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小太后/冒牌小太后+番外(68)
唐见渊低头看她,柔声道:“不要怕,一切有朕。那些事,母后不要再做。”
什、什么意思?姜玿华有些懵,一时间还不敢松开拳头。
“朕护着你,百年之后你也不会只有葬身之地,必定会以太后之礼安葬。”——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自己的皇后,然后是太后。
姜玿华一头雾水,这承诺听着太不真实,自己是和他作对的“后母”,怎么可能有他生母那样的待遇?
于是脱口就问:“为什么?”
“朕为天子,是天下人的表率,当遵守孝道。还有,在镇国公之事上,朕想要和解。”他顿了顿,认真地看她,“所以,朕,护着你。”
最后的几个字,他说得格外缓慢,格外用心,也格外温柔。
姜玿华被妖后事件吓得不轻的心,终于得到了抚慰,握在背后的拳头缓缓松开。
一定是装可怜起到了作用,一定是。
姜玿华欣慰地想。
呆呆地站了片刻,她觉得要说些什么,就低声道了谢。
唐见渊为了让她更加安心,在席子上坐下,尝了一口梨汤,说:“母后手艺很好。”
姜玿华的心果然又定了定,这是为了笼络他做出来的,能不好么?看来用美食贿赂,也是有效果的。
她忙回到位子上,把自己的那份轻轻推到他面前:“既然陛下喜欢,这里还有。”
唐见渊看着她那在白玉盅前也毫不逊色的手指,说:“这么大的事,母后只用两只梨就想贿赂朕……”
“陛下还想吃什么?”
唐见渊看着她,吃你啊小傻瓜。
姜玿华见他不答,连忙起身往外赶,还不忘假装被门槛绊一下,屁颠屁颠去膳房又拿了许多吃的过来。
唐见渊把她努力讨好的样子看在眼里,把她的那份梨汤推回到她面前,说:“母后什么也不惧怕的时候,朕都无可奈何。”
姜玿华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被独孤太妃怀疑自己身份,揪出谋害静王生母的凶手,深入虎穴抓住巨鹿侯,那时候的自己比现在沉稳得多。
可如今自己面对的是朝臣,是大祁的栋梁,随便压下来一根,都足以让自己粉身碎骨!
虽然妖后的事还没掀起什么风浪,但也足够让她夜不能寐!
有他这句鼓励的话,恐惧和委屈化成泪水在眼中打转,她默默地不说话。
“别哭。”唐见渊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冷,却含着丝丝温柔,“朕希望母后长命百岁,因为朕喜欢母后……的手艺。”
姜玿华忍着眼泪:“那我天天给陛下做菜,只要陛下不动我们姜家人!”
“好。不过母后不用天天做,愿意做就做,别累着自己,嗯?”
姜玿华慌乱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感受到他的温柔与耐心,终于不再为将来惧怕。
她这才知道,原来她从心底害怕的帝王,并不单单会治国,还会哄姑娘家。
到后来唐见渊要离开的时候,她已经身心俱疲,只迷迷糊糊听见他说什么朝堂复杂,他在表面上不会对镇国公一派心慈手软,等到两派像鹬蚌一样争斗起来后,他要抓到那个想要得利的渔翁。
朝堂上的事她不太懂,只记得他在自己头顶承诺了一遍又一遍——不会真的对姜家动手,让她放心。
他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仿佛近在咫尺,春风一般吹起她心中的涟漪,让她恍惚觉得是梦。
那晚过后,朝堂上两派之间的摩擦都被唐见渊压了下去,他还是和往常一样驾驭群臣,不偏不倚。
而姜玿华继续用吃的笼络唐见渊,私底下没有真的放松警惕,暗暗关注着宫外各家族的动静,让裴夫人继续和各家保持应有的联络,不越矩,但也不能让相互间的交情冷淡下去。
眼看着朝堂上的波澜平静了下去,大长公主坐不住了,来拜访独孤崇义。
独孤若水在隔壁屋子里听着,越听越气。
“虽然陛下表面上仍是公正,但我有预感,陛下的心已经偏向镇国公一派。”独孤崇义说。
“呵,那妖女的功力果然深厚!”大长公主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怨愤。
“大长公主放心,十一月初一那日……”独孤崇义的声音低了下去。
后面的话独孤若水没有听清,可她担心那日的事会失败,不如自己先布局一阵。
于是用簪子将自己的手腕刮花,让侍女们包扎了一下,就匆匆往门外走去。叫来几名家丁,让秋蝉传了几句话给他们,自己则坐上马车出门了。
第50章 有权了不起啊
独孤若水约的是薛检, 而且正好在流音阁对面的四海酒楼, 既能与薛检商量事, 又能顺便看一场流音阁上的好戏。
薛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每天都盼着见到独孤若水, 明明她长得不如自己见过的许多女人惊艳, 可就是想见她,想闻她身上的香味。今天一进包间, 就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他觉得浑身舒畅, 对独孤若水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独孤若水从席子上起身行礼:“今日约薛公子来, 是想谢谢薛公子这些日子送若水回家。若水心中过意不去,就请薛公子来小酌几杯,略表谢意。”
薛检笑着坐下:“没事,这顿我请!”
