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帮郡主拎裙角(185)
确认了霍无舟对小郡主的心意,圣人自然也就不再多问,慢条斯理的打开了第二本密折。
而这本折子的内容,才是真的叫人大跌眼镜!
圣人几乎是忍着滔天的怒意看完了这本密折,他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霍无舟:“都给朕滚出去!”
德海一愣,连忙弓着身子退了出去,连带着其他宫人也都退了出去。
养居殿内,就只剩下了霍无舟和圣人两个人,霍无舟知道这封密折一定会让圣人暴怒,也知道这封密折的内容是绝对的机密。
圣人几乎是花了绝大部分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立刻派人去捉拿敏淑妃,他看着霍无舟,极尽忍耐:“你可知道混淆皇家血脉是什么样的罪名?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朕的大皇子呢?在何处!?”
密折上写,章家灭门是敏淑妃的手笔,导致章家被灭门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章家的医女给敏淑妃接生过。这个‘接生’也并非简单意义上的接生,只怕是一招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章家的案子飞翎卫与大理寺联手查案,种种线索都指向了整个可能。可当年敏淑妃做事格外谨慎,饶是是霍无舟夜并无实据可以证明敏淑妃借着章家的手玩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可是若不是因此缘故,为何章家会惨遭灭门?
他有把握能够查出真相,可是此事事关重大,若不上报,又怎么能毫无阻拦的继续往下查。
但凡牵扯到深宫之中的事情,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更遑论,是皇家血脉呢?
这就是为什么霍无舟一定要坚持上奏的原因。
“臣不知。”霍无舟伏地请罪。
“你不知?”圣人怒极反笑:“你不知你上的什么折子!”
霍无舟磕了一个头,直起身子,与盛怒的圣人对视:“若臣隐瞒此事拒不上报,章家之事永不可能沉冤昭雪。臣,也查不下去。”
“她谢氏就这么厉害,做到连你都查不出来吗?!”圣人嘴里声声质问,可心中已经信了大半。
因为圣人从来就未曾相信过除了皇后以外的后宫之人,可敏淑妃这么多年来硬是从无过错,形式举措几乎可以说是堪称完美。若不是圣人戒心太强,只怕也信了敏淑妃是个无欲无求的解语花了。
霍无舟这一封密折,可以算是撕开了敏淑妃的虚伪面具。
圣人知道章家灭门之事与谢家有关,却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是由敏淑妃主导,甚至……甚至有可能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大皇子,都不是自己的血脉!
身为天子,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不做任何举措呢?
“查!这件事朕要一个原原本本的真相!”圣人此刻已经对谢氏一族是恨之入骨了,勾结外邦,逆臣叛贼,竟还想混淆皇室血脉,祸乱朝纲!
是可忍孰不可忍!
“臣,领旨。”霍无舟再度领旨,这一次,谢家绝无生还的可能。
圣人阖眸,沉静了一会儿,说道:“你去提审清河郡王夫妇,务必叫他们开口。”
原本圣人留着清河郡王就是怀疑清河郡王不对劲,却没有想到谢家居然才是主谋,只怕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
“朕听说你刻意放走了秦鸯?”圣人微微眯眼,看向霍无舟的眼神十分危险。
霍无舟面无惧色,一如往常的冷漠:“她的行踪举动都在臣的监控之内。”
“她还有用?”圣人声音愈发的冷。
“她给敏淑妃传了消息。”霍无舟道:“圣人不妨命人详查禁军,以策万全。”
圣人冷笑一声,敏淑妃……本事可真大!他的皇宫就像是一个漏洞百出的筛子!
“此事交由陆凛去做,你只管配合便是。”圣人信赖陆凛,自他打北境回来之后,就暂领了禁军大统领的职责。圣人还未来得及给他变动,也恰好此刻能用上。
“是。”
“大宛王族三月之后便要来朝觐见,朕不想此事再节外生枝,你可明白朕的意思?”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霍无舟,天子气势,威压重重。
霍无舟抱拳领旨:“臣明白,定不会让圣人失望。”
圣人起身,走到了御案旁的剑架处,取下了天子剑,走到了霍无舟面前:“朕赐你天子剑,代天行事。万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查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霍无舟郑重的接过天子剑,对圣人承诺:“臣必定会全力以赴,查清真相。”
“朕乏了,退下吧。”
霍无舟行礼,退出了养居殿。
德海连忙迎了上去,低声询问道:“指挥使,圣人可还好?”
