出这么多莫须有的事来!”

看着谢云钰义正言辞哦模样,勖王愤怒过后只觉一阵挫败,这事本就是他对不起穆家人在先,他若是在对穆家后人下手,那叶舞嫣只怕在九泉之下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想到白间所言,谢云钰曾经与柳询共患难的事,他相信这一刻她并不需要说谎,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岔了,只要谢云钰不是别有目的的接见少卿,就好。

闭眼,收刀如鞘,勖王冷声道:“滚,别挑战本王的耐力!”

谢云钰眉毛挑了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察觉脑袋还在脖子上,这才缓缓吐了口气,看来勖王真的很喜欢动不动打打杀杀,这是第几次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了?他就这么看自己不对眼?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现在又再次陷入了冰点,不过谢云钰一点儿也不后悔今日的出头。至少她为穆家人翻身了一回,虽不能沉冤得雪,但让始作俑者为此愧疚,也够了,她拱手道:“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若非他心存仁慈,只怕依照勖王的刀法,她的脑袋早就搬家了,说到底谢云钰还是惜命的,若为此丢了性命实在不值,她方才确实感受到了勖王眼中的杀意,所以现在勖王放下了刀,她也不敢再往上凑了。

勖王哼道:“不必,我不杀你是为了少卿,但是你若因为穆家的事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好自为之吧。”

谢云钰道:“敏秋知道,敏秋也奉劝王爷一句,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贵在真诚,王爷若是真有心修复与少卿的关系,还得用心。他亲眼见证母妃死的时候不过是个孩童而已,这么多年在菩提山一个人过得也够苦的了,王爷多想想他吧,就会明白他对你的怨恨了。”

勖王一噎,心下莫名沉重,背过身不想再看谢云钰。

谢云钰也不再多说,转身从帅帐离开。

她一出来,才发现天色已经晚了,红棉不安的等在外头,谢云钰疑惑道:“红棉,怎么了?”

红棉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来,道:“我见娘子迟迟不回来,心下担忧的很,方才出来又见将士们都在讨论,说王爷亲口介绍你是他儿媳妇的事,现在整个大军都传开了,怎么回事啊?”

谢云钰叹了口气,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感到高兴,想到方才的情况,相反的她心下还有些沉重,她叹道:“无事,不过是王爷信口胡诌而已。我们回去吧。”

胡诌会拿这种女子的闺誉开玩笑吗?红棉狐疑的看着谢云钰,但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某样,也不好一直相问,只得紧随其后,回到知府大衙。

勖王在她走后,从案上拿起一副不起眼的小画来,打开了细细观摩着,看着画上惟妙惟肖的人儿,只觉心里蔓延出无限的哀伤来,今日谢云钰所言,让他不得不再次想起往事,不同于以往的追悔,他还重新审视了一番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这才惊觉,那些枉死的人也让他十分沉重。

是啊,他一味责怪柳询对他的冷情,阳奉阴违,却从未想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叶舞嫣死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看着母妃受尽折磨,能不性情大变吗?这些年他放任柳询一个人在外自生自灭,连半点的父爱都未曾给予过他,甚至为了不让胡青儿反感,他故意冷落他亲近柳觅,这种行为对柳询来说他哪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父亲?

勖王对着暗夜幽幽叹了口气,对着女子的画像幽声道:“嫣儿,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少卿,今后我一定会用心弥补这十几年的亏欠,你说,他能理解我吗?”

画像自是不会回答他,能让勖王感慨的,也只有过往的一幕幕而已。

这一夜,又是无眠。

回到知府大衙,时辰已经不早了,谢云钰去看了一下伤患们,他们情况已经改善了许多,今日采药回来,许多药已经派上了用场,军医和薛百户的将药材都分类开来,晾晒在一旁,那些伤势稍轻的士兵也自觉帮忙,整个伤兵们的势头都还算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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