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黎民不负卿(48)
“噬冷寒毒。” 沈书城脸上挂满了胸有成竹的微笑。
“啊…”孙狼惊得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已经讲了旬月有余,看着自己的稿子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虽不曾渴望故事能感地动天,亦不敢期盼它如其他大牛的故事能得到那么多人的认可。但与自己上一个故事相比,路过点击的亲们明显多了起来。
仰望苍穹、匍匐大地,对于路过的亲们哽咽难言、唯有感激!
第37章 心碎
千植堂的议事厅内,温热的炭火驱赶着冬日的酷寒,也给各位昨夜受惊的魂魄一丝安慰。灰黄的紫砂壶中许多片越州产的碧螺春在沸水中遨游,清甜的香气顺着弯曲的壶嘴氤氲开来,不一会房内就填满了淡淡的香气。稍显破旧的黑漆彭牙木长方桌横亘在议事厅的中央,此刻周围坐满了神色凝重之人。
最上端是一位身着浅粉色箭衣的女子,一身紧身的打扮显得干净利落。柳叶弯眉下的映月之眸闪动着焦躁的光芒,一路走来见到的景象让她怎能心安。
“即刻着令大楚东三州所有千植帮的弟兄前来雨州,拯救灾民。”樱桃小口中吐露出一道严肃的旨意。只是她不知道,这次调来的所有帮众几乎没有能活着离开的。
“帮主,我们还要准备许多刀伤木和九里香这些治疗刀伤的草药,上次在鸣沙关兵灾后这些药物用的特别多。”火族长老补充道。
“嗯,那就让东三州的弟兄们来的时候多多携带刀伤之药,东三州中除了沂州其他都在崇山峻岭之中,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盛产此药。”沈兰露道。
“此外我们还要准备大量棉衣棉被等物资,以备不时之需。”水族长老水天说道。
“可全城惨遭浩劫,这些御寒物资又迫在眉睫,总不至于也让东部三州的兄弟运来吧。”薛神医满脸忧虑,他知道,刀伤只要不是太严重,坚持几天没问题,但酷寒之中上无片瓦遮身的难民们很可能一夜便会冻死。
此刻辽远的太阳高高悬于深蓝色的天幕上,投下道道和煦的金色线条。议事厅外的几棵高大的槐树阻挡了线条前进的方向,故而在门口玉刻大楚湖光山色屏风上印出条条凌乱的黑色影子。忽然,一阵寒风袭来,影子变得焦躁不安,开始抽打着那大好河山。而上方的雨州之地上显得尤为的混乱不堪。
听完薛神医的话后大家陷入了沉默,只有门外凌冽寒风的呼叫在耳边不停地聒噪。
“要不,让大家先去湘王府暂住吧。”坐在后面的叶君疏平静的说道。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如果说昨日全城哪里没有遭到叛军攻打,那只有湘王府了。叛军不可能攻打自己的老巢的。而他,作为湘王府的二少爷,此刻是最有话语权的。
“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湘王府院落庞大,足以容纳上万名灾民。”沈兰露说完后抬头瞅了一眼那个出主意的男人道:“还要辛苦叶护法和夏大人说一声,我相信此刻他也挺着急的。”
“放心吧,露…帮主。”最后两个字说的着实费劲,好像还从刚才的美梦中没醒过来,差点叫出了她的名字。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各自去准备吧。”说完后帮众各自散去。
叶君疏却迟迟不肯离开,他望着姗姗走来的梦中人心花怒放。但那粉衣女子仅是从他身边经过,甚至都没看他一眼。望着远去的忙碌身影,他终于回过神来,相对于他们的来日方长,那些战火后的灾民们却迫在眉睫。
碧螺春的芬芳混沌了疲惫的脑袋,刚走出房间,一股寒风扑面来而,尖锐的寒气逼退了脑海中的朦胧,一阵神清气爽。走在院中的回廊中,叶君疏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白色身影向着这边走来。
“是他,呵呵。”一抹淡淡的笑容浮上叶君疏的脸庞。“一别数日,不知他现在可好。”
叶君疏不知道,他的挚友刚经历了感情的伤痛、亲人的离别和店铺的毁坏,可谓是多事之秋也。然而他更想不到的是,今天他将亲手砍断牵拉着好友的那条微弱的情感藤条,使他彻底跌落进痛苦的深渊。
不远处的欧阳雪霜显然认出了叶君疏,冰冷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微笑,像是初春未融的白雪那样明亮,浅浅的、淡淡的。
“最近一切可好。”三步并作两步,叶君疏走近欧阳雪霜后首先问道。
“一切都已注定,无所谓好与不好。”
“听说前几日欧阳伯伯撤走了雨州的大部分生意,只有你和几个老伙计选择了留守锦绣轩。”
“幸好父亲高瞻远瞩,否则我们欧阳家将遭到不赀之损。”平静的面容一点也看不出他内心的剧痛。
“怎么,昨夜锦绣坊也没能躲过一劫。”叶君疏双目炯炯、充满关切。
“万千财物洗劫一空、全部房舍付之一炬。”说的那么淡然,仿佛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叶君疏听后走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你若无其他去处,可暂时来我这边。”
“你,加入了千植帮?”平静的面庞上涌上一缕微不可查的疑虑。
“是啊,我从府中逃出后就加入了千植帮。对了,你知道帮主是谁吗,她就是沈兰露。嘿嘿。”
“就是蒙岳书院你日夜思念的沈兰露?”
