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应犹在+番外(17)
严礼对着她倒是很谦恭,行了个礼,说:“静妃娘娘,您进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坐着,可能是光线有点暗,您没看见我。”
裴洛洛被严礼的话逗笑了,说:“可能吧。”
付少成被他俩的说话声弄醒,严礼看见他醒了,哼了一声,说:“有些人啊,可真是够不听话的。”
付少成苦笑了一下,说:“你就别奚落我了。”
严礼走过去看了看付少成的舌苔,又诊了诊脉,说:“好多了。就是一时寒凉,有些受不住。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傻,跟你说了多少次你这种体质的人,吃了螃蟹以后必须喝热酒或者姜茶,这下吃苦头了吧。”
付少成说:“下次一定注意。”
这时,宫女又端了药进来。付少成都快哭了,怎么还有。他皱着眉头看着裴洛洛,说:“能少喝点吗?”
“不能。”裴洛洛和严礼异口同声地说
严礼从宫女手里接过药碗,看这付少成,大有他不喝就直接灌的架势,裴洛洛笑了,从严礼手里接了过来,说:“我来。”
付少成坐在床边,看着裴洛洛手里那碗黑漆漆的药汤子,感觉胃更疼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学裴洛洛。于是,就着她的手,一口气喝了下去。
不错,有进步,裴洛洛想。严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都可以。
见他喝完了,裴洛洛伸手从宫女手里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蜜饯,想要喂给付少成,被严礼拦住了。
“别给他吃这些,他现在除了白粥跟药,什么都不能吃。”
付少成瞪着眼睛看着严礼,裴洛洛倒是听话,又把蜜饯放了回去,说:“喝点水总行吧。”
严礼点点头。
付少成喝了几口水,觉得这白水比往日都要甘甜了许多,可见这药有多苦。
“晚上就喂他吃点白粥。”严礼说,“我今晚在太医院,要是不舒服就让人来喊我。”
“您不是说好多了吗?”裴洛洛说。
“有句俗语没听过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严礼说,“我还希望他快点好呢,今晚又不能回家了,我娘子会不高兴的。”
说完,严礼拎着自己的药箱就走了。
“严太医真有意思。”裴洛洛说。
“他不是有意思,他是嘴太损。”付少成说。
晚上,裴洛洛喂付少成吃了碗白粥,自己被药味儿熏得胸闷,也没什么胃口,就着小菜也喝了一碗。
“你吃得太少了,洛洛。”付少成说。
裴洛洛看了他一眼,说:“生病的人没有资格说我。你这殿里都是药味儿,我吃什么都觉得跟嚼药渣子似的,吃得多才怪呢。”
当晚,裴洛洛就在这甘露殿里陪着付少成,她跟大宫女似的给他喂饭喂药擦脸。付少成倒是甘之如饴,他说:“洛洛,我现在恨不得每天都生病,这样,你就能天天这样。”
裴洛洛看了付少成一眼,说:“你现在不难受了是吧?净说浑话。”
她坐在付少成身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付少成,这宫里,除了你,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求求你,答应我,好好注意身体,好不好。”
“好,我一定会的。”付少成说。是啊,裴洛洛在宫里的倚仗,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为了不打扰他,裴洛洛晚上就睡在了对面的榻上,这榻真硬,硌得慌,裴洛洛翻了个身,还是硌得慌。付少成看着裴洛洛翻来覆去,说:“洛洛,别睡在榻上,过来,陪陪我。”
裴洛洛想了想,走了过去,这榻太硬了,硌得她骨头疼。
半夜,裴洛洛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动静,她翻身坐了起来,看这付少成,说:“怎么了?”