“公公不必担心,稍后若是圣人传唤,一如往常进去便是。”面对跟随圣人多年的德海公公,霍无舟也多一份耐心。
德海面露感激:“老奴多谢指挥使了,指挥使慢走。”
“公公客气了。”
霍无舟拿着天子剑离开,出了宫门,便是飞鸾在等着他。
霍无舟直接飞身上马,道:“明日提审清河郡王夫妇,记得请崔少卿。”
“是。”
飞鸾的话都淹没在风里,霍无舟策马疾驰,一心只想快些见到陆宓,他这会儿便是直奔着陆宓的方向去了。
·
入了夜,陆宓带着几个人喝酒,偏偏七公主酒量不好还贪杯,拉着霍沁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早已经变成两只小醉猫。
刘梵玉常与陆宓小酌,此刻倒还清醒,只是看着两只小醉猫也有些头疼。
“快把七公主和四小姐送去休息,两人难舍难分的就送一间房吧。”
还不等刘梵玉开口,陆宓便吩咐丹鹤几个把人架走。七公主迷迷糊糊的还不肯走,叫丹鹤一下就给抱走了。
刘梵玉‘噗嗤’一笑,面上带着些红晕:“想不到丹鹤的力气还挺大。”
“习武之人,这点力气还是有的。”陆宓眸子清醒得很,她酒量比起刘梵玉还要好一些。
刘梵玉莞尔,又饮了一杯,小声说道:“快告诉我,到底是为何选了这么个时间出长安?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陆宓看了刘梵玉一眼,道:“看来表姐夫对表姐也十分坦诚,不过此事还不到该揭开的时候,只是来玩乐,表姐也无需多心。”
“当真?”刘梵玉不信。
陆宓笑了笑,点头:“当真。”
末了,还添了一句:“这再不济,也还有我在呢。”
刘梵玉呵呵一笑,往旁边一靠,娇声道:“我夫君也是这样说的。”
陆宓好笑的看着刘梵玉,“怕不是醉了吧表姐?”
“不是,这点小酒怎能醉我?”刘梵玉灿然一笑。
陆宓也开心,给自己和刘梵玉又满上了一杯:“来,表姐,我敬你一杯。”
“好,喝!”
两人又是一杯下肚,刘梵玉吃吃的笑了,双眼朦胧的看向陆宓,道:“宓儿,我好欢喜,你知道吗?”
陆宓听着,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自己做个忠实的听众。
“我原以为,我的一生就是如寻常贵女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成亲的年纪,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到夫家,以夫为天,相敬如宾,生儿育女……啊,说不定还要管管我夫君的小妾…”
陆宓只看着刘梵玉,自己又饮下一杯,耐心听着。
“可是今日,我又觉得那样的人生跟我如今相比,实在是太不痛快了!”刘梵玉眼中沁出泪光来,似乎带着哭腔,可脸上却挂着笑意:“我与宓儿表妹感情深厚,从小与你一处,顽皮惹事,不似寻常乖巧的大家闺秀。爹娘祖母纵容,我竟是少数能宽心过日子的人。后来,便遇到我夫君……”
说到这儿,陆宓往刘梵玉身边靠近了些:“怎么样,你夫君对你怎么样?”
“他待我,好。”谈起夫君,刘梵玉甜蜜的笑了:“他主动求娶我,发誓不纳妾,我说不出什么不一样,却觉得我比在闺中的日子更快活些。宓儿,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可幸福了。”
刘梵玉埋首于陆宓颈间,颇为依恋:“旁人瞧我们,都觉得是你依赖我多一些,可我知道,是你照顾我多一些,我依赖你多一些。”
陆宓抬手抱住刘梵玉,亲昵的蹭蹭她的脸,嘻嘻的笑:“姐妹之间,何谈照顾。表姐不要同我客气,表姐待我的真心我都瞧得真真儿的。”
“可是我觉得你应当更好!”刘梵玉突然推开陆宓,严肃的说:“我表妹,是凤凰,可翱翔九天。你应当是个男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