“对啊,就是她。”说着他向着远处一指,在指头的尽头沈兰露正忙着指挥大家搬运药材。“你知道吗,原来她为了追查杀害他母亲的凶手,隐藏身份后秘密组建了千植帮。”
远处那个女孩他怎能不知道是谁,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映入眼帘。叶君疏的后半句话他根本没有听清,仿佛脑海中卷起的滔天巨浪堵塞了双耳,世界一瞬间安静了。他不自觉的抬头仰望苍穹,正午刺眼的阳光迷蒙了他明亮的双目。可仔细观看会发现,清冷的双眸中有晶莹之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回转身体,欧阳雪霜向着门口走去。好友的叫喊他充耳不闻,也忘记了怀中的那只黑色瓷瓶,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天凝地闭的冬日,冻僵了所有的生灵。但此时欧阳雪霜的内心比这冬日要寒冷千万倍。如刀的北风片片凌迟着自己的肌肤,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让自己开始发颤。腹中好像有一条张着血盆大嘴的毒蛇,在一点一点的蚕食着自己的五脏六腑,那窸窸窣窣的鲜红信子插入体内的各处血管,像是要吸干自己所有的血液。
此刻,感觉自己像是悬崖上生长的一株脆弱的枣树,本来那稚嫩的触角历千辛、经万苦才在坚硬的石头上占得一丝领地,却忽然遭到风暴的剧烈摇晃,自己残破的枝干随风向着深不见底的深渊急速下坠,呼呼的风声像是在说“你是感情上的一个失败者。”
那唯一一条维系着自己希望的感情藤条就在刚刚被好友生生的砍断,留给他的只能是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似醉汉的欧阳雪霜走到街上,随便就把自己丢在了一个墙角,那肮脏的灰尘夹杂着尖锐的冰刺刺向自己的臀部,但他毫无知觉。要是在往日,他这样一个高洁之人怎可能坐在这样一块被世界遗忘的地方。
“苍天啊,我欧阳雪霜到底坐下了什么罪孽,你要如此惩罚于我,毁了我多年的事业不说,又毁了我魂牵梦绕的感情,而且过来执邢的竟是我多年的挚友。”仰望深邃的苍穹,那个昔日孤傲清高的铁骨男儿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只要你们幸福,我也就了无牵挂了。”
依照他的性格,怎会去抢夺好友的挚爱。他曾亲眼目睹这么多年来叶君疏为他受过的苦、遭过的罪。日后的他,只能在寂静的角落里舔舐着自己那道深深的伤口,让时间的良药慢慢愈合它。
静静地一个人上路
行走在红尘最深处
倘若累了
停住安抚一下刻骨的痛楚
也许坎坷
也许孤独
但不会再刻意去把她碰触
偶尔的想一想
就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鼓舞
既然爱情被失败俘虏
唯有愿君平安幸福
希望奈何桥头的那碗汤水
不要把这一世的记忆损毁
那么来世
依然可以在千万人中把她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