“忽然间疼的厉害。”付少成的声音略微有些发抖。
她赶忙下床叫小宫女去殿外叫张福海把严礼请来。
严礼被张福海拽过来的时候,付少成已经吐了两次了,裴洛洛在旁边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行了,吐出来就没事儿了。”严礼说,“再喝一天汤药两天白粥就好了。不过就是半个月内忌荤腥,别忘了。”
付少成的脸色确实好了很多,裴洛洛拿过茶杯,让他漱了口,又把他脸上的汗擦了擦。忽然她觉得小腹一阵疼痛,她想,可能是癸水又要来了。她伸手按了按小腹,这才觉得好了一些。自从夏天以后,她的月信就没正常过。看来鲁妈妈说的对,不能太贪凉了。
严礼在旁边看了一眼裴洛洛,说:“睡吧,明天您能歇一天了。我可就惨了,回家又要被娘子骂”
说完,拎着他的药箱走了。
裴洛洛看着严礼的背影,说:“严御医为什么每次都要自己拎着他的箱子。”
“他的箱子可不一般,里面都是他的宝贝,瓶瓶罐罐的。他可不放心别人拎着。”付少成说。
裴洛洛笑了,说:“真是个怪人。不管他了,睡觉吧。”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裴洛洛觉得小腹又疼了起来,她伸手按了一会儿,才觉得好一些。付少成倒是睡得很快,裴洛洛翻来覆去了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裴洛洛起床以后,觉得有些胸闷,这一屋子的药味儿,她可真受不了。洗漱以后,她又开始充当大宫女,付少成倒是开心,她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吃过午饭,严礼求见。付少成见裴洛洛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赶忙让她回承恩殿补眠。裴洛洛点点头,一句客气话没有就走了。她真是太困了。
严礼进来的时候正好跟她擦肩而过,严礼回头看了看裴洛洛的背影,就进了大殿。
“您休息好了?”严礼阴阳怪气的说。
“挺好的。也不难受了。”付少成说,“你的医术,果然无人能比。”
严礼哼了一声,说:“您是睡好了,我可没睡好。回家肯定会被恶婆娘凶一顿的。您也知道,我年前老来得女,现在刚满两岁,正是淘气的时候,我娘子一个人忙不过来,全指着我搭手了。这天天不让我回家,您觉得合适吗?”
付少成笑了,说:“难道你家闺女身边没有乳母丫鬟?”
“有啊,可是那个小丫头就认我跟她娘亲,别人谁都不行。”严礼说,“乳母除了喂奶,就是天天在屋里待着,比谁都清闲。”
“你家小姑娘有意思,大了抱来让我瞧瞧。”付少成说。
“行啊。”严礼说,“对了,皇上,您可知道静妃……”
这话刚说了一半,赵瑾打门外进来,说皇后那边遣人过来了。
付少成说:“你就说我好多了。不用惦记了。”
“是。”赵瑾重复了一遍就退了出去。
见赵瑾走了,付少成看向严礼。“洛洛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应该都猜出来了吧。古代医学落后,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我特意百度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付少成问得急切,严礼却沉吟了一会儿,说:“静妃其实已经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付少成惊讶地说,“她没有跟我说过,而且她的月信也是月月都来的。”
“她肯定不会跟您说啊,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呢。”严礼说。
付少成被严礼的话弄得有些糊涂了,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礼被付少成的话逗乐了,说:“您说我怎么知道的,我是御医,还是您亲自封的御医。从静妃进来,我就看她走路不太对劲,昨天晚上趁着她从我手里接过药碗的时候我又趁她不注意搭了下脉,这才确定。不过,可惜啊。”
“可惜什么?”付少成急急地问道。
“静妃她体质太弱,根本保不住。她这几个月应该月信一直不正常,明天我去承恩殿看看,如果我判断得准确,那就只能喝些活血的药,保是保不住了,拖太久,对她的身体也不好。她这些日子,应该经常腹痛。”严礼说。
“那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保得住吗?”付少成问。
“不好说。”严礼说:“但是终归还是有点希望的。静妃身子骨初长成那会儿是不是受过大的寒凉?”
付少成想了想,说:“她小时候的事情我还真不时很清楚。”
严礼翻了个白眼,说:“我说的是她癸水初至的那个时候,应该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吧,大部分女子都是那个时候。”
付少成点点头,说:“那就应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