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半趴在萧肃的上半身怀里,但云靥一直控制着不全压在他身上,就着这么个姿势又过了一会儿,云靥才慢慢从他怀里退出去,拉了拉他身上的锦被,放轻了脚步退出内室。
胥归一直在门外守着,云靥出来后就将他唤到一边,“你老实跟我说,王爷的毒是不是很难解?”
“是。”只略一犹豫,胥归就选择实话实话。
云靥心底疼得难受,她抑着哭意,又问:“能否彻底解毒?”
“可以,只是需要耗费很多时间,解毒的药材也很难找。”而摄政王殿下总是很忙,亦或者是,如楼太医所猜测的那般,主子不想解毒。
否则这些年来以主子的势力,如何会找不到那些药材,虽说药引是最难的,但只要有心解毒,如何会做不到。
云靥点头,“将那些药材列一份清单,拿给我。”
“请郡主稍候,属下这就去取。”有郡主帮忙,事半功倍,胥归大喜,转身就往药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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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三章
云靥接了那张写满了药材的纸,折叠起珍而重之的收进香囊里,临走前叮嘱胥归,“近日若是有报朝中事,就挑着要紧的说。”她特特咬重‘挑着’二字,果见胥归满脸了然。
“郡主安心,属下知晓如何做。”胥归跟在萧肃身边多年,也是担心着他的身子,只是不敢违逆主子的命令,这下子有郡主在,他也不怂主子严惩了。
胥归跟在云靥身后将她一路送到影壁,道:“会有暗卫送您回宫,郡主路上小心。”
“嗯,”云靥接过他臂弯搭着的披风穿上,朝侧门行去,踏出去前,她忽的转身问,“王爷不会有碍,过几日便能好的,是不是?”
胥归瞧见她眉间笼罩的轻愁,俯身斩钉截铁道:“有楼太医在,王爷定然不会有事。”
“好。”云靥点头,朝萧肃院落的方向看了眼,转身离开。
平安无事回了宫,云靥即刻传召兵部、礼部侍郎觐见,确认了一遍明夜宫宴的守卫巡视、席位、宴食等,又详细问了问细节,方故作不经意一般道:“摄政王的席位,就撤了吧。”
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下,云靥又道:“摄政王旧伤复发,身子倦怠,明晚的宫宴就不过来了,席位撤了便是。”
“可,可即便摄政王不来,席位也是应当保留的......”春寒料峭,礼部侍郎却出了一头的汗,王亲人不来席位保留是心照不宣的存在,代表着尊重,太后这般做......
云靥皱眉,摆着手说:“既然不来,席位也没设的必要,听哀家的便是了。”
她的这番表现,在两人眼中就是不耐,他们犹豫极了,虽然云靥的地位和身后的赫连家摆在那儿,然摄政王也不是好惹的啊,最后礼部侍郎咬咬牙应了,“臣等回去即刻就办。”
两位臣子一同出了景宁宫,礼部侍郎愁苦道:“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命令,那么这么做便是。”兵部侍郎说完,就径直离去,经过此趟,他总觉着宫宴会出事儿,还是早早防备好才是。
晚些时辰,礼部侍郎出宫后,并未回府,而是坐着马车半路又换了软轿,绕了些巷子转到了余府的后门。
他让小厮去敲门,很快就出来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对礼部侍郎稍稍作揖,“大人,府中有事,相爷说就不请您进来了。”
“无妨无妨,只是来转告一则事而已。”礼部侍郎笑言。
“您请说。”
“明晚的宫宴,太后命撤掉摄政王的席位。”
中年男人面色微愣,很快道:“大人有心了,劳烦大人多跑一趟。”
“客气、客气。”礼部侍郎笑呵呵的离开了余府后门。
坐回了软轿,礼部侍郎都好像隐隐能听见余府的哭声,听闻自余家二公子回府后,余府的哭声就断断续续的,若是晚上听见了,还真有些瘆得慌。
礼部尚书朝余府方向看了眼,含笑放下来轿帘,他身边的小厮不解的问:“这消息为何要告诉余相,他知道了,难道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吗?”
