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与她的小奶狗(24)

“王爷说了,只有死人才最令人放心,”刺客从怀里拿出纸笔,放在地上,“不过,若李大人真的是个聪明人,那尊夫人和小公子也不是活不下来,对吗?哦,对了,李大人还有位老母亲呢。”那刺客伸出舌尖,舔了嘴角的血。

“听闻李大人以孝子自居,想来是不愿意母亲在古稀之年惨死家中的吧?”

“你想做什么!”看着脖颈上的刀口再度逼近,李和韵已然不敢动弹了。

“李大人可莫要得寸进尺,若是大人不乐意,李府上下全死光也不是不行的。”

李和韵彻底明白了,李江途在忘尘阁说的那番话,想必已经传到皇上耳朵的里,若是瑞王在这个时候保他,那就明摆着有结党之嫌。往日李家伴瑞王左右,做了不少的事,这瑞王是想要在这时候杀人灭口,以免李和韵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颤抖着抬起手,哑声说道:“我写。”

颤颤巍巍地握起笔杆,每一个字都如同血泪一般,述说着自己一生犯下的错,当李和韵落下最后一个字后,一把短刀叮叮当当地落在地面上,他看着那把带血的刀,又看了看一旁已经冰冷了的长子,他低声问道:“尊驾之前说的,可作数?”

刺客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冷冷道:“王爷说的,还能有假?李大人,磨磨蹭蹭地,是想让我动手吗?”

李和韵闭了眼睛,狠了心,将刀放在脖颈处,始终没能下的去手,可那刺客看不下去了,随手一推,随即血如鲜花般绽放。

血流了满地,刺客歪着头看了一眼李和韵,俯身去探他的鼻息,确认已经死了,将那张溅上了血的遗书放在他身上。

刺客并未立刻离开李府,而是闪身去了李二公子的院子,手里还拿了根白绫。

第19章

“李江途也死了?”白离穿了身素色衣裳,带了帷帽,坐在酒楼雅间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府的血案并不在白离的计算当中,她并不认为李家这么容易就能倒。毕竟是瑞王心腹,他不会眼看着自己失去户部工部这两条臂膀。

“皇上本是有意放李和韵一马,不把这件事闹大了,可谁知他以死谢罪,连遗书都准备好了。”刘舟远坐在白离对面,手上正和沈游卿抢着一盘花生。

沈游卿习武,又故意针对他,弄的刘舟远颇为苦恼,是一粒也抢不到。

“可我听李府的下人说,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自伐,更像是凶杀。毕竟不管怎么说,李家根本就不是会轻易舍弃性命的那种人。在这件案子上,他们甚至都没去辩白,这不正常。再说,那李江途又为何会在自己屋子里上吊?”刘舟远彻底放弃了,不再吃那盘花生。

“还有就是李和韵留下的信,把李府和瑞王撇地很开,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白离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翎王做的?”

刘舟远点了点头,“很明显,但瑞王应该不能立马就猜到,毕竟咱们这位王爷,扮猪的时间太长了,朝堂上又没有势力,谁能想到他实际上花样多着呢。”

“王爷应该很清楚皇上的想法,杀了李家父子,这件事就再没余地了。况且,皇上很有可能会认为杀李家人的就是瑞王,为了他这个儿子,皇上一定会草草了结此案。”白离没想到,翎王竟然会做这么极端的事,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刺杀李和韵,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毕竟,他不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儿子。

他既然敢这么做,一定是他觉得自己手中有足够的筹码。皇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立储之事迫在眉睫,他若还是没有动作,那这皇位就是拱手给了瑞王。瑞王寡情,他一上位,必定有一场大清算。

翎王幼时与太子交好,对瑞王来说,他就是只养不熟的狼,死了比活着更让人放心。

“不出五日,李府必定被查封,到时候我的赌坊可能也没了,银钱尽数充了国库。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一空,文相一定不会任由瑞王动作,推上去的人,一定不是瑞王的人。”刘舟远伸手去夹别的菜,结果半路又被沈游卿给截胡了。

“白姑娘!你把他带出来干嘛呢!”他向白离抱怨道:“你看看他,尽知道来膈应我!”