独孤若水大大方方道:“既然是我约的薛公子, 就应该我做东。”
薛检就依了她的意思,在她点菜时看见她手腕上缠着纱布, 便说:“你的手腕……”
独孤若水优雅地将衣袖拉了拉, 遮住纱布,说:“无妨, 不小心划伤的。”
薛检是情场老手, 立即作出怜香惜玉的表情:“要是留疤可怎么办?我家有雪肤玉肌膏, 专门治愈肌肤破损。阿贵,还不快回去拿!”
叫阿贵的奴仆立刻骑马离去。
薛检还不忘追问她受伤的原因。
独孤若水犹豫着不肯说,秋羽说:“小姐最近总是做噩梦, 昨晚更是吓得不轻,从床上翻滚下来,这才不小心划伤了手,幸好没有伤着脸。”
“秋羽。”独孤若水恰到好处地让侍女住嘴。
薛检更加怜惜:“独孤小姐梦见什么了?或许我能帮你开解开解。”
独孤若水咬着下唇,许久才说:“我梦见一只狐妖,总追着我不放,说既然独孤家害她,她就要找我寻仇!要是只梦见一次也就罢了,可最近每晚都如此,我心里不安,又不敢与父亲母亲说,怕白白惹他们担心。”
“狐妖?正巧我听说了一些流言,说太后是狐妖附身!”一提起让薛家失了爵位的太后,薛检就恨得牙痒痒,可太后的美貌又让他心里酥成一片,爱恨交织,最后归为一个想法——让姜家倒台,把姜家姐妹踩在脚底下,任他……
独孤若水立刻变了脸色:“薛公子快别说了!小心惹祸上身!”
面前小白兔受惊的样子让薛检保护欲大增,狠狠说:“这祸我就惹上了!要不是姜家,我薛家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可太后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令尊之前贵为侯爷,都被她……像我这样的,她不过动动手指,我就粉身碎骨了。”
“别怕!不把太后拉下来我就不姓薛!”酒上来了,薛检呲了一口,有些上头。
“可太后在宫里,薛公子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动她。况且姜家实力雄厚,镇国公、裴夫人、姜世子都不是好惹的。”独孤若水装出一副担心薛检的样子,“薛公子,咱们过咱们的日子,别去招惹姜家人吧?”
薛检受到了启发:“他们三个不好惹,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姜二和太后的妹妹!”
一提起姜玿华,薛检的神魂又是一荡。
他记得一年前在曲江池边搂着两个歌女游玩,姜玿华身穿胡服、脚蹬黑靴,骑马从他身边走过。
少女的目光从别处而来,掠过他,没有停留,又往远处看去。
就这么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动作,把他的魂生生勾走了,七天后才跌跌撞撞回到薛家来。
事情过了一年多,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心动,还有在场所有男人和自己一样,久久回不过神的模样。
不过他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肠子,见不到,也就丢开了手,只管找能得到手的女子去作乐。
看见薛检想姜玿华想出了神,独孤若水故意让醋意失了控,显露在脸上,不悦地说:“可是姜二小姐已经出门远游去了。”
“那就从姜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