“这你就不懂了,本官这只是在顺应别人的心意。”余相但笑不语。
软轿一颠一颠儿的渐渐离开,将余府那隐约的哭声抛弃在了后头,小厮侧耳听着,直到听不到了才作罢,要他说,余二公子的腿断了再好不过,以前他可没少凭着身份在瞿都做恶,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收了他两条腿。
前些日子,征讨胡刺人大军得胜归来,瞿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然余府却无一人不战战兢兢,小心伺候,因为余相的小儿子,是被抬回来的。
面对余相铁青的面色,负责将余则生送回来的荀将军还满脸悲痛地说:“余参将委实英勇,深入敌营,不慎受了重伤,但王爷说了,定然会向朝廷请命,为余参将多领一份封赏,无论如何也得总兵身份才担得起余参将的奋勇杀敌。”
余相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屋内女子痛哭并呼唤大夫的嗓音就在他耳边,他却不得不压抑着怒火,“封赏,呵,小儿并不在乎,众位请回吧。”
“那下官等告退,还望余参将好好养伤,有朝一日定是能好起来的。”临走前,荀将军又一刀戳进了余相的心口。
来的一行人又很快离开,余相转身往屋里走,却在门槛处险些被绊倒,他扶住门框稳住身形,耳边恰好听见了大夫的叹息,“二公子这腿......怕是再难站起来了。”
内室的哭声倏地更大,余相脑子发蒙,一把握住长子扶过来的手,眼角沁出湿意,他还愣愣的站在那儿,内室的余夫人已经冲了出来,她眼睛哭得红肿,目光却凶狠又恼恨。
她死死抓着余相的手,嗓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都怪你那个恶毒的妹子!她动手前就没想过咱们的阿生!你看看阿生被她害成什么样了,你还帮她!还帮她!我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肉,打断她的腿给阿生报仇!”
她的嗓音逐渐尖利疯狂,,抓着余相的手在他的手上划了一道血痕,可余相好像没察觉一般,甚至耳朵也好似没听见余夫人的话,只是过了几息后,僵硬地推开余夫人,也未进内室看望余则生,蹒跚着脚步出了门。
他的身后,余夫人哭倒在地,她不敢想象儿子有多痛,无法想象待小儿子醒来后如何面对她,可她更痛的是,她清楚的知道,余相不会替儿子报复回去,因为他更在乎的,是这所谓的家族荣耀。
在瞿都专门为外邦使臣而建的驿站内,小二打扮的男人刚刚从二楼的一间房离开。
敕勒国使臣自得了消息就在房间里转来转去,难掩激动之心,他回头看见坐在床边老神在在看着窗外的人,又是一阵头痛。
“三王子,您要知道您这次来的目的,太后与摄政王不合,这可是难得一个好机会。”
“他们不合,与孤何干?”尤纳瞧见街道上有个美人儿,捻起一颗花生米扔出去,在那美人儿惊呼下邪邪一笑。
使臣叹息,若不是王后非要他亲自看着三王子,他是真真不想跟着过来,若是三王子出了事儿,王后定然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儿,使臣还是耐着性子说:“大萧的太后母家可是云川,摄政王若是与她渐生嫌隙互有不满,云川王怎会看着不管,他们若是内乱起,于咱们好处可大了,您若是让他们之间矛盾更生,大王定会夸奖您,那王位......”
“听着好像的确很有趣。”尤纳摸摸下巴,俨然产生了兴趣。
使臣松了口气,“听闻大萧太后是绝世佳人,三王子,您......”三王子是王后所出,外祖家世极好,按理说最有望上位,然三王子却沉迷美人皮囊,为此惹下了不少祸事,使敕勒王不悦,也让其他王子看到了可乘之机。
于是,这次,本是二王子该到大萧,却被人使了计,三王子带使臣出使大萧,王后一听就慌了,从母家找了库乘随侍,即是这位使臣。
尤纳嗤笑一声,“大萧的女子都柔柔弱弱的,孤看了两日也没见过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再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孤的眼的。”
“是,三王子您明白便好。”使臣偷偷舒了口气,三王子的皮相继承了其母,样貌阴柔姝丽,估摸着也是因此,很难有好颜色的女子入他眼,然关键是,他入了眼的,想要抢夺,总能扯出一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