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顿时抱紧了数暖脖子摇了摇头。
数暖自然只是吓唬吓唬这孩子,回到珩府后,青稚又迷迷瞪瞪地要下来,表示不要睡觉了,因为晚点过了子时,就是除夕了。
往年这时候小简哥哥已经过来找她了,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来。
数暖无奈地抱着她回屋,“青稚宝宝,你先睡一会,晚点子时到了,娘亲过来叫你起来守岁,成吗?”
青稚很质疑地在手札上问数暖会记得吗?
数暖抬手保证,“我向我家青稚宝宝保证,一定准时叫醒青稚宝宝。”
青稚听了,躺在床上对她眨巴了眨巴眸子,这才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睡觉了。
把小家伙哄睡着后,数暖才出去帮陈伯挂灯笼了,陈伯笑着说:“过了今晚,青稚就正式四岁了。”
数暖在灯笼上写着字,听到陈伯的话,淡然一笑,时间过得是真的快 她有时候回头想,却想不太起来,这四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忙完一些摆设后,数暖便让陈伯去休息了,毕竟也是太晚了。
而她则去厨房做点心了,等着一会青稚起来了可以吃点。
做完点心时,也差不多快到子时了,数暖便去青稚的屋了。
小家伙睡得很熟,卷着被子蜷缩成了一团,这睡姿大概也是遗传的她。
数暖在床边坐了下来,把小家伙从被子里轻轻扒拉出来,轻声唤:“青稚宝宝,起床了。”
青稚没有醒。
数暖看着小青稚红红的嘴唇,和有些发白的小脸,心口下意识地一紧,习惯性地伸手去摸青稚的额头,又发烫了。
而且比上次还要烫热。
数暖有些倔强地咬了咬嘴唇,眼泪掉下来,很郁闷,跟自己生气。
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只不过就是带青稚出去玩闹了一日
数暖抹了抹眼角的泪,抱起青稚要去找大夫,但还未推开门便听到门外传来临武和萧岳他们的声音,数暖知道他们是照例过来陪青稚守岁了,给小家伙盖好了被子,数暖便推开门出去了。
“数暖,青稚小人儿呢!是不是还在睡觉啊?”
临武等人是带着礼物过来的,知道青稚总是很孤单,眼下子时要来了,自然要过来陪小家伙守岁的。
“青稚好像发高热了,临武,你能帮我去请大夫过来吗?”
临武一听,瞪大了眼睛,青稚发烧了这还得了!
临武怕一个人费时间,便让萧岳他们把礼物都先搁下,都出去帮忙找大夫了。
这个时间点,很难找得到大夫,毕竟大多都已经关了铺子回家睡觉的了,更何况,眼下又是除夕夜来临的时候。
第三百七十五章 暖宝,我疼死了23
子时,到来。
北川的天上飘着新年祈愿的孔明灯,像星星一样耀眼温暖的光芒。
数暖抱着昏迷的小青稚,低头亲她的额头,小声说:“青稚宝宝,新年快乐。”
数暖在想,等青稚醒了,该要跟她生气了,她都没有遵守承诺叫醒青稚。
除夕那天,大街小巷都在响着鞭炮,热闹的过年氛围弥漫了整个北川。
除夕那天,青稚小人儿没有醒来。
“娘亲,我不去。”温简倔强地站在院子的台阶上,温宅外面是一辆马车。
温知故坐在庭院的亭子上,一边翻着书看一边淡淡道:“过两天娘亲就去接你回来。”
“娘亲不去,我也不去。”温简依旧犟得很。
温知故握着书册的手微微一紧,抬头看向了温简,小家伙就是很笔直地站在那,青竹一般坚定。
温知故如何不知道温简只不过是顾虑着她的感受罢了 若是她自己的个人意愿,她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让温简去见纪家的人,可是她又不得不清醒地一点是,她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温简的身上。
不管怎么说,温简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她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小家伙想要得到的家人的关爱
退一步说,她跟纪叙白是有着仇恨,可那是她跟纪叙白之间的事情,若是因为她自己,便把温简本该得到的一切剥夺了,那她得多自私啊 何况,她看得真真切切的,温简不是不想要爹爹,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娘亲伤心罢了。
