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叙白听到这话,眼神慢慢地变得有些凝重了,大概是不怎么愿意答应的。
他很认真地凝视着温知故道:“知故,我很明白你的意思,百灵成亲,我们确实要好好祝福她,可是这要分情况,你现在胎像才刚平稳下来,又怎么嫩能够在这时候颠簸赶路呢?我不答应。”
温知故听了,有些生气地说:“你刚才还说答应我了,纪叙白,你言而无信!”
纪叙白窘迫道:“我这不是高兴坏了,哪知道知故是在给我下套”
“谁给你下套了,我反正要去参加百灵的婚礼,至于孩子,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护着,不让孩子受苦受累的,你放心吧。”
纪叙白见她执着成这样,便知道自己是怎么劝也劝不好她了,于是只好是叹了口气道,“罢了,我陪你去。”
温知故等的是他这句话,她知道有纪叙白陪着她一起去,一路她也不必担心会碰到什么困难,到时候不管是累了饿了,纪叙白在她身边照顾着她,也必然不会委屈了她。
想到这里,温知故便开心得忍不住亲了他一口,埋在他颈间呼吸,舒舒服服地闭眼睛,“纪叙白”
“嗯?”
温知故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弯唇道:“我知道你会答应的。”
因为从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起,纪叙白便舍不得她难过了。
宁王府。
宁城远在凯旋归来的头一日,便收到了一封来自苏府的喜帖,苏凰要在除夕的前一日大办婚宴,娶妻成亲 宁城远便觉得他不过是离开了数十日,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情愿相信这是苏凰在跟他开玩笑。
他不敢相信整整九年身边都没有过一个女人的苏凰会突然说要成婚了,他好是何方神圣将苏凰给收下了,又想起自己刚才只顾着震惊喜帖是苏府那边送过来的,他还没来得及打开喜帖看一看苏凰要娶的人是谁,于是他赶紧把喜帖一打开,结果看到了新娘的名字以后,宁城远再次目瞪口呆 任凭他想了千万种可能,也绝不会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还会是紫荆那个女人。
那个险些毁了他兄弟一生的女人,苏凰竟然又和紫荆走在了一起,并且还是要和紫荆成婚了。
宁城远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他甚至觉得苏凰又是被紫荆给骗了去,毕竟苏凰当年对紫荆的痴情他是看在眼里的,紫荆想要欺骗苏凰实在是太轻易不过的事情了。
于是当时连在府里歇脚一下都没有,便拿着喜帖直奔苏府过去了。
他要问个明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千零四章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80
他要问个明白,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城远下马到了苏府以后,便看到苏府外挂着红澄澄的灯笼,雪花簌簌地飘落下来,仿佛有一种除夕提前要到来的感觉。
府邸外的守卫见是宁城远过来了,刚要说进去通报一声,宁城远却摆了摆手自己进去了,哪有工夫再等人通报。
但是如果他知道他接下来会目睹上那样一幕的话,宁城远绝对会选择老老实实地等苏凰亲自来接他。
当时,宁城远带着不明不白地火气闯进来,走过了几道弯弯绕绕的走廊,便看到在走廊底下的亭子里坐着的那二人,一时顿住了脚步,他是想要看看紫荆又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把苏凰又给牢牢勾住了,却没想到会让自己心里添了堵 苏凰当时只是坐在亭子那挺安静地听紫荆跟他说他们婚礼上一定要出现的东西,紫荆说着说着,忍不住靠在了他的腿上,闭着眼睛微微笑道:“阿凰,到了那天,我要穿那年你买给我的那身嫁衣,我穿那身嫁衣嫁给你,好不好?”
苏凰低头看着紫荆笑眼弯弯的模样,伸指轻轻地撩了一下她弯弯的眼角,很温和地“嗯”了一声,开口说道:“好。”
“城远该是今日回城了,一会我得回一趟军营找他,晚膳应该是不回来了,你自己陪苏苏,知道吗?”
