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六,去前面带路。”
男人冷冷地发了话,目光却毫不掩饰地落在秦酥的身上。
秦小六闻言,伸手拍了拍秦酥的肩膀,面上挤出个鬼脸来,示意她安心,秦酥惨白着小脸对着他嫌弃地皱皱眉。
这边秦小六刚跨进山洞,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黑暗中,再看不见分毫。秦酥心中一慌,面上的惧意就更深了几分。
宋锦就那么笔直地站在山洞口,逆着光,辩不清喜怒地开口唤她:“过来。”
秦酥咬咬牙,闷着头没有动,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
她以为自己是免不了一顿责骂了,却远远听见男人低沉而又冷漠的嗓音,带着不同往日的认真语气。
如她梦里出现的人一样,冲她伸手,对她开口。
“别怕,我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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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起初秦酥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被当作男孩子养大,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只是偶尔也会羡慕姑娘家裙裾翩跹。后来当她一天天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的时候,也就没了那些色彩斑斓的念想。
可是宋锦不一样。
毫无防备的,她暴露了所有的软弱在他的面前。
甚至开始奢求他的庇护。
“王爷……待会进去了,我可以拉着您的衣角吗?”
秦酥歪着脑袋,面上总算带了些勉强的笑意开口,竟让宋锦看的有些心疼起来。
男人没作声,依旧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正当秦酥以为会被断然拒绝的时候,他却冷着脸走了过来,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然后放在宽大的掌心里,紧紧握住。
被男人不由分说一路拽着进了山洞,直到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秦酥才彻底反应过来。无边无际的黑暗袭来,秦酥骤然缩紧了尚在男人手掌中的拳头,整个人也哆嗦着往他身边靠去。
“一两银子靠一次。”
宋锦出声,懒散地调笑。
“……”
秦酥吃惊于男人的恶劣行径,虽心疼着白花花的银子,却还是张开拳头,将他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看来真的是胆小鬼。”宋锦偏头,附在身旁小姑娘的耳畔开口,呼出的热气惹得秦酥缩了缩脖子,但他却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她,遂又说道:“还是说,本王在你心里,比这银子更重要?”
不存在的!
秦酥暗自腹诽了男人的自大和厚脸皮,在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后,下意识地转脸面对向宋锦。
二人本是并排,宋锦又因俯身贴向她耳边,与她挨得极近。秦酥这么猝不及防地一转脸,便正好与男人鼻尖撞鼻尖,唇对唇地印在了一块儿。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倒叫他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愣在了原地,四目相对,秦酥清晰的看见,男人的眼里,此刻完完全全只有她一个人。
“王爷!前面有岔路!”
秦小六一声叫嚷让秦酥瞬间回过神来,她猛的往后撤开一大步,却直直的要往身后的凹凸不平的崖壁撞上去。
宋锦眼疾手快揽着她的腰将人儿拽回自己怀里,而后恢复原先清冷的声音道:“冒冒失失的,脑袋不想要了?”
秦酥窝在男人怀里,仰着脸憨笑:“还好王爷及时,保住了属下这颗不成器的脑瓜子。”
宋锦冷哼一声,在秦小六折回来之前松开手,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往前走去。
“跟上。”
秦酥闻言,露出个窃喜的笑容,小跑着上前攥住他的衣角,虽颤颤巍巍,但到底安心许多。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秦酥早已攥的手心出汗,呼吸困难,总算是磕磕绊绊出了山洞。
“往前走就是密云林。”秦小六一面惊讶于秦酥竟真的跟在王爷后头克服了“山洞恐惧症”,一面又不可思议王爷居然有这等好的性子就由她这么蛮横的拽着衣角。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小心些,赵山白谨慎,必然不会只派赵恒一众前来追杀我们。”宋锦眸色深深,面上冷峻。
“赵恒?”秦小六不解,转头问秦酥。后者活动了下筋骨,含糊道:“秦恒原是他们赵家的马奴,不知怎么被四长老捡回了咱们丐帮。”
“我听过四长老提起,说是秦恒的主子死在了和亲路上,他侥幸活了下来,这才被捡回丐帮。”
秦小六挠头,如是说。
“那他怎么一点不感恩,反而恩将仇报?”秦酥不满地哼声,骂道:“这小白眼狼!”
