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不敢当+番外(28)
“很难受孕……”
君澜从黑色的梦境中醒来,清醒时才发现手中竟然紧紧抓着一只手,在看清那双纤纤玉手的主人时,君澜连忙将手松开,控制不住身子向后挪了挪。
感受到君澜的动静,从刚才一直闭目养神的容与醒了过来,左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已经麻痹。
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看向君澜:“陛下这是清醒了?”
“额……”君澜缓了缓才接受“陛下”这个新称呼,她尴尬地望着容与,见他身上一袭白衣有些皱皱巴巴,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在这?”
容与站起身来,理了理微褶的衣袖,道:“昨日黄昏有人告诉我你晕倒在乾坤殿前。我来看你你便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于是本官就在陛下的床前,坐了一晚上。”
君澜分明在容与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哀怨,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些惊恐。她握着他的手握了一晚上,她的这双手竟然没有被他砍下来简直是万幸。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药吧。”容与对门外招呼了一声,便有宫女端着两碗药进了殿。
容与自然地拿起第一碗,舀了一勺汤药,递到君澜的面前。
“你……你这是……要喂我?”君澜望着面前的勺子,张嘴也好,不张嘴也不是。
“自己喝。”容与不多于君澜纠缠,将勺子放回碗中,将碗递到了君澜的身前。
君澜撇撇嘴,这才接过容与递来的药碗。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口,君澜的眉毛差点立起来,要不是她的身前是一身白衣的容与,她简直要将这口汤药喷出去。
面前的容与面上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君澜忍者口中心中的苦涩,将这碗汤药喝了下去。
刚刚放下这一碗,容与又递来了另一碗,君澜接过第二碗时,手都在颤抖:“怎么……还有啊……”
望了一眼君澜泛绿的脸色,容与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小包纸包。君澜见到他打开纸包后纸包中的桃花酥,眼睛不自觉地亮了亮。
“要吃?”容与将桃花酥往君澜的手边放了放。
君澜拿着药碗的手腕颤了颤,强忍着心中的渴望,摇了摇头。
容与望着君澜苦大仇深的表情,无奈叹了口气,伸手从纸包中捏起一块桃花酥,放到了君澜的嘴边,无奈道:“吃。”
既然你都这样盛情邀请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君澜在心中默默念叨,张嘴接过容与递来的桃花酥。
简直是人间美味,离开邺京这么久,她最想念的就是京中老字号的桃花酥,这么久了还是当年的味道。
容与收回手,指尖还有君澜唇上温热的温度,他将那只手不着痕迹地背在了身后,出声依旧从容:“宁温少将军身边的副将在殿外跪了半宿,陛下用完药,是否要出去看看?”
宁温身边的副将?那不就是云修吗?君澜闻言,连忙三口两口饮完第二碗药,起身穿衣出门。
君澜快步出门 ,远远就见云修跪在台阶下,怀中好像还抱着什么人。他垂着头,君澜离着远了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君澜快步上前,要将云修拉起:“云修,你在这里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君澜说话间,低头却看清了云修怀中女人的脸。
“云筱……”君澜愣住,看到云筱毫无血色的脸,君澜猛地抬头望着云修的双眼,“怎么回事,云筱怎么会……”
第33章 真相
云修跪在地上,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俊朗的脸上也有不少的胡茬冒出,他的眼眶泛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听到君澜的声音,云修的眼珠转了转,迟钝的抬起头来看向君澜道:“筱儿……是我在靖王府邸中发现她的。她的侍女说,她做了君从弈的女人。”
云修哑着嗓子开口,声音中充满无力:“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里……她怎么会……”
