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秋打水,叶清风扫地,徐岩擦灰,三人分工明确。
打扫了两个时辰后,屋里才算整洁能住人。
徐岩瘫坐在通铺上,“总算是弄完了。”
叶清风甩着酸了的手,“是啊,以后我们就是一起的了,还请兄弟们多多关照啊。”
徐岩:“好说,既然我们一起跟了指挥使大人,那就是缘分。”
张贺秋听了两句,换了衣服啥话也没说,出门了。
接着,徐岩也开始脱衣服。
徐岩催叶清风:“清风兄弟,你也快点换吧,指挥使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严厉,我们还是快些出去的好。”
叶清风沉默,撑着着脑袋过了会才说,“不急,我先去把垃圾倒了。”
说完,叶清风出去倒垃圾。
她可不能在这里换衣服,刚才张贺秋脱得只剩下一条里裤时,她只感叹了一句身材真好,直到徐岩催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女身的秘密不能暴露。
倒垃圾回来后,徐岩已经没在屋里了,叶清风忙换个衣服,等她出去时,不仅徐岩和张贺秋没在,就连屋里的其他青衣都没在。
这是?
集合吃饭了?
叶清风正狐疑时,却看到陈琪脸色焦急地跑了进来,他看到叶清风,大声催道:“你还傻站在这干什么,大人出事了,还不快出去帮忙!”
司砚出事了?
刚才都生龙活虎的呢。
叶清风心里疑问的同时,走出大殿,来到锦衣卫的正厅,看到厅里摆了一具尸体,有一对夫妻在骂司砚。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妇人的指着司砚哭道,“到现在你还不承认吗,我儿子临死时拿着的就是你给的手迹。还有京都里的流言,你好龙阳那可是不争的事实啊。可怜我痴情的儿哇。”
司砚好龙阳?叶清风突然起了八卦的心思。
不过这死者的父母,怎么敢来锦衣卫闹事,还是找司砚的麻烦!胆子够大啊!
她见司砚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本官说过,本官即不好龙阳,也与蒋钧菡没有半点关系。”
蒋家妇人不依不饶,“怎就没关系,若你们真清清白白,我儿又从何而来你的手迹。”
叶清风看不下去了。
“且不说大人书法无数,光能模仿手迹的能人就数不胜数,只凭一个落款,夫人您就把凶手的罪名往我们大人头上套,岂不是莫须有吗。”叶清风心想自己已经在司砚手下做事,为了以后的日子能好过点,还是要帮司砚说两句话的。
而且她并不认为司砚会有杀人的动机,以司砚的脸,只要放出风声,不知多少男男女女愿意献身。这蒋钧菡倒是更有可能为情自杀。
叶清风刚说完,那蒋太太便站了起来,质问叶清风,“你个小小的白衣,怎敢如此和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个叶清风还真不知道,不过她清楚,她的饭碗是司砚给的,司砚若是有事,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定会被牵连。
被蒋太太这么一问,叶清风倒是聪明得没顶嘴,能在锦衣卫闹事的,不是皇亲国戚,便是朝廷重臣。
此时,突然有人拉住叶清风的手,往后拽。
见是曹睿,叶清风乖乖地退到人群后。
曹睿附耳小声道:“蒋大人是国舅,死的是他的独子,也就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
皇后无子,膝下只有一位公主,便对这个亲弟弟百般娇纵,连同蒋家长辈也是。
而这个蒋钧菡的名声在京都,那就是臭水沟里的烂泥,赫赫有名的龙阳公子。他不仅好龙阳,还专门喜欢一些偏门的玩法,不知坏了多少贫民青年的名声。之前这蒋钧菡就有向司砚示过好,但司砚没理他。这段日子不知从哪出了司砚好男风的流言,这蒋钧菡便缠着司砚不放了。
叶清风听完曹睿说的,心里替司砚感叹了一声,这人长得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第22章 龙阳公子2
蒋国舅暮年丧子,话没一句,但早已哭成泪人。
叶清风瞧他老泪纵横,虽不喜蒋夫人泼妇的做派,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便把目光都放在死了的蒋钧菡身上。
从方才的闲言碎语中,叶清风大致了解到,蒋国舅夫妇说蒋钧菡是为情上吊自杀,死时手里紧握着司砚的手迹,才会有了眼下的这一幕。
叶清风曾在北漠仵作的手札中看到过,吊死的人勒痕会卡在脖颈与下巴的最上方,而叶清风发现,蒋钧菡的勒痕都快到肩膀了。
这就奇怪了。
“不对啊。”叶清风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曾想被蒋国舅听了去。
一直默默流泪的蒋国舅,突然猛地把叶清风从人群中拽了出来,“你刚刚说哪不对了?”
