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谣+番外(73)

作者:睡不醒的小甜豆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关键字:主角:李相月,杜仲 ┃ 配角:慎儿 ┃ 其它:一锅乱炖 美丽的姑娘要出嫁,她只嫁能摘下月亮的人。少年,越过山,踏平海,寻不到天上的月亮。”月亮啊,月亮,该怎么摘下来?他垂着头,回到姑娘的身边。看向她莹莹的笑脸,和手心那捧水中的月光,终于明白要寻的月亮在她心上。----------------《寻月谣》杜仲吹了一辈子的寻月谣,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月光。点击展开

林奇安是与她一同南下的人,若说信任她能放心的也就他一个。找了个最合理的理由,搪塞他。

就这样,杜仲还莫名捻酸,李相月没好气的转身躲到树后换衣裳。就听到背后杜仲阴阳怪气说着:“我放心的可就你一个,不似你信任之人多于过江之鲫。”

“林公子比我小几岁,慎儿还得唤他一声叔叔,真不明你这冲了天的酸从哪儿来的。”李相月把换下的衣服丢在杜仲身上,两人现在都是寒酸样,配合着将腮帮紧缩,与北方来的流民有三四分像。

估摸着是真气着了,李相月从地上再挪块泥搁在他脸上抹匀,笑眯眯地将他脖子手背都涂上。经阳光一晒土壤凝结干裂,皮肤水分随着土壤干裂而一同蒸发,留下纵横的裂隙,与流民又像了两分。

易容易的是神而非面容,容貌再相似神态让人一眼能看出也无用,容占四分神为六成。云梦谷弟子必须出谷历练,易容是必需课。

皮肤干裂并不舒服,皮肤一阵阵瘙痒,杜仲忍着不去挠,埋头把衣裳拉的愈发松松垮垮,自个儿嘟囔道:“我也打你一轮呢,按辈算不也能唤声叔叔?”

李相月听了,先是忍不住笑意。觉得他个七尺男儿越活越回去了,怎么同慎儿一样,见不得别人粘他。又想两人本就是父女,血脉传承说不准慎儿就是像他。再细细思索,看他发闷的眼,恍然大悟。

他说过很多承诺,慢慢的都在兑现。他或明或暗的问过她,既怕说重了将人逼走,又怕她不留神就离开。也许他最需要的恰恰是个承诺,方能将他的心搁在肚里,怪不得他患得患失。

“你说谁能让你夜里入房不赶人走的?你又说说谁能事都没说明白就同你单独出来的?”李相月挽住他的胳膊,佝偻着背,装作四十多岁常年劳作的妇女,仰头瞧他问道:“眼前的看见的摸得着的才是最相信的,剩剩醋劲吧,咱俩还没老到吃饺子没味的程度。”

杜仲瘪嘴,又因她挽着自己而暗自开心,僵持着不想表露太过。只是一只手搭在她手上,故作跛腿状。

两人互相搀扶着,像是备受风霜逃命而来的苦命夫妇。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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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城易守难攻,东西两面环山且奇石陡峭。南边江口汹涌,河底暗旋遍布。就是最熟悉江上环境的鱼漂子也不能保证平稳渡江,何况夷人严防布守,想大举渡江根本不可能。唯有北边一条大道可以进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不是洪城守卫贪生怕死,夷人尚未到就弃城而逃,此地仍握在我辈之手。”两人轻功了得,又有探子提前划出最近的路线,是以到洪城北时日头正足。

李相月搀着他,两人踉踉跄跄地靠近插了两面夷人旗帜的城门。

城外排起长龙,都是受北边战事影响,逃荒的流民。

“布日固德英勇善战硬生生打出一条路,直通中原内部。但除洪城外战事主要还是集中在北边,他像是伸进咱们体内的手,必须要除掉。”杜仲低声说道,面容变得愁苦起来,双颊刻意朝里缩了缩用牙齿微微咬住。“不过洪城地势崎岖,他既无法东西扩,几次南攻都以失败告终,长此耗在洪城上的军资数量之多无法想象。我听说夷人大汗对他颇有意见,想要他让出洪城击中兵力攻打其余地方,早日覆灭我朝。”

李相月默默地将衣领朝上提了下,掩住口鼻,头发被她解开打散,风一吹便将面貌挡了七七八八。透过发丝,她一双眼扫过城防布控。城楼顶上站了十名士兵,背着铁弓身前是重弩,方向正对着城门下接受检查的流民。

