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岔。”男人挑着俊朗的眉眼瞪她,微微收紧了放在她腰身上的大掌,将人搂近自己,低头玩味地笑道:“还没说清,该怎么罚你?”
秦酥虽心乱如麻,不甚有底气,仍梗着脖子嘴硬:“任凭…王爷处置…”
宋锦弯唇,刚准备放过她,却听小姑娘不知死活地补了一句:“只是,师兄是为了替我隐瞒才藏起来楚无眠的信件,求王爷恕罪。”
男人闻言,突然将她从怀里松开,退开一步,冷着脸问:“你这番坦白,你用的这个机会,都是为了秦柬?”
秦酥张唇,试图解释,可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只好蹙着眉呆呆地站在原地。
宋锦见状,怒气更甚,胸腔中更裹挟着一股浓浓的酸苦之情,直冲脑门,叫他本就冷峻的面容又多了几分晦暗。
他千方百计给她留的台阶,她却是为了另一人而下。
男人眼神发冷,整个人只觉得堵得慌,瞥她一眼,拂袖就要离开。没等他走到屋门口,就发觉袖子被秦酥死死地拽住。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求情确是为了师兄。”小姑娘咬着唇瓣,眸中情意缱绻:“可坦白,却是属下自己的心意。”
宋锦脚步顿住,忽而将人拉到身前,一手抚在她脑后,另一手按住她的肩,低头垂眸,嗓音发哑:“那你可知本王的心意?”
秦酥瞪大双眼,漆黑的瞳孔中清醒又混沌,闻言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
男人目光灼灼,欲念深重,俯身吻上她的唇瓣,似诉情又似惩罚,辗磨着她的齿贝,侵蚀着她口中甘甜。惹得小姑娘从心脏到脊背一同震颤。
宋锦仿佛要将缠绵的情肠说到淋漓,又好像要将满怀积藏已久的爱意一寸寸摊开给她看,不断加深着这个吻,从带着吃醋意味的发泄逐渐变为无法自拔地贪婪攫取她的气息。
要什么他人的成全,管什么世俗的错对,他就只要这刻有她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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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酥:以后人家就是小姑娘了~
感谢食用~
第69章
年关将至,西廷各处已开始张灯结彩,辞岁迎新之际,无一不彰显着大国风范。届时会有八方宾客使臣来贺,乃是春节最大的盛况。
陆半风和西春好不容易将襄州剩下的事情都妥善地收了个尾,赶回西廷时,天已开始落雪了。
“今年的春节你准备怎么过?”陆半风一双桃花眼弯弯,语气亲昵地冲身边女子开口。
西春神色如常,慢悠悠答:“自然是老样子,呆在永王府里了。”
“那多无趣,不如和我去赏烟火,听鼓歌吧。”
“是府里的烟火不够灿烂还是鼓声不够热闹?非要跑去挤那人山人海。”
“你!你…个无趣的女人!”
西春淡淡一笑,也不气恼,抬腿朝府里走去,后者自讨没趣,也连忙跟着小跑过去。
进了玄轩的院子,正好瞧见姜凉在同秦酥拉拉扯扯。
“我来搬我来搬,这盆花可重了。”姜凉侧身挡在秦酥面前,口中念念叨叨。
秦酥则没心没肺道:“别啊姜大哥,我力气大,我来。”
姜凉憨笑着夺过花盆,不容拒绝道:“你搬不妥,我来。”
陆半风挑眉,抱臂凉凉地嘲讽:“姜大你这是,吃错药了?这搬东西的重活,不一向都是苏苏干的?”
姜凉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神情尴尬道:“这不是情况有变,不可同日而语嘛!”
陆半风不屑,刨根问底道:“怎么就不同了,他秦苏还能弱不禁风了?”
姜凉抱着花盆边走远了去边悠悠道:“虽没弱不禁风,但到底是个女子…”
“女?女子?”陆半风冲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吼叫出声,然后僵硬着转向一脸无辜的小姑娘。
“你秦苏是个女的?”
陆半风表情吞了苍蝇一般,面色红白交替,眼瞪大如铜铃,仿佛石化了似的。
秦酥也有些手足无措地挠挠头,杵在原地,羞愧地点点头。
毕竟是她欺瞒在先,他若怪罪,也无可厚非。
陆半风倒没半分生气,只是满心震惊。与他同宿了半年的家伙,原以为只是个子矮小,脾气暴躁的小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女娃娃!
