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王妃(67)

江月白咬牙切齿地,“是不是谋杀啊你?”

听见他好听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带着隐隐的笑意,“都说了叫你不要动了。”

江月白气哼哼的,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的陈设,随口说道:“为什么不去你家?”

她一开始并不觉得自己这问话哪里有问题。直到等了半晌没回音,她有些奇怪地微微侧转了头,脸颊却不防擦过他冰冷的唇,然后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似笑非笑地,“小江,我怎么觉着,你这是在给我下套呢?”

因为她伤在肩膀,要处理伤口总是免不了得露出皮肤来。加上现在情况特殊,所以她也没有太多顾虑和害羞,正好夏□□衫都是轻薄轻便,很轻易地就褪下了半边。此刻她就这样衣衫不整地坐在他怀里,而他还靠得那么近为她上药,这个环境实在是有点暧昧过了头。

是以这句话在这样的语境里,就显得有那么点耐人寻味了。

就连那裸露出来的漂亮精致的锁骨,仿佛也感受到了那灼人的注视,白嫩的皮肤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

作者有话要说:江月白:(嘶)冷。

谢风轻:(轻弹她脑门)冬天拍夏天的景,能不冷吗?

江月白:(委屈卟卟)

☆、忆起

江月白一下面色涨的通红,张了张口,嗫嚅道:“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说的。”

谢风轻挑眉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好像更加轻柔了,小心地一点一点给她涂着那药膏,“疼就别说话了。”

那冰冰凉凉的药膏仿佛还有镇痛的作用,被他用同样凉凉的指尖在那红肿青紫处打着圈涂抹开来,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上如此,江月白总觉得好像立刻就不怎么疼了。

空气里流淌着的是令人心安的味道,外面大雨渐渐停了,有泥土的气息和潮湿的冷气从开了一半的窗钻了进来。她仔细地嗅了嗅,觉得心情好像平静了些。谢风轻瞥了一眼窗,“冷的话我去关了。”

江月白伸出手轻轻按住他的一片衣袖,摇头。到现在才仿佛能心平气和地好好回想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想了想那个古怪女子的语气和身法,不由自主地轻轻抖了一下,现在想起来都是一身冷汗。

那个女子不过也才二十多岁,浑身上下却处处透着一股狠辣冷厉,还有漠世的味道,给人一种远超年龄的奇异感。

她犹豫着,不知该从何问起,“你,和她认识?”

谢风轻嗯了一声。

江月白仔细搜索着脑海里所有的信息和记忆,确信自己从未认识过她。刚刚发生的事实在是惊心动魄了点,以至于现在她回想起来,只能想起来几个最困扰她的问题,“你为什么会被她伤成那样,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谢风轻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否定她的猜测。

江月白其实还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喜欢她?”

谢风轻伤口处理完毕,待那药膏被皮肤吸收透了之后把衣服给她拉好,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呢,今天做什么要去喝那么多酒?”

江月白不满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又被他的话勾起了回忆,心情渐渐低落下来。一时间也是真的觉得累了,索性躺在床上,一下想起了很多事,扯了下唇角说:“我爱上他了,你满意不满意?”

谢风轻微微僵住,看着她。眼神讳莫如深。

她突然有好多尖刻的话想说出来,“你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哪怕救下我,也是为着后来叫我去接近他,让他爱上我,是不是?”

他深深蹙起眉,好似在思忖着什么,但也并没有否认。江月白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好像早已被刻画好了轨迹,被别人轻易玩弄在股掌间。

为什么?

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月白从床上起身,冷冷地看着他,就好像在看着一个仇敌。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是他用那种古怪术法,发号施令,令她身不由己,令她当局者迷!

甚至从一开始走到这一步,是他从中推波助澜,是他利用她的懵懂无知,要她答应那一个奇怪的条件,要她接近唐疏夜,要她爱上他!

