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睡不着。”
“行,你说。”
楚韫凝眸看她,手微微用力,不费什么力气的将人拥到了怀里来,她身上那股好闻的玫瑰香更重了些,身子还是软乎乎的。
楚韫喉结上下滚了一圈,线条流畅清晰。
赵灵星正困倦着,连带着反应都是慢半拍的,也没挣扎,轻声问,“要作何?”
“抱着公主睡。”楚韫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更显了几分的低哑。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赵灵星的脑海里仿佛能绽放出无数的烟火出来,噼里啪啦的,震的她一下回了神。
连带着前些时日的疑问,一同恢复了过来。
赵灵星忽然明白过来了,楚韫为什么怕她跑。
他知晓她在躲着他。
可她为什么要躲着他呢……
想到这,赵灵星的耳尖一下红的厉害,她离他太近了,近到能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声,在耳畔流连。
就像是那日醉酒前的一幕。
赵灵星用力推开了楚韫,脸上热得厉害,“你正经些!”
楚韫迷茫,“哪不正经了?”
赵灵星上回那个疑问,已经埋在心里十几天了,这就如同似中蛊的过程一般,越不想被反噬,也就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早问晚问,都是要问的。
她难不成能这么躲着楚韫一辈子吗。
赵灵星正了神色,轻咳了一声,“我有话想问你,你正经些。”
“公主说便是。”
赵灵星的面色都浮上了红晕,“我们那日在屋顶,可发生了什么?”
“饮酒?”
楚韫揉了揉还有些疼的头,回想着那日发生的情景。小姑娘懵懵懂懂的靠过来,在近到只有指尖的距离处停住。
是能吻到她的距离。
有些可惜,她酒意涌上,最后晕在他的肩颈处。
“没发生什么。”楚韫缓声道。
“真没有?”赵灵星的眸光里闪过光亮,随即又蹙了蹙眉,“可尽绯说你脸红了。”
“热的。”楚韫回答的很快。
当时她靠的太近,如何能不脸红。
赵灵星太过于依赖楚韫,会去相信他说的每一字句。
“也是。”赵灵星弯起了好看的眉眼,“无事了。”
小姑娘笑的很好看,透着丝丝甜意。
楚韫不知她这算是什么反应,但他们这无缘无故闹起来的矛盾,应是解了。
赵灵星神色恢复如常,举高了些手腕,楚韫还握着她的手,“该放开了,我今日可困了。”
“没睡好?”
“嗯。”赵灵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语气还有些委屈,“日日去上书房,又来你这忙活了半天,怎么能睡得好。”
她为了躲楚韫,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成了我的不是了?”楚韫觉着有些好笑,“到底是谁闹脾气。”
“不管,是你的错。”
赵灵星说着说着,就趴在了床榻上,也不顾楚韫是如何,自己占了一小个地方,慢慢的阖上了眼眸。
“公主。”楚韫低唤了一声。
“安静些,我困了。”她小声呢喃。
说完赵灵星便毫无顾忌的睡了过去。
她近日是真的疲累,入睡极快。
这反客为主的模样,确实是赵灵星所作为没错了。
他颇为无奈的看着她,小姑娘的眉目紧阖着,卷翘的长睫轻颤着,睡的很安稳。
楚韫起身下榻,手臂环过了小姑娘的腰身,将人拦腰横抱了起来,动作放轻了些,放在床榻上,又仔仔细细地替她盖好了被褥。
她精致的小脸泛着红云,几许发丝贴着面颊。
楚韫伸手拂开她耳际有些凌乱的发丝,指腹划过她细腻的肌肤,他俯低在她的耳际,轻言,“好梦,我的小姑娘。”
——
赵灵星是晨间醒的,睁开眼发现不是在倾云宫的寝殿里,还是有些迷茫,回首看了一圈,好像是在楚韫的屋子里。
她放下心来,又倒回了被窝里。
被褥上都带着楚韫身上那股清冽的味道,很好闻。
赵灵星习惯是起床时等上些时候,才会把瞌睡劲赶走。
还是起来吧,毕竟还是在人家府上。
卷碧就行了进来,“公主,可要起来洗漱?”