“我的清白啊!”
陆半风双手捂胸,盯住秦酥嚎啕大叫起来。
“你得了吧。”秦酥轻啐他一口,斜睨着面前又蹦又跳的男人道:“怎么看,吃亏的都是我这个黄花大闺女吧。”
陆半风夸张地扶额,一副心力交瘁地模样吐槽:“你这都雌雄难辨了,算哪门子的黄花闺女。你见过哪个女子像你这样上蹿下跳揍人不带脑的?”
“……”
秦酥咬咬后槽牙,心想着这天下男人果真是不能惯着,一个个牙尖嘴利还皮厚不知羞的。
小姑娘眉心一跳,伸手卷起一段袖子,扬着小小的拳头就要朝陆半风招呼过去。
她这边还未出手,那边来人就拧住了她的耳朵。
“长本事了啊秦酥,都敢自曝身份了?”秦小六气的直哼哼,揪着秦酥的耳朵就是一顿劈头大骂。
“放手!”小姑娘转着圈疼的大声嚷道:“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找打!”秦小六松开手,拎着她的后衣领就要将人提走教育一番。
陆半风在一旁看热闹看的兴高采烈,恨不得抓把瓜子嗑起来。冷不丁听见院门口传来男人不怒自威的声音:“秦小六,放手。”
……
明欣郡主原计划在西廷后歇息几日就回夷南,可看着年关将至,却是玩心四起,怎么也要赖到过完春节才能回去。
姜凉将一盆风潇花搬到小郡主的客房中,恰好看见宋璇正托着下巴盯着窗外出神。
“郡主,您有什么心事吗?”
姜凉迟疑了片刻,还是上前柔声询问。
明欣郡主这才回过头来,见是他后展颜一笑道:“还不是太无聊了,你也不来找我玩。”
姜凉遂也笑,带了些邀功的口吻道:“属下给郡主带了盆风潇花,现在虽然还没开花,但天气越寒,开出的花就越鲜艳。”
明欣郡主像是想到什么般,抚掌娇笑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生长在栾国的花儿吗?你是从何得来的?”
姜凉不假思索答:“秦酥之前拎了一袋子风潇花种子回来,属下就要了一颗。”
“木头你真好。”明欣郡主眉眼弯弯,凑到男人跟前歪着脑袋笑得欢快。
姜凉两颊发红,偏过些头也忍不住弯唇。
“可是这风潇花要怎么培育?”明欣郡主伸出纤细的手指摆弄着松软的泥土,好奇地发问。
“这…属下也不知…”姜凉顿了顿又道:“不然属下将秦酥找来问问?”
明欣郡主忙不迭颔首,一把抱起花盆,跟在男人身后催促道:“走吧走吧,我们一同去。”
抵不过小郡主的娇嗔,姜凉领着人去了秦酥单独一间的小屋子里。自从秦酥住在王爷隔壁后,众人都不敢造次,她的屋里也干净的有些过分。
“怎么了?”秦酥瞧见二人探头探脑地推门进来,麻利地从床榻上爬起。
“酥酥,这花要怎么养着呀?”明欣郡主如数家珍般捧出风潇花,亮着星星眼问。
秦酥先是一惊,随后便心领神会地奸笑着瞥了眼姜凉,开口解释:“我也不知该怎么养,明日帮你去问问苏掌柜。”
明欣郡主不解:“苏掌柜虽是栾国人,可却被灭了族,理应与旧国再无瓜葛才对,她又是从何得来这风潇花种?”
秦酥伸了个懒腰,嬉笑道:“小郡主脑筋倒是灵活,这花种子是苏掌柜从栾国商人那儿买来的,近日西廷不是来了各国使臣嘛,随之也来了许多商人,也不知道她为何非要塞一袋给我。”
明欣郡主这才恍然,抱紧了风潇花盆,信誓旦旦道:“本郡主要让它开出最漂亮的花儿来。”
秦酥同姜凉对视一眼,无奈地看着小郡主笑。
……
自秦酥在胭脂坊同王爷坦白后,二人关系明确了许多。虽没有细说太多,可流转的情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除夕夜前两日,轮到秦酥值夜。乖乖在谢逢手下喝药喝了半个月,小姑娘寒疾控制了大半,整个人也养得圆润了些。
“怎么不进屋去?”
宋锦老远就瞧见秦酥在院里转悠个不停,遂高声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