叶清风不想做出头鸟,但被蒋国舅拎到众人眼前,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疑惑。
听完叶清风说的,蒋国舅立刻瞪圆了眼珠,“你是说,我儿是被人谋害的?”
关心则乱,叶清风的话在蒋国舅听来,他已认定蒋钧菡是被贼人所害。
叶清风忙摇头,“我可没这么说,只是疑问,不是肯定。”
“什么疑问,是就是!”蒋夫人也坐不住了,扯亮了嗓子对众人吼道,“你们都听到了吧,他说我儿是被人害的,这事是不是该你们锦衣卫管?”
若蒋钧菡却系被人谋害,这事确实归锦衣卫管。
不过,这却是件麻烦事。
叶清风的这句疑问,不知生了多少人的厌。蒋国舅势大,如今他认定蒋钧菡是他杀,若是锦衣卫找不到凶手,只要蒋国舅闹到御前,肯定会治锦衣卫一个失职之罪,甚至相关查案人员还会被牵连。
锦衣卫也是看业绩的,每日新出的案子会由簿司的人定甲、乙、丙、丁四个等级,甲等最难也少有成功的,挂牌于簿司的正厅,由锦衣卫们来领取案件。每个等级的案件都有相对应的酬劳,若是完成一定额度便可升衣。
而眼下,谁都不想接手这个案子。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案子虽然还没过簿司,但肯定是甲等。
且涉及司砚又是被蒋家认为有嫌疑的,便不能经司砚的手。
在众人都推脱的时候,忽然,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叶清风回头见是曹睿,心道不好的同时便听到曹睿说愿意领了这差事。
虽说曹睿在锦衣卫是新人,但他家世显赫,就是六司的主管都得给他三分脸色。他出面领下了任务,蒋国舅自然无可挑剔。
而此事有部分源头来自叶清风,没她那一句“不对啊”,本来只想找司砚泄愤的蒋国舅,突然把怨恨转移到了杀人凶手上,故而叶清风也跟着举手要参加。
有人领了案子,蒋夫人冷言警告了叶清风几句,其实话是说给曹睿听的,但碍于曹睿背后的曹家,只好说了叶清风听。
蒋夫人要他们五日内查出真凶,否则要负责此案的锦衣卫给她儿子陪葬,这话指的陪葬当然是叶清风,顺便震慑下曹睿,让他们不敢随意糊弄。
目送蒋夫人和蒋国舅带着蒋钧菡的尸体走了,其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散去,留下曹睿和叶清风,还有司砚。
此时司砚的气场骤冷,他瞪着叶清风许久,才咬牙吐出几个字,“叶清风你不说话,会死是吗?”
叶清风心里委委屈屈,她当时又没想那么多。
见叶清风耷垄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他才说一句,便这般怂了,司砚更多骂人的话又说不出来了,“你,跟我回去。”
回去干嘛,她还要和曹睿去查案哩。
叶清风刚开始脚没动,瞧着司砚越发阴沉的脸,想了想,还是先跟司砚回去好了,反正她想和曹睿一起查案还有的是机会。
司砚走在前头,“那么不情愿,还跟来干嘛?”
叶清风无语,不是他叫的吗,男人就是善变。
“砰”
叶清风低着头走,猛地撞上一温热的胸膛,仰头看到司砚在皱眉,“干嘛不说话?”
她忍。
“大人方才不是嫌我话多吗,我怕大人听了生气,便不敢开口了。”
“你!”司砚指着叶清风说不出话来。
他甩袖加快脚步,叶清风得用跑的才能跟上。
回到司砚单独办公的宣德殿,司砚甩给叶清风一捧卷宗,“你看看,这些都是近五年举报蒋钧菡的,蒋钧菡占着姐姐是皇后在京都作威作福,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你要替蒋钧菡伸张正义。呵呵,你怕是要做过街老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