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番外(85)

作者:歆舒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宫斗 玄学 关键字:主角:舒穆禄雪梅(佟佳天心/梦芙)/纳兰成德(冬郎、容若)/康熙(玄烨) ┃ 配角:福全、曹寅、纳兰珩燊、顾贞观、卫念荷、卢雨蝉 ┃ 其它:康熙众妃嫔 点击展开

此时风力微冷,雪梅紧了紧身上的大氅,“长春宫?此处不是宣嫔和端嫔的住处?好没缘由,皇上带嫔妾来这里作甚么?”话音才刚落地,门上的夹扳棉帘微微迎风旌动之间,眼见斓茵笑意盈盈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肃在廊下蹲福。

皇帝牵着她往里头一壁走一壁说:“朕让宣嫔和端嫔移去别宫,打今儿起这长春宫就是你的了。”

雪梅脚下一滞,似有迟疑,只是把要说得话哽在了喉中咽了回去,皇帝回首瞧了瞧她,顺势一拉,便托她进了殿中。

殿中明间设地屏宝座,黄缎底龙凤坐蓐及靠背、迎手,一把青玉填金五谷丰登御制如意躺在坐上,宝座身后是紫檀边座雕云蝠寿围屏,左右紫檀香几,上有瓯铜镀金镶珐琅筒式玉石万年青盆景。

皇帝牵她的手,眸中温情,心摇而悦,“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那日在南苑,朕许你皇后之位,如今绝不虚言。”

雪梅仰首望向紫檀雕山云水凤座之上的御书匾额,“自我进宫那日,从一个小小女官,嫁于皇帝成了妃嫔,如今皇上越性地拉着嫔妾站在这长春宫里,当我抬头看那凤座之上挂着的‘德洽六宫’四个字时,嫔妾就知道这个皇后我是躲不掉的。”

殿中静籁无声,炉鼎中的烟气绵密如波,源源不断,平稳纶连地缭绕在她与皇帝之间,“天心......”皇帝声息中不由嗟叹,缓缓攥着她的手,那力道间用力非常,“这些年来,朕用了恁多心思,只为了你与朕能有今日,如今你竟是这个心思?”

雪梅不禁心中一颤,华美的脸上笑意盈然,“皇上误会嫔妾的意思了,嫔妾德不配位,怎敢觊觎后位?嫔妾只知宜室宜家,自古大君之妃需克尽诚孝、柔嘉贤德,宫闱之内需淑德彰闻,宽仁逮下,嫔妾惭愧,哪有这样的福德,正位中宫呢。”

“朕看重你,便就配坐这中宫之位。”皇帝从袖中抽出一银镶珊瑚凤穿牡丹步摇为她戴在了头上,一揽手将她拥在怀中,她的碎发萦萦缕缕绕在他的鼻息间,飞花落絮似的掠面而过,随风而荡,若飘若止,一种相思莫不如是,祗怕爱到了极处,竟落得俗尘自迷不知,心须定息间,温婉道:“如今朕对你的心思是一心一意的好,朕会好好待你,只希望你和朕是一样的心思,如此乾坤和合,方能化育万物,无论于家于国都是幸事。”

她心里沉沉的,曲意附和与皇帝交颈而拥,他的慊慊心意,不计前尘、不计过往,明知两心生了嫌隙,不过痴爱染心,破镜之后自求重圆罢了,而她的心廓然自清,爱也罢、恨也罢,是痴?是缠?自从心底避了风尘,是冷还是热,竟不能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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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如客飘零,斜阳墟落,青色的暮晚如天镜,目下月升圆魄,承乾宫里早已摆了一桌子膳食,雪梅坐在窗下等着四阿哥回宫,夕嘉从外头睄了一眼,进来回话说:“主儿,奴才打发同尘去找四阿哥了,这兴许又跟着大阿哥上惠主儿那去了,少不得惠主儿要留四阿哥同大阿哥在一处吃,要不您先垫一垫,别饿坏了呢。”

殿中跳动的烛火,映在雪梅的脸上,有些朦胧之美,她只管托腮想着心事,至于夕嘉说了什么,像是没听见一样。

斓茵瞧出来了,打眼一横示意夕嘉退去,才递上一盏热茶送到雪梅手里,“主儿,还想着白日里皇上要给您封后的事?”

她垂下眼很是漠然,拨弄着手里的金丝菩提,“让本宫不由不想,这凤位难做,要掌六宫之主实属不易,若德不称位,怎可恩慈黎民?本宫素爱活得逍遥自在,若坐了凤位岂不束手束脚,盖善政者,这历朝历代,前朝后宫,一贯内外互为援引,本宫不想将自己架在家国政局之上,只冀求一个安稳罢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忽见同尘挑了帘子进来,“回主儿,奴才将各宫跑了个遍,也没见着四阿哥半个影儿,奴才心里拿不拿准主意,特上来回主儿,要不要请侍卫各处寻寻?这会儿天都黑透了,奴才担心四阿哥......”