一旦发现异常,负责检查的士兵用刀直接将人抹了脖子。拖去一旁随便找个坑埋了,空气中弥漫血色腥气,逗弄不少苍蝇飞绕。

看样子布日固德是不打算放了洪城,不断招揽江湖人士,说服流民怕不是想再次南攻。

“亲人同伴就在眼前被杀,他们居然无动于衷,仍想着去洪城。”李相月呢喃道,接受检查的流民表情冷漠,前头有人被杀也只是短暂的露出害怕的神色,然后继续期望着能进到洪城。

杜仲见怪不怪,跟着襄王这么些年,经历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太明白乱世中活着就是唯一:“洪城到了晌午,云梦谷会给流民一人发一个白面馒头。如果选择绕开洪城,这些长途跋涉的人或许就要死在路上,再说了去了别的城又如何,没准城门都进不去。”

李相月回想聊城与洪城一江之隔,却廖无流民,除开江水涛涛的缘故,恐怕也有吴知府的一份力。想到这儿,从脚心升腾起阵阵寒意,似一双大手揪住她的心脏:“什么时候战争才能结束?”

她扭头问杜仲,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也许快了。”两人愈来愈靠近城门,话更像是含在口中,轻飘飘地呼出来。没人说得准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但都期望着盼望着早点结束,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守卫将二人拦住,上下打量着他们,问道:“哪儿来的?”

“北边凉山附近的小村子,那边打仗只剩下我们俩口子。听说洪城发馒头,就过来试试。”李相月说的是当初她与慎儿住的村子附近,她们南下前就被夷人占了。长期呆在北方,使她会说一些方言,夹杂硬坳的官话,像那么回事。

两双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二人,突然抓住李相月手,强迫着她将掌心打开。掌中因为泥土而显得沟壑纵横,老茧处处有,受了泥土影响,格外醒目。

李相月心提在嗓子眼,明白他是在看老茧的分布。真正常年劳作与习武之人的老茧位置长得不一样,好在她在北方时没少做活,双手与细腻二字无缘。

“你的手也拿出来!”守卫将她手甩开,嫌弃的用手帕粗略擦了擦,视线转向杜仲没好气说道:“快点别耽误我们时间!”

李相月呼吸一滞,目光也落在杜仲的手上。他虽习武但既不舞刀也不弄剑,一双手生的修长白皙,哪怕有土盖住肤色,也能从略微显现的皮肤处看出他的养尊处优。

又恶狠狠的骂了句,杜仲像是没听见似的,仰头盯着守卫,双颊刻意压住显得十分消瘦。

守卫神色骤变,抽出刀就要朝他头颅砍去。李相月见状赶忙挡在二人中间,杜仲好像被什么碰撞般猛地朝地上倒去,两只手在粗粝的随石子上滑行。

似乎被突然戳中难以忍受的部分,杜仲嚎啕大哭起来,说罢伸出手朝向李相月哭喊道:“疼疼,要娘子呼呼!”

李相月从他凌乱发丝下看出闪亮的双眼,蹲下身抱住杜仲也跟着哭嚎:“官爷!我家本是四口人,死的就剩我俩。他是个教书匠,一把年纪头发都白了,再这么一打击脚也跛了,人也傻了。求官爷好心,放咱们进去吃口热饭吧。”

摊开的手心里血肉模糊,别说老茧能否看清,就是掌纹也都被抹掉。杜仲可怜兮兮地维持摊开的动作,神情天真如同孩童。

守卫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想看出不对劲之处。好一会儿后,让开一条路道:“你们进去吧,夷人汉人一家亲,总会有口热饭吃的。”

李相月暗想,路边坑槽里如此多尸首,亏他能说出一家亲的话来。面上却是感恩戴德,扶起杜仲一瘸一拐的从守卫身旁路过。

一道劲风袭来,守卫伸出脚绊住杜仲,做的事出其不意的打算。若真是习武之人定会有所反应,这种无意识的反抗最为可怕,一不留神就会暴露。

哐当,杜仲面朝下的倒在城门口,额头磕了道细长的口子,从眉心到右眼眉骨处,绵延着眉毛的位置,血唰的流了半张脸。

“官爷!你这是什么做什么啊!我家这口子死了我也不活了,你要是舍不得两个大白馒头就别让咱们进去了,不吃还不成么!”李相月用手按住他的伤口,另一只手摸着他的手背,悄悄的敲打两下。

受到回应后,她略微放心,面上哭的稀里哗啦,扯着喉咙嘶嚎。已有流民围了过来,城门一时变得拥堵,楼上的重弩手见状,拉开了弓弦。

“好了好了,不小心罢了,快些进去吧晚了就吃不着热乎的了!”守卫极不耐烦,一边呵斥众人排队检查,一边用余光盯着二人,心道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

直到走进洪城,选了个小胡同巷子,李相月张望些许后问道:“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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