是,她终于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

在那年除夕,他来找过她,用指拂去她的泪,然后对她说,爱上他……

可是她终究是清醒了。

终于明白,这连日里的不安,隐隐的焦躁,虚假的爱意,缺失的记忆,所有,一切,统统都是假的!

哪怕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在驱使她。可是,她毕竟不是一个没有意识的玩具,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意志。所以,她反抗,她纠结,她矛盾,她言行不一,痛苦不堪!

原来,都是假的。

原来,不过是把对一个人的爱意,虚假地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原来,那些术法再强,却终究压不倒她真实的、潜藏的意识。它们被逼到角落里负隅顽抗,哪怕被欺骗,被吞噬,还是顽强地、坚持着,叫她别忘记真正的自己,别忘记真正的心。

可是眼下,还会有真心吗?

她是醒了,可是宁愿还在梦里。至少,她不会迷茫,还会沿着原来被划定的轨迹走下去——

而现在,她只能站在命运的路口,等待着选择。或许是被选择。

傍晚的灯光星星点点亮起,打在窗户上,间杂着晚霞的旖旎。江月白有些绝望地看进那双清澈的桃花眼里,“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他有着一对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并不含情也不魅惑。右眼眼尾有一粒小小的黑痣,不笑的时候,便多了几分无情和天真的意味。

他这样定定地看着她。江月白忽而苦笑一声,“你不用想着再如何骗我,我都记起来了。你费尽心思抹去我的记忆,是想我把戏演得更逼真更投入吧?”

那双平静的眸子终于起了波澜,澄澈如清泉的眼底急速卷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叫她无法看透,“小江——”

江月白倏地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好像有千百万根针在脑袋里面翻搅穿刺,她一下子腿部发软就要倒下去。谢风轻眼疾手快地接住她轻飘飘的身子,她像是一片柳絮,随时都可能消失在风里。

那偏头痛病似乎又犯了,甚至愈发严重了。她死死地捂着脑袋,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止那噬人的痛楚。大脑越是清明,疼痛就越是分明。她压抑地叫出了声,谢风轻紧紧揽着她,“小江,放松一点,我帮你……”

话未说完,江月白强撑着意识就要推开他,口中咬牙喊道:“不用你帮!”

可是她根本推不开他。本来力气上就有分别,更别说眼下她这种疼到意识模糊的情况。她被他牢牢锁在怀中,那股熟悉的清冷气息包裹着她,让她既贪恋又抗拒,“你走……”

谢风轻没有说话。她甚至需要靠着他才能站住。谢风轻要把她挪到床上治疗,这会儿她已经接近意识崩溃,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只是开始哭喊起来。口中嚷着什么,他听不清楚。

他要摸上她的太阳穴,刚刚伸出的手却被她一把拖住。他一怔看去,却发现她紧闭着眼,昏昏沉沉的不清醒,睫毛上晶晶亮的,好似挂着泪珠。

他微一使劲把手抽出来,轻轻按摩她的太阳穴和脑后,微凉的掌心下源源不断地传送着真气过去。

她仍是紧闭着眼,眼尾有一点点泪水。好似陷入了什么梦魇里,不停地摇头,然后呓语,“不,不……”

谢风轻手下动作轻柔,也不叫醒她。就这样为她慢慢按摩,一下一下,这些动作做起来很是流畅。就好像已经这样做过很多很多次一样。

忽听得她说:“我又头疼了,你帮我按按。”

谢风轻手下一顿。江月白的声音却突然又急促起来,挣扎着,“不,我不走,别叫我忘了你……”

他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好像也想起了一些往事一样,眼波沉沉。那只小手在空中无力地挥着,像是想抓住些什么。他微一迟疑,将手放进了她柔软的掌心里。

两只手掌相互交握,像是这天地间最后两根可以互相依赖的浮草。

江月白终于渐渐渐渐地平静下来。也不说胡话了,呼吸变得均匀。只是那只手仍旧握着他,牢牢地,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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