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小福妻(94)

妙言被扯走得快看不见谢墨,心下焦灼,噘嘴撒娇:“他常常帮助我的,不差这一回。倒是您,刚认了我,竟然不帮我报仇,我被那群人欺负得多惨啊,你就放任他们逃走,我不依!”

聂夙停下,上下打量她,从敌船上下来,衣裳整净,可能被绑架不宜露面出行的缘故,还被养得白白胖胖了些。

他被逗乐的呵笑,捏了下她的鼻子:“惨?适才谁说把他们收得服服帖帖的,古灵精怪的小东西!”

自打嘴巴了,妙言忘记这茬,尴尬引开话题:“爹啊,我被绑了是事实,万一墨表哥势单力薄应付不了,让他们逃掉,被耻笑的是您的名声。”

小女儿花招一套一套的,他固然现在花花肠子多了些,在她这个年纪时,远还没这么多心眼!聂夙吐露无奈的实情,温声道:“爹也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谢墨意不仅在为你报仇,我们先前商量营救你的计划时,他就有趁机诛杀余党的意向。他是要剿灭全部人,明白吗?我素日就招朝廷忌惮,今日带兵大规模杀死薛家,旁人会想我无法无天,不仅拥有庞支私兵,还用其来杀朝廷都不敢杀的罪犯。谢墨也是知道这点,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求助于我。”

妙言脸热热的,羞愧低头:“我没想到这些,让您为难了。”

“哎,果真要报仇,过后我们私了,薛家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的我的手掌心!你放心吧,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第88章

不得不佩服群众舆论的传播速度, 在凤城江畔之上, 多人听到那场惊天动地的前尘往事, 一传十, 不到半日漫散于南周朝朝堂庙宇, 上下热议。连聂夙派人快马传信到建康丹阳郡的书信还未抵达,宋氏乃至谢家都已收到消息。

消息传来,谢府上下欢腾一片, 比之前重视了数倍,甄老夫人重新布置洒扫家中, 迎他们凯旋,还有一直对谢墨跟妙言含含糊糊的亲事,一下子也清晰明朗起来, 甄老夫人着手同时操持婚礼的准备。

崔氏躲在玉林轩的西厢,门窗紧闭,仍堵塞不住府邸上下的喜庆之音传来。不知第几回,她又叹息了一声。

“娘!您别老叹气,帮儿子想想办法啊, 先前我死活不愿放弃阮妙言,你们一会这样, 一会那样, 把我的人放跑了。现在她成了聂夙的女儿!不是干女儿。那是十个谢家也比不上的财富,要如今妙言嫁的是我,我就是聂夙唯一的女婿,半个儿子!”谢珺焦躁的在房内踱步, 来找娘亲想办法,看事情有否转圜。

妆镜映着一双崔氏忽明忽灭的眼,她幽幽又叹:“罢了,这都是命!我们再想争有什么用,拿出以前那套兄长抢弟弟未婚妻的说辞吗?即使谢墨对你还有愧疚,那妙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人家背后有个富商爹撑腰,你曾去药庭企图欺负人家,她不找你麻烦就是好的了。”

谢珺颓然蹲地,痛苦的抱住头:“明明有次机会摆在我眼前,可以赢过谢墨……难道我就一辈子压在他脚底,看他娶我的女人,成为聂夙的女婿。娘,我不想这样。”

“那又能怎样……从前,或许还有机会掰倒他,如今,他有妙言,有聂夙,有了另一个小家庭,唉,我们就不要折腾了。”崔氏很累,犹记谢墨第一次提出要娶妙言,她还额手称庆的撮合。不是懊悔什么,只是觉得,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把最好的往别人身上推。害人终害己。

谢珺听出弦外之音,猛的抬头:“娘,以前的机会指什么,怎么掰倒他,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崔氏微噎:“没什么,娘不过打个比方,以前谢墨势力就很大,有了聂夙后更强盛,我们不要痴心妄想了。”

“不对,”谢珺匆步并到崔氏面前,逼问:“你从没说过要掰倒谢墨这种话,你告诉孩儿,到底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快告诉我!”