上一次见云修这幅模样还是在城北破败的观音庙,那时候他也是被绝望包围,从他墨色的瞳孔之中看不到明天。
君澜突然记起,去年秋狩的时候,云筱便跟在了君从弈的身边。
联想起夏秋交给她的邺京兵防布阵图,君澜心中有了猜测。
“云修,云筱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当年云家被扣上谋反的罪名,君从弈逃不开干系,云筱不会不知道。如今她这样做,定然有她的原因,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泰安十八年夏末,君澜派人查封邺京靖王府,从靖王府中搜出大量私藏珍宝,以及云筱生前的亲笔书信。
按照信上的指引,以及信中所附的几份靖王的书信,君澜很快便掌握了靖王君从弈与南疆来信的证据以及陷害云家的罪名。
云家一案得以沉冤昭雪,君澜下旨恢复云家满门英烈荣誉,册封云修为神卫军大统领,追封云筱为平安公主,以皇族公主之礼厚葬。
追封婢女娉婷为西郡公主,以公主之礼厚葬。
除此之外,君澜下令彻查所有与靖王、二皇子有联系的朝堂大臣,数位朝廷命臣因有与靖王二皇子勾结的嫌疑被处死连坐或者压入天牢。
泰安十八年八月,君澜于元和宫正式登基,改年号为宣德,次年则为宣德一年。
封大公主君莲为文昭长公主。
君澜于南方多处设置监察史,特别是严查西洲及周边各地各级官员,割除数十名贪官污吏。
策封镇北王世子宁温为辅国大将军,恢复萧极禁卫军统领之职。
至此,为期几月的动乱结束,因为动乱始于西洲,史称西洲之乱。
北宸殿中,君澜推开面前摆放的一堆奏折,心中烦闷的很。
她又想起刚刚宁温带来的话:“依旧是没有萧颜的消息,臣派人将南安固关方圆百里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附近居民也没有见过他。南安固关多高耸断崖,坠崖生还的可能性不大,况且附近凶猛野兽众多,尸体也可能被……”
“陛下,该用药了。”自从娉婷走了,君澜便将夏秋调到了她的身边。
“放到桌上吧,朕一会儿再喝,你下去吧。”君澜道。
偌大的宫殿之内又只剩她一人,望着桌上放置的两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君澜皱了皱眉,端起汤药向另一旁的一直绿植盆里倒去。
“陛下在做什么?”容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君澜一惊手一抖,药碗便坠地碎裂开来。
“……”君澜转身,望着不知何时走近的容与一阵沉默。
“良药苦口,陛下不是小孩子,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容与就站在君澜的身前,也不怒,只是淡淡地与她讲。
君澜望着容与一副淡然的模样,袖底的一双手紧紧握成拳。
又是这样一副样子,君澜最恨的一副样子:“容与,我没病。”她说。
“陛下应该自称‘朕’才是。”容与耐心纠正,“而且臣既然是让陛下喝,就必定是为了陛下好。”容与说着,向君澜 又近了一步。
察觉的容与的靠近,君澜只能后退,她抬眼往入他似有万千星辰的眸中:“容与,这里没有别人,你何必与我假惺惺?”
听到君澜的话,容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他上前一步,一手控制住君澜的肩膀不让她后退,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颚,凑近她白皙的脸,声音压低:“你是担心我在你的药里面下毒是吗?动动你聪明的脑袋想一想,你在我这里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去算计的?”
容与离得她太近,君澜甚至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望着这样熟悉的脸庞,原本也是极其熟悉的人,君澜却感觉她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淡然处世的是他,心向权利的也是他。
白衣素净的是他,挥剑杀人的也是他。
这个距离太近了。君澜站直身子将容与推开,打破刚刚的严肃,咧嘴笑道:“哎呀,别这么严肃啊容大人,朕将药倒掉只是因为这实在太苦了……”
容与直起身来与君澜拉开距离,既然君澜先认了怂,他也不想跟她计较。容与从袖中拿出一叠信件交到君澜的手中。道:“先前在丞相府,臣偶然之间得到了一些消息,顺藤摸瓜查下去,结果很明了了。先帝的病,与靖王与张贵妃脱不了干系。”
君澜愣了愣,接过信件,越看信中的内容,越觉触目惊心,她怎么也没想到,父皇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