紫荆伸手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睛嘟囔着道:“那你现在亲我一下。”
苏凰嘴角淡淡地噙起了一抹笑意,低头便轻轻地亲了亲紫荆。
而紫荆也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腰身,很热切地回吻。
过了好一会,苏凰才放开了紫荆,站了起来,跟紫荆暂时告别,然而,转身走没多久,便看到宁城远就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那里目瞪口呆的瞪着他,苏凰大概是知道宁城远是怎么想的,也知道这会儿若是就这么让宁城远跟紫荆碰上面了,以宁城远对紫荆的可恨程度,估计是不会对紫荆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也因此,苏凰打算先和宁城远找个地儿好好叙叙旧再说。
宁城远是阴沉着一张脸被苏凰带出苏府的,苏凰开口问他:“去揽月阁?”
宁城远没好气地冷笑了一声:“怎么,怕我跟那个女人见上面?”
苏凰转头跟车夫说:“去揽月阁。”
尽管宁城远心里不情不愿的,但到底还是老老实实跟他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去揽月阁了。
宁城远心情非常不好,哪怕是打了一场胜仗回来,但知道了苏凰又重新和紫荆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后,他此时此刻心里郁躁得慌,只想要大喝一场。
而苏凰似乎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便很快让人端了一桌的美酒佳肴进来,并且主动给他斟酒,一边淡道:“没提前跟你说一声,是兄弟的不对。”
宁城远冷笑:“一杯酒就算过去了?”
苏凰顿了一下,抬起眸定定地看着宁城远开口道:“城远,我是当真要娶她的。”
第一千零五章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81
“苏凰你莫非是忘了九年前她怎么对你的吗?当年你风光无限,是她毁了你,是她害得你被贬至燕地,是她背叛了你,甚至毫不犹豫就把刚出世没多久的小苏苏给抛弃了,她凭什么回来啊?又凭什么再跟你在一起?”宁城远越说越恼了,忍不住教训起苏凰道,“过去你被她鬼迷了心窍,没人怪你,可如今苏凰你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有前车之鉴,难道九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还不足以让你看清楚紫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苏凰沉默地喝了一口酒,淡淡道:“我很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九年前,她背叛我是事实,但她离开我的原因,并非你我所想的那么无情。”
宁城远“嗤”地一声冷冷地笑了:“看来紫荆是对你使了什么苦肉计,她是不是告诉了你,她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被迫离开你的?放屁苏凰!即便是再大的苦衷,九年啊不是九个月!她这些年哪怕一天都没出现在你的身边过,她凭什么回来找你啊!”
苏凰冷冷地看他一眼道:“你冷静点。”
“我就眼睁睁看着你又上当受骗呢我还能冷静得下来吗?”
“她并没有告诉过我她有什么苦衷才迫不得已离开我这么多年。”苏凰沉声道。
宁城远听了更是不可理喻了:“那难道还能是你不计前嫌非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吗?苏凰,你没脑子的吗?”
“她之所以离开我这么多年,一日都不曾出现在我面前,是因为她当年被迫服下了寒毒,她用了九年的时间才戒除了寒毒,回到我的身边,而这些,是我无意中得知的,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要把这事告诉我。我很清楚紫荆的心里有我。”若是没有他,便不会在那样痛苦的九年里挣扎着捱过来,只为了回到他的身边,也正因此,他没有理由不相信紫荆心里还有着他,而他的心里也有着紫荆,既然如此,他们便无论如何都要走在一起。
苏凰说着,顿了一顿,又接着和宁城远接着道:“城远,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非要你觉得她怎么样,只是希望你明白,再过数日,她便要嫁我为妻,你作为我的兄弟,我希望你能来,也希望你能接受并祝福我们。”
听到苏凰说了这样长的一番话,宁城远彻底怔住了。
他自然是听说过寒毒的厉害,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过,紫荆会是中了寒毒才会离开苏凰这么多年 因为据他所知,中了寒毒的人,往往是痛苦挣扎没多久便绝望死去的,他没想到紫荆会挺下来 宁城远缓了好半天才回神过来,抬起头拧着眉看了看苏凰,有些颇不是滋味地开口道:“那她这些年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