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街安(3)

开口闭口的娘炮,还真是想撕烂他的嘴,叶清风藏在袖口里的手微微攒紧,语气依旧平淡,“大人,属下并不曾说此案和锦衣卫有关啊。”

她只是说在屋顶发现锦衣卫的令牌,且不说那令牌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光是那么明显的嫁祸,就难以让人信服。

不过,她突然有点好奇这个娃娃脸怎么比他大人还激动,按理说被泼脏水了,先出来撇清关系的也该是当家的指挥使大人才是。

这么一想,叶清风又说:“那令牌如今县衙里,待会属下再带两位大人回县衙查看令牌。”

“好。”

司砚这次的话音重了些。

“吱吖”

房门被推开。

扑鼻的腥臭味还在,叶清风忙去开窗通风。

这尸骨她每天早晚都要瞧一次,衣服都还完好无损,偏偏从头到脚从肉到内脏都没了。

她侧立在一旁,静静地等候司砚他们查看。

许承尧用方帕捂住口鼻,而司砚只是微微拧眉。

大概一刻钟过后,叶清风突然听到司砚问她,“你们确认,那天夜里王爷真的死了吗?”

“当然。”

叶清风没多想便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得太理所当然,又放缓语气道,“那夜不仅请了全北漠城的大夫和仵作,就连恭亲王带来的大夫都确认王爷确实没气了。”

司砚哦了一声后,连床底都看了,和叶清风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此时此刻,唯一能算得上证据的证物指向了锦衣卫,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司砚的鬓角有些湿了。

不过这点汗,却不影响这个男人的好看,她想,话本子里的潘安大抵就是如此吧。

在叶清风以为司砚会忍不住快点回县衙查看那枚令牌时,司砚却说要去客栈附近看看。

叶清风迟疑了一会,点头在前面带路。

春风客栈地处北漠城的中心,正门前是北漠最繁华的一条街,后临着一条居民巷,挨着三四户人家,不少养着牲畜的,地上难免会有脏物。

“大人注意脚下。”叶清风道。

司砚低头匆匆看了眼,不在乎地快速走向一家人,敲门。

这北漠城里的居民,叶清风都认识,司砚敲的是城里刘寡妇的家,她幼时蹭了刘寡妇不少吃食,前五年都还有媒人撮合刘寡妇和叶猛。

“扣扣”

一连急促的几声,都没人开。

叶清风:“许是没人在?”

司砚没答,而是一脚踹开门,院里一个中年胖妇人正在往一个坑里填土。

“刘婶,你耳朵又不好使了,方才我们大人敲了那么久的门,你咋就没听到呢。”叶清风熟稔地站到刘寡妇身边,挨着捏了下她的背。

刘婶也知道今天情况不对,能被叶清风叫做大人的,肯定是和杀人案有关的,这么一想,她腿软不争气地跪下扔了铁铲哭道:“大人,恭亲王的死和我无关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

包括叶清风,在场的其他二人也是这般想的。

话毕,刘寡妇猛地磕头。

叶清风白了一眼,她了解刘寡妇的为人,也清楚杀了一个王爷对北漠城的任何一个人都没好处。但刘寡妇仍是害怕了,只因为见到了官,这就是见识得少才会有的反应。

她伸手去拉刘寡妇的同时,许承尧已经用铁铲把刘寡妇埋的东西挖了出来,是她家养的大黑狗,平日里凶巴巴的,今儿却是没气了。

偷偷摸摸地埋狗,还一脸的做贼心虚,就是叶清风现在想帮刘寡妇说话,都不懂无从开口。

“这狗,是哪天死的?”司砚淡淡问。

刘寡妇:“呜呜……”

许承尧踹了她一脚,凶道:“大人问你话呢!”

叶清风下意识地瞪了许承尧一眼。

“就今天。”刘寡妇说得支支吾吾的,“但是从王爷死的那天起,就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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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妆慵》by雪踏飞鸿】

“玄箴。”

皇帝怔了怔,回过头来:“你喊什么?”

崇光拼命压抑着,只想跑过去抱住他,终于还是驻了脚步,低着嗓子道:“没什么,喊了声‘皇兄’,以后是不是该这样喊了?”