温知故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书册,走到了小家伙跟前,慢慢地蹲下身来,抬头看着一脸倔强的温简,缓缓地轻声开口道:“小简,娘亲跟他确实是有着不能解开的恩怨,但是纪家就是你祖父那边,他在北戈四年,如今得以回城,你该去看看他了”
温知故虽然恨纪叙白娶了她,因此,当年嫁入纪家后,没有一日给过纪家的人好脸色看过,但她不得不承认一点,纪侯爷确实在乎着温简,不然也不会刚回了城就让纪叙白来找温简了。
她恨归恨,但如今四年过去了,很多事情也拎得清什么是应该,什么又是不应该。
温简摇头,板着小脸说:“温简姓温,不认识什么纪家,也不认识纪家的人,温简要和娘亲一起过年。”
“可是小简,你去陪他们过年了,回来了以后就可以跟那些同学说,你是有家人的,你不止有娘亲一个家人的,对不对?”温知故放缓了语调,还在哄着小家伙。
温简紧紧咬了咬唇,眼泪掉了掉,又抬手用力抹去,毕竟就只是一个孩子,哪想得那么多,只是觉得委屈,“娘亲娘亲是不是不要小简了”
温简以为温知故要把他送走。
闻言,温知故心口一抽,抱住了温简哄道:“小简怎么会这样想,你是娘亲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宝,娘亲怎么可能会不要你,谁也不能抢走小简的,明白吗?”
第三百七十六章 暖宝,我疼死了24
温简崩溃地抱紧了她,呜咽道:“我以为娘亲不要小简了”
纪叙白从马车下来,站在宅院门外看着里头的母子相拥,仿佛他依旧还在做四年前那个奸险的魔鬼。
他静默了片刻,总算走进去,垂着眼帘看着他们,低声问道:“知故,不能一块回去吗?爹也很想你。”我也是。
温知故听到声音,别开头抹去眼角的泪,终于放开了温简,站了起来,目光淡淡地望过去,冷漠道:“纪叙白,你休要得寸进尺。”
四年了,她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任由他摆布,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仍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温知故了。
她所有能被他威胁的筹码已经都失去了,他没有资格再对她说这些话。
温简听了面前这个人的话,明知他是爹爹,明知自己多想也有一个爹爹,可是他还是选择站在了娘亲的面前,抬头红着眼眶望着面前的人,带着稚嫩的儿音,清晰地说:“我不跟你走,我要跟我娘亲一起过年。”
温知故低头看着小家伙,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也没想到温简会倔到这个程度,明明纪叙白来找她的那天,他赶走了他,事后躲在自己屋里哭,明明他是想要和纪叙白相认的 那天以后,温知故心里纠葛了很久,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才决定不把自己的意愿让温简也跟着她去恨纪家的人,所以,她只能忍痛让温简跟纪叙白回去北城过年,可却怎么也没想到,温简自己如何都不愿意了。
纪叙白垂着眸,冗长的安静,最终却只是缓缓地蹲下身来,看着温简,平静地道:“那就不回去了,等以后你娘亲肯了,我们再一起回家。”
温知故没想到纪叙白会这样厚颜如此地跟温简说这样的话,语气十分冰冷,轻声说:“你做梦。”
温知故作罢,把温简拉到了身后,冷漠地盯着面前的男人道:“既然小简不愿意,日后你也没有来的必要了。”
纪叙白再一次被赶出门外。
两个人的年夜饭,特别冷清。
以往每次过年了温知故都会领着温简去北川跟数暖他们一块过年,可这一次,她不想把这些糟心事再带到数暖那里了,数暖已经很不容易了。
吃完晚膳后,温简听到外头有动静,悄悄趴在门缝望出去,看到 冷冷清清的夜里,纪叙白一个人坐在温宅外头的石阶上。
没有离开过。
温简垂下了头,慢慢地转身回去了。
可冷不丁看到娘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走廊那里出现了,看着他的方向。
温简张了张小嘴,想解释。
但温知故面色平缓地走过来,摸了摸小家伙脑袋,轻声说:“小简,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