第77章 殃及东风

题记:九转重门惊梦,炉香入虚无。一任朱楼, 疏影马墙头。别离易, 平地埋霜寒。相见难,横空梅蕊乱。高楼未见章台路,何处锁雕鞍。冬将去, 春未还。是心坚, 殃及东风, 只得落个泪涟涟。

这厢同尘回事说四阿哥不见了, 雪梅心里着了慌很是惊惶,忙吩咐承乾宫众人一并出去寻人,实因近了十月朝寒衣节,内廷百规十分繁缛,紫禁城内的侍卫值守由平日的“内五外八”,改换了逆传,也就是拿着御制合符夜半突开神武门,与平日传筹方向相反, 用以此法确保紫禁城内的平安。

水碧夜明, 奈何万里光明,众星晃曜, 惨澹澹地一片皎白照在地上,夕嘉提着琉璃灯搀着雪梅从御花园寻了一遍才出来,忽听见临近芷幽宫处有孩珠子的嬉笑声,雪梅紧紧抓着夕嘉的手,“夕嘉你听, 是四阿哥的声音吗?”

夕嘉迟疑道:“听着声儿...倒是像,可小孩子嗓音大致都是一般无二的呀。”

雪梅向前疾走了几步,“不管了,咱先过去瞧瞧。”

夕嘉一把揽住她,“主儿,那地方离着芷幽宫和东筒子夹道最近,要不奴才自个儿过去瞧瞧,您就甭过去了,没得触了晦气。”

夕嘉给她留下一盏灯,径自举着火捻,往芷幽宫方向去了。

而雪梅提着灯,就站在南北向长街拐巷里,周围十分静谧,只能听见皇禁宫外那片老树被风刮得唦唦有声儿。红墙四合,她抬头望向天空,那黑云相连,压城欲摧,突然转角处冲她迎来一盏大圆灯笼,是盏红纱罩皮儿,精曜华烛地聚在她的脸上,晃的她眼前直范花,用手遮住光线,躲那刺眼的光芒,“是谁?”

周围寒气森森,只有银盘大小的光晕凝澹了一地的霜华,那盏灯凑近了她,像是在确认什么,灯影之下迅捷地露出那张再熟悉不过的清蔚面容,他喝出一口寒气,“芙儿,我是冬郎——”

他习惯性去抓她的手,却扑了空。待踅回头,只见雪梅扶那一隅红墙一步一退,见了鬼似的对他避之不及。

如此突如其来,她一见着他就觉着不详,遂向后跄踉几步,“你做什么来的?”

容若想也没想便抢白,“听闻四阿哥不见了,我是来帮你寻......”此话一出戛然而止,相形之下,更显得突兀,细想之下便有许多巧合之处。

正待他二人面面相觑之时,只听远处是德嫔的声音:“想走?哪那么容易,懿贵妃秽乱后宫与侍卫私通,这证据确凿,如今皇上在此,又是众目睽睽之下,纵你辩口利舌也是罪实难逭。”

容若万分惊惶,忙插秧跪地,“皇上,不是德小主说的那样,奴才听闻四阿哥宫内走失,一路寻着孩啼声,也只是走筹上来碰巧遇着懿贵妃罢了。”

德嫔拿帕子拭在嘴边上沾了沾,挑着小山眉乜眼瞧他,“纳兰侍卫既身在内廷,临近腊八前,桩桩件件都需遵着禁庭的值守,既然是行宫内走筹验汛,为何不见走筹执法的侍卫亲军?独你一人行至内廷?这般言语不详,又是暗巷之内,可见互通款曲,竟是扯谎了。”她言语间无波无澜,实则透着寒压逼仄之势。

他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只跪在地上淡然道:“皇上明鉴,适才奴才说过,听闻四阿哥宫内走失,是一路专寻着孩啼声过来,因事发突然,也并不想碍着走筹的差事,便独自前来查看。”

德嫔颐指气使的说:“只凭纳兰侍卫一张巧嘴辩白,可见谁又来给你佐证的?论着□□惯律,都和督捕司一个样儿,只有拿错的,绝无错放的单面官司。纳兰侍卫既然敢冒头担待,就合该......”

皇帝不禁牵唇,面上温润如玉透着漠尔淡然的气度,实则内里早已有了极深的灭裂心思,“德嫔,你的话也忒多了,纳兰侍卫这次行事虽有些散漫了,但走筹验汛一贯奉公职守,不要因些许小错处,便随意攀诬。”

德嫔躬身低首,无奈只得柔服软语连声应是。

皇帝缓缓走了上去,假意安抚地伸手抓住了容若的肩膀,“这些年,你为朕效犬马之劳,朕视你为知己,然君臣之间念虑一个‘情’字,少而寡淡,多而无益,亦不自知。”此话一语双关,皇帝即暗用爪力抠住他的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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