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王妃(19)

身边的椅子忽然坐下一个人,原是谢风轻回来了,江月白这才想起刚才早都把他忘了,“咦?”

谢风轻睨了她一眼,“见色忘义。”

嗯?什么色、什么义?

江月白看了看身边的程瑶双,“程姑娘,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程瑶双小心翼翼地看向谢风轻,“我不知道。”

谢风轻这才扫了程瑶双一眼,似笑非笑道:“我看就把她送回去吧。”

“不行,青红苑一定不能回去。”

江月白坚定地反驳,她要挽救失足女子让其就此从良,“你没看到刚刚那群人那么凶,回去了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谢风轻懒懒地开口,“行啊,你给她赎身。”

江月白一顿,有钱的才是大爷,于是她换上一张大大的笑脸,“大爷,不是……谢风轻,就是那个,你懂我意思吧?”

谢风轻闪开她妄图伸过来的咸猪手,“不懂,回去睡觉了。”

江月白不死心地再度伸出罪恶之手,谢风轻快她一步飞身上楼,留给她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衰人,江月白暗骂,身旁的程瑶双期待的眼神暗淡下来,勉力挤出笑容说:“没事的,那我就不麻烦姑娘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让他们打死你啊?”江月白一拍桌板,“不成,你今晚跟我住,我再去同他说。”

程瑶双点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藏着不易察觉的狡黠。

江月白使劲拍着谢风轻的门,“喂!不开门我直接踹了!”

里面是谢风轻懒懒的声音,“开,当然开。”

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反应,江月白气道:“你用念力开门?”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呀。”

江月白顾忌着不能吵醒其他房客,只好把原本准备好的河东狮吼咽了回去,好声好气道:“行,那我就在外边说,不如就带着程姑娘走吧,也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一个良家少女继续失足下去呀。”

门“咔嚓”一声开了,江月白走进去,谢风轻背倚着窗台坐着,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动作优雅,“你就那么肯定她清清白白。”

江月白一愣,虽说程瑶双的行为是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她毕竟是个风月场里的姑娘,为了生存难免做出一些为人所诟病的事,身不由己,也能理解,有些事也许并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再说,男人去青楼里招惹姑娘,今天这个,明天那个的,难道就是天经地义?怎么没人出来指责他们?

于是江月白不服气地哼了哼,“你又怎知她是有意而为?”

房间的窗户没有关紧,一丝夜风和缓地吹拂起他的墨发,并不明亮的月光在他周身镀了一层淡淡的银边,让他看起来宛若下凡的谪仙,天真而无情,“你想借钱给她赎身,也不是不可以。”

江月白傻傻地被他牵着走,“好啊好啊。”

“借钱,可是要还的。”

“还,当然要还,连本带利绝无二话!”虽然她是个顶顶的穷鬼,但是!人穷志不穷嘛,嘴上还是不能认输的。

谢风轻对她一番豪言壮语不置可否,只说:“有个不用还钱的选择,不知你愿不愿意。”

江月白没怎么想就直点头,反正谢风轻也不怎么可能迫害她,再说他都答应要救她了,虽说这里个中缘由她还是不晓得,不过她全身上上下下也没什么利用价值,看他能说出一朵什么花来!

“等等,你可别让我干些什么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勾当!”

谢风轻起身,轻轻一跳跃下窗台,慢慢走过来,一步一步逼近,江月白被他陌生的气息有些吓到,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他又欺身过来,江月白傻傻地一退再退,直到背后抵上冰凉的墙壁,自知退无可退,只好鼓起勇气嚷道:“喂,说话就说话,干嘛靠这么近!”

谢风轻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却不及眼底,“近了好说话。”

江月白一时无语,只好说:“好吧,那你现在说。”

他微微俯身,漂亮的桃花眼里盛着深不见底的思绪,像是一汪冰封的寒潭,表面是浅浅的浮冰,底下是寒凉刺骨的暗流涌动,江月白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或者说自己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他温热的吐息环绕在她耳边,她就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长睫微闪,听到他缓慢地一字一句道:“条件就是……待在唐疏夜身边。”

唐疏夜?这个久违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江月白的大脑变得钝钝的,不明白这两件事有什么干系,突然之间好像连最简单的思考都做不到,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周身压力一轻,江月白还没怎么明白过来,只听到头顶上方谢风轻戏谑笑道:“怎么,还不走?是想跟我一起睡?”

江月白抬头看他嬉皮笑脸的,这才恍觉刚才发生了什么,再看他一副准备更衣的架势,慌不择路地向外跑,口中还不忘说道:“走了走了!”

看着江月白拿着那张卖身契,程瑶双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表情变得很奇怪,江月白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怎么感觉她好像不是那么高兴的样子?

难道她是喜极而泣,乐极生悲?于是江月白拍拍她的肩膀一副我都懂的样子:“程姑娘,这是江某应该做的,不用这么感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程瑶双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和谢风轻不同,她的眼睛总是含情脉脉的,望住你的时候,像是有无数心事要同你诉说。

明明是一种凌厉而极具攻击性的美丽,应该是一个风情而张扬的女子,但她一开口,便是文文弱弱的小白兔了。

同为女子的江月白于是油然而生一种保护欲,这种感觉似乎半点没有感染到谢风轻,他一挥手,“走了。你该去哪就去哪吧。”

后半句自然是对着程瑶双说的,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江月白,眼神中透着的祈求自然被江月白读懂了,“你要和我们一起走?”

她低垂着长睫,小声说:“我……我什么也不会,没有家,又没法赚钱谋生,此次承蒙姑娘一番好意,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就让我跟着姑娘你,做你的丫鬟吧。”

江月白吓了一跳,她又不是贵族小姐,还需要丫鬟照顾,什么事她自己就能搞定了。程瑶双见她愣在当场,双眼微红,泫然欲泣:“这么说姑娘你不愿意收留我……”

她这副模样不管教谁看见了都要心碎,也许要排除谢风轻,江月白心立刻就软了,忙说:“好好,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可千万别哭啊。”

程瑶双感激地一笑,谢风轻似笑非笑地睨了江月白一眼,“走吧。”

这时江月白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早上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把客栈的房间退掉了,“走去哪?”

“回京。”

江月白和程瑶双并排坐在一起,不知道谢风轻从哪搞回来一辆马车,一路上走的是官道,路也平坦,估摸着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入城。

谢风轻坐在她们对面,微阖着眼小憩,江月白是想睡也睡不着,不过看谢风轻好似胸有成竹的模样,于是半颗心吊着,半颗心沉着,心里忽上忽下的。

程瑶双低着头发呆,江月白有心找她说话,压低嗓子问道:“程姑娘,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程瑶双摇头,“我也不知。”

“我吧,可能没有太多的银子支给你,”江月白叹了一声,“只怕你跟在我身边吃不饱穿不暖的。”

江月白忽然有一种包养小三的错觉,就像以前在清水县的王老爷和县花一样。哦不,县花已经被王老爷转手送人了,思及此,又想到那日的天国之眼,江月白打了一个激灵,打住打住,可千万别想了。

也不知道小翠怎么样了,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

程瑶双见她面色变了几变,正要讲话,马车突然停下,紧接着是几道破空之音,然后听得马车夫颤颤巍巍的声音,“你们要干什么……”

程瑶双脸色一变,眼里透出一抹惊慌之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江月白也是一惊,是劫匪,是山贼,还是,来捉她回京受斩的?

☆、暗生

两人面面相觑,谢风轻也睁开眼睛,扫了程瑶双一眼,没有动作。

这时只听到外面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不关你事,我们要找的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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