赵灵星被褥叠在发顶,身影变成小小一团,看不清脸上神情。
她重重的颔首,险些又倒了下去,“起来。”
卷碧,“……”
卷碧站在身后梳理着赵灵星的青丝。
赵灵星打了个哈欠,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她回首问,“楚韫人呢?”
“侯爷昨日睡的侧室,这个时辰应是在操练了。”卷碧答。
“操练?”赵灵星的桃花眸瞪大了些,“操什么练,明明昨日还是昏迷不醒的。动作快些,我过去瞧他。”
“是,公主。”
——
赵灵星从楚韫的屋子里出来,未行多远,老远就能瞧见楚韫一身白衣的身影,手中还拿着长缨枪,衣袍在风中清扬。
俊逸绝尘。
赵灵星看着他,片刻才缓过神来,咳了一声,站在楚韫的面前,拦住他的动作。
“怎么了?”楚韫把长缨枪收回,站定了看她。
两人身高差距,楚韫是微低垂着头的,挡住了赵灵星眼前的一小片光影。
赵灵星美眸微嗔,“你还问?今日不难受了?”
“好多了。”楚韫轻笑着答。
“低头。”赵灵星唤道。
楚韫甚至未反应,本能的跟着她的声音走,俯下了身子,与她的高度齐平。
她灵动的桃花眸近在眼前。
赵灵星伸手抚上他的额间,测着他额间的温度,“还好没事了。”
“嗯,没事了。”楚韫眸光涵盖了缱绻,低声说着,“别担心。”
赵灵星松了一口气,“你身上的外伤呢?”
楚韫不想骗她,拉伸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疼,“小心些,无事的。”
“那就是有事了。”赵灵星深谙楚韫的套路,他不明着说的话,那便是有猫腻了。
她接过他手中的长缨枪,随意的扔在了地上,仿佛是什么破铜烂铁一般。
一旁的管家被赵灵星这动作吓的心惊胆战的,那可是京都有市无价的兵器。上回有个不懂事的奴婢乱放,还让楚韫逐出府去了。
管家看了眼楚韫的脸色,没有一点的怒意,反倒还生出了几分纵容来。
楚韫未多看一眼那长缨枪,只是随意的招手,让管家把东西收了。
“带你去用膳,今日摘星楼的师傅在府内,特意做了你喜欢用的膳食。”
“摘星楼的师傅?”赵灵星好奇,“这也是楚姨的?”
摘星楼在京都风靡了大半年,所做菜品有限,每日都是限量招待客官的,一日一百人或是五十人,全看掌柜的心意。
赵灵星只跟着楚韫去过一次。
“准确一些,我的。”楚韫点了一下她的眉间,小姑娘见到吃的的时候,眼前都能冒出光来,“快来。”
赵灵星跟着楚韫的步伐,喋喋不休的问,“怎么是你的了,这事怎么不和我说?”
“你没问。”
赵灵星不太满意,“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
“忘了,没顾得上。”楚韫道。
摘星楼的供给有限,一大部分的原因便是因为楚韫没顾得上打理。
他一日要操劳的事情有许多的,这摘星楼原先也只是开来哄她欢喜的。不知是怎么被百姓相传,变成公子小姐感情鉴定的地,慕名而来的人数之不尽。
如此便在京都大火了一把。
赵灵星挡在了他前方的路上,“你不关心我了!”
这是戏瘾又上来了。
楚韫微眯着眸子,顺着她的话说,“什么?”
“这么大的事都能忘了,这还不是不关心。”赵灵星控诉着。
楚韫低笑了一声,手放在她的肩上,稍稍用力,将她的方向调换了个位置,推着她往前走,“你若是不闹,早就知晓了。”
赵灵星方想说话反驳他。
她什么时候闹了。
啊,好像是闹了十几日。
“不说话了?”楚韫将人带到椅上坐好,含着笑问。
赵灵星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美食当前,闲杂事物还是先放到一旁吧。”
楚韫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缓言让管家把菜上上来。
这摘星楼师傅的手艺是真好,还未入口,单看呈上来的菜品精致的摆盘和搭配适宜的色泽,都叫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