刘舟远今日递了消息去忘尘,让白离出来见,沈游卿有些不高兴,但姐姐要去他也没办法,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

“我不陪姐姐出来,难不成你还想单独约姐姐出来,还约在这种地方!”沈游卿向白离靠了靠,“姐姐,什么时候走呀。”

“游卿,别闹。”白离低声道,语气显得有些不大高兴,“若是待着不舒服,就出去玩吧。”

沈游卿低了头,老老实实坐在一旁。

刘舟远凑过去,悄咪咪地问道:“三郎,你觉得是你白姐姐好,还是王爷更好?”

沈游卿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大耐烦,“干嘛?”

“就问问你嘛,若是你家王爷对你姐姐不好,你会站在哪一边?”刘舟远笑着说道,追着要沈游卿给个回复。

“柳老板,别为难游卿了。”白离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沈游卿答,心下有些道不出的落寞。但她转念一想,这种问题对游卿来说本就不公平,没有人会想做这样一个选择。

“哪有为难他,不就开个玩笑吗?”刘舟远在沈游卿眼前挥了挥手,“怎么还愣住了?”

“主子不会的,”沈游卿看向白离,开口道:“他对所有人都很好。”

“可他想做的事,是有牺牲的,你怎么知道你白姐姐不会被舍弃?”刘舟远不依不饶。

“柳老板!”白离愠色道。“莫要再说了。”

可刘舟远没理,仍旧看着沈游卿,问道:“若要你只能选一个人,选白离,还是选你主子?”

沈游卿被他盯着心里发憷,他不明白为什么刘舟远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有些手足无措,扶着桌子站起来,低着头说道:“姐姐不是还有东西要买吗?我现在先替姐姐去买了吧。”

“好。”

看他掀帘出去,白离像是松了一口气,怒目盯着刘舟远,“你要做什么?”

刘舟远把花生端到自己面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他满十七了吧?”

“满了,只是那日我们都忙,没想起来。等后来想起来时已经太晚了,也就算了,反正他的生辰礼我早给他了。”

“是个好模样,想来若不是被困在了忘尘阁,这京城的姑娘们早就扑到他身上去了,是吧?”刘舟远撑着头,笑道。

“柳元舟,你叫我来就是和我说这些的吗?”白离不愿再想那些,心中只有股无名火,想对着刘舟远这张欠揍的脸呼上去。“没事我就先走了。”

“哎,别生气嘛。是有事要告诉你的!”刘舟远赶紧挽留。

他笑嘻嘻地说道:“听小杨说,文相过几日要去忘尘阁过生辰宴,包了画舫,但请了谁,就不知道了。”

“文相?”白离有些惊讶,这文君陌从不入烟花之地,现在这个时候来办生辰宴,的确让人猜不透心思。“他来干什么?”

“我哪知道?到时候你问他咯。”刘舟远放下筷子,“知道翎王为何敢与瑞王叫板?”

白离摇了摇头。

“因为他手中有御史台的人,这可是文相的地方。要是有了当朝宰相相帮,还是皇帝近臣,你说翎王与瑞王的胜算谁更大?”

“所以他这些年明面上什么都没做,实则暗地里一直在偷偷拉拢御史台?”白离思索道。

“对。”刘舟远挑眉道:“这件事你可得好好斟酌,没了李家的瑞王,想必会沉寂一段时间,而翎王,正好可以趁这时候搭上文相的船,只是这船不好搭。”

白纱之下,白离垂眼思索,文相是如今天子最信任的人,无论什么事情,皇帝都愿意交给他做。甚至之前皇帝一度想要立瑞王为储君,但都被文相劝阻了,因此,虽说瑞王的势力庞大,但他似乎并不得文相欣赏,储君之位也并不是势在必得。

很多人都很疑惑,一个不过二十八岁的年轻人,是怎么当上宰相,又是怎么得到天子的全部信任的。而正是因为他年轻,早几年的瑞王对他多有冒犯,以至于那看起来近在咫尺的储君之位,到现在也还没有还没有落到瑞王手里。

如今再来拉拢,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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