宋锦走在前头,充耳不闻他俩细碎的交谈,只是像想起一桩旧事般,神情略带着些不快。
还没到密云林,倒是在林子前见到了一身黑衣的秦柬,似乎在等着接应他们。
“师兄~”
秦酥眼尖,一个窜身就想上前,却被宋锦冷冷地拎住后衣领子不得动弹。
秦柬见到他们都好端端的,这才拉下帽檐,欣喜地笑道:“王爷,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宋锦瞧见他明明是对着自己请罪,视线却全然落在秦酥一人身上,半点也没分给别人。
或许秦柬也是知道秦酥女扮男装这件事的。这样的念头滋生之后,便犹如参天大树,树荫蔽日,在宋锦心头笼下一片阴霾。
“如何,可是要带我们去城外山寨避一避?”宋锦冷声开口问。
“王爷睿智,裴疏与一众山匪早有联系,且他需要王爷相助,暂时可信。”秦柬不慌不忙回答,眼神却没离开秦酥身上片刻。
“带路。”
宋锦将秦酥丢到自己身后,面色不善地冲秦柬开口。
襄州羊肠山山寨:
“王爷,这哪像是个土匪窝,不知道的旁人见了,还以为是什么明德书院…”
秦酥见了这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一个比一个斯文有礼,难以置信地小声冲宋锦吐槽。
男人倒是见怪不怪,挑眉嫌弃地看了一眼秦酥,显然这些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秦柬沉稳地开口解释:“这些都是裴疏的亲信,在他接到封官圣旨的时候就已将身边的人安插在襄州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这么说来,裴疏岂不是对赵山白积怨已久?”秦小六接话,颇有些想看狗咬狗的恶趣味。
秦柬也淡淡一笑:“其中缘由错综复杂,总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宋锦勾唇,漫不经心道:“也罢,暂且在这儿避一避,等着赵山白先乱了阵脚。”
……
傍晚时候,山寨里篝火早早地升了起来,酒香肉浓,一派热闹。
秦小六不可思议地看着不远处和当家们称兄道弟的小姑娘,自愧不如地咂舌:“秦酥这适应能力,着实叫人佩服。”
宋锦坐在一旁,闻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抬眼也将视线落在秦酥身上。
从没见过谁喝酒喝的如她一般飒飒爽爽中还带着股说不出的娇憨。酒灌的愈多,眼神反而愈加清亮,像是上好的玉石,不经打磨,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美。
倒是秦柬见了,觉得有些不妥,起身欲上前劝阻几句。他刚一站起,就被宋锦伸手拦住。
“今日无事,便由着她高兴去吧。”
男人明明语气平淡无奇,秦柬却总觉得听出丝丝缕缕纵容宠溺的意味来。
“是,王爷。”
坐回原位,秦柬又听宋锦冲他开了口:“此番,你做的好,等回了西廷,自有嘉奖。”
“属下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宋锦知他素来谦逊而稳重,也不多言,倒是过了一会,吩咐秦小六道:“眼下我们几人出入不便,有一事需你打探打探。”
秦小六立刻放下筷箸,看向宋锦。后者不慌不忙道:“去襄州城瞧瞧,姜凉可是将赈灾粮食用裴疏的名发下去了。”
“姜凉能顺利拿到粮食吗?”秦小六疑虑着开口问。
“自古官粮不走山路就走水路,赵山白为了从中做梗,自然没少在山路上下功夫,不过哪怕他将沿途的官员都收买了个遍,也没法伸手伸到水路上。”
宋锦顿一顿,语气笃定:“这水路交通,原先由陆之瑾掌管,他战死后,便全都交到了陆太师手里。任他赵山白本事通天,也没法从陆家手里抢粮。”
秦小六恍然大悟:“裴疏算起来是陆家的仇人,现今赵山白想借着裴疏彻底压垮圣上,那陆太师自然会帮着圣上解决了赈灾一事,必不会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