皇帝明明听见她喊了自己的名讳,板起一副面孔:“放肆!再这样没有规矩,朕就……”话一出口,只觉心头隐隐生痛。头顶的海棠正吐芬芳,皇帝不由想起那首咏海棠的诗: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心下如煎如熬,又道:“你好好思过,朕回去了。”

眼见着皇帝的身影渐行渐远,崇光转过身去,揪了两把海棠,随手一抛,洒落在桥下池中……

注:男女主没有血缘关系,HE,双C;

第2章 蚀尸案2

恭亲王死的那天,叶清风挨家挨户地去询问过,包括刘寡妇在内,都没人说有情况。

她当时没有怀疑过他们说的话。

现在站在刘寡妇的身旁,她如刺在背,我好心帮你们说话,不曾想却被你给坑了。

叶清风往司砚那瞟了眼,发现他在看死了的黑狗没看自己,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心这个话少的指挥使大人会秋后算账。

司砚:“这狗的头部有囊,应是受了撞击,熬到今天才死。”

司砚下巴微点。

狗被创伤,动静肯定不小,这是刘寡妇对她有所隐瞒了。

至于隐瞒的原因,还是心虚没见识,刘寡妇以为她不说就不会有查到她的那天。

她听司砚又询问了刘寡妇几句,都是她之前问过的,好在刘寡妇也没再出什么岔子。

晌午的北漠城,随时都会有黄沙吹来,刘寡妇的小院许是她刚挖坑的缘故,她这里的黄沙比外头更甚。

“呼”

有风卷来。

叶清风下意识地抬袖挡风,目光正好对着地面,这一吹她发现地面上有些黄沙的颜色较深些。

等风沙过去。

抬头时,她看到了紧张着四处张望的刘寡妇。

不对劲!

“大人,你看这里。”

这时,许承尧突然指着一处围墙道。

司砚走了过去,叶清风只好跟上,十年的北漠生活,让她不禁会在出事时主动去信任这城里的每一个人。

可现在,叶清风在心里纠结,当她看到在围墙上的黄泥砖上,裂了好大一块,和其他黄泥砖放在一起格格不入。

她的心咯噔一下,

这里竟然有如此重要的线索,她怎么就没找到呢?

反思之余,等叶清风再去瞟司砚时,发现他已经站在一人高的围墙上,从上往下一双黑眸俯视着她,“叶捕快,从这个方向,是去哪的?”

他的手指着西边的方向。

“回大人,是城西。”叶清风答道。

纵身一跃,叶清风看到司砚干净利落的身后翻墙而过,接着从围墙外传来清冷的一声,“叶捕快,带我去城西。”

“哦。”

临走前,叶清风瞪了刘寡妇一眼,匆匆忙忙跑出,发现司砚和许承尧已经把她甩出一大段,只好奔腿追去。

那脚印,从刘寡妇家出来没多久,就不见了。

等叶清风他们意识到没了踪迹时,已停在一座府宅的后门,里头丝竹响乐奏个不停。感到有风吹来,叶清风忙掩住口鼻,而司砚和许承尧则被呛得说不出话。

待缓过劲来后,许承尧咒骂道:“这是哪家的胭脂水粉掺了粪,都快把爷熏死过去了。”

闻言,

叶清风低头抿嘴轻笑下,刚说这里是翠红楼,门就开了,是里头倒水的龟公,他看到叶清风后,忙撒腿跑进翠红楼,把妈妈给叫了出来。

“哟,我说叶捕快啊,你把我家莺莺关了有五天了吧,怎么还没有消息呢。”刘妈妈人还没到,奸细的嗓音拿腔作调的话已经先飘了出来。

叶清风感受到一旁的司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从恭亲王来北漠后,翠红楼的头牌莺莺就一直陪着王爷,虽然案发时莺莺在楼下摸牌九,但这些天和王爷有关的人都先扣押在天牢。”

恭王妃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所以在恭亲王刚到北漠时,就挑中热情奔放又为他是从的莺莺作陪了。

她刚说完,刘妈妈也到了门口,四十出头的年纪,却常常是花红柳绿的打扮,今儿个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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