“就是不能告诉你!瞧瞧你成什么样子,这么冲动莽撞,入了魔似的,告诉你还得了,你还不把谢家给拆了。”崔氏严厉瞪去。

谢珺思绪电转,一字一字拆析:“把谢家拆了,难道这件事跟整个谢家都有关。”

崔氏无奈,儿子若能把这份疑神疑鬼的心用到事业上,不至于一事无成靠他大哥养活,整日自怨自艾。她摇头否认:“我的意思是,你大哥是谢家支柱,他要是出了事,谢家不就拆了吗。”

“那就是说确实有掰倒谢墨的办法!娘,你跟我说吧娘,我保证不会莽撞行事,至少保证谢家无事,我再徐徐图之,求您告诉我,不然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我这一生就完了娘。”谢珺苦苦央求。

崔氏不小心漏嘴,懊悔不已,怔忡劝他:“世暄,平心而论,我是有时嫉妒大房,但也不能全怪你大哥……要怪怪你自己不争气,还屡屡让你大哥收拾烂摊子。你就不要问了,这件事会害死谢墨,你还念点手足情义,就别问了。”

“我念啊,我愿像他那样,掌家主的实权,像对狗一样施舍他,给他碗饭吃,只要我们人生调换过来,我也不吝啬养活他,让他仰我鼻息生存,”谢珺反讽,两点奇异的光芒闪烁眼中:“你知道的事,祖母肯定也知道,我要去问,什么事能够害死谢墨。”

崔氏大惊,拉住儿子:“千万不能去,你祖母千叮咛我们都不能说出去,她知道我多了嘴,说不好…会杀了我们两个灭口。”

谢珺又惊又喜,连声逼问:“娘,到底何事,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绝不乱来。”

崔氏想了想,还是妥协了,不然闹到甄氏那去,以她老人家的偏心,二房安危堪忧。

*

延伸往谢府两边的长巷,灯笼高悬,排成长龙直至入街的巷口,红艳靡靡,映这条巷子地面红通通的,像片绚丽火海。

久违归来的队伍昼夜兼程,唯独到了巷口,被这阵势喝住,行军缓了下来。

门口,两根大髹漆丹楹披彩绕绸,下人们都换了新意,掐算准家主和君侯不日便归,骤然得见,门房亮声往内通传。

俄而,甄氏带上阖家女眷出来相迎,步步生风,春光满面。

谢冲下了马,扫量一眼,奇怪的问:“老太婆,咱们家在我不在的时候,有谁办喜事了?就算庆祝我们凯旋,按军制,拜的也是天神、地母、祖宗祠堂,整这红里啷当的作甚。”

甄氏睨这粗神经的老头一眼,看聂夙、谢墨他们也走过来,收敛神色,温和道:“男君,这是为妙言和流芳的婚事准备的,流芳整日打仗,把人家姑娘都耽搁了,还不趁他回来,紧着办么。”

聂夙不大乐意的哼了哼,不好跟妇人计较,转向谢冲:“谢家主,这一路上你没跟我商量过婚事,怎么就要办喜事了,难道我做不得亲生女儿的主吗,这样的大事都不跟我商量。”

甄氏忙道:“怎会,是我看中了五月份一个黄道吉日,除开这月份,过后一整年都没有如此好的日子了,匆忙是匆忙了点,三媒六聘都不会少,会大肆操办,所以在你们来之前,我把可以布置的先弄了,节省时间。具体事项还当同聂家主仔细商量。”

聂夙不买账的冷哼,“这一年没有好日子,大不了等到明年,我聂夙的女儿需要巴着紧着赶上去,还怕没人要吗。”

谢墨面庞微微冷肃,恭敬中透着不可侵犯的坚韧:“聂叔,祖母是为了我们考虑,请你不要为难她。聂叔有什么不满的,可以跟我说。”

“都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谢冲略有深意的看了聂夙一眼,不欲演烈争执,“大家进去再说话。”

*

妙言到了丹阳郡,不同他们一路,先去了宋氏的粮铺探望。

恰好,宋氏正在,精神恍惚的坐在前台,见到妙言,吓得一呆,然后细瞧她的眉眼,像不认识她一样。

妙言被看羞:“娘,我回来了。你身体还好吧,废林改造得怎么样了,看您半个月前传来的信上说,很多人开起了小作坊,都是哪些啊。”

“很好,很好啊,”宋氏咬了咬唇,几经犹豫,问起:“外面传聂夙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你告诉娘,他到底怎么说的。”

显然,母女俩的心思都不在废林上,妙言心思很容易的被带飘了,坐到柜台里,兴致勃勃的说起江畔上的事,也急于向宋氏求证:“娘,您在酒楼那次之后,阮爹爹真的没再跟您……能区分开,我的确是聂夙的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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