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安澜,你……”欢颜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问,还是说,其实是自己多心了?就如同他担心自己连名带姓地唤他,会引人怀疑一般,所以尽管是在外面,他依旧要假装得滴水不漏?
“算了,没什么。”欢颜摇了摇头,拿出自己从庄子里找到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谢安澜见状笑了笑,他知道欢颜在疑惑什么,自己不过是要让她习惯自己对她的亲昵而已。既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也合该如何的。
欢颜定下心来看书,一时也将方才谢安澜的不同寻常给抛诸脑后了。
没过多时,欢颜余光瞥到水面上有动静,忙放下手里的书,去拿鱼竿。
旁边的谢安澜见了,也是快步走来,握着她的手,帮她将已经上钩的鱼给钓上来。
这是欢颜钓上来的第一只鱼,心中难免兴奋,脸上笑得灿烂明艳,而谢安澜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这时,只听得一阵笑闹声接近,欢颜循声望去,原来是四五个年轻的妇人结伴来河边洗衣。
她们见着欢颜和谢安澜也是不由一怔,欢颜见她们有些拘束,便是笑着同她们打了招呼。
那几个年轻的妇人这次放松了下来,在对岸蹲下来开始洗衣服。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聊得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欢颜偶尔听见那么一两句也觉得有趣。
“你们二位……是兄妹吗?”
如今又被人问起相同的问题,谢安澜倒也不生气,只笑着道:“不是,我们是夫妻。”
“啊,是夫妻啊。我们刚还说,你们两个都长得这么好看,大约是兄妹呢,原来是夫妻啊。这感情好,你们两个看起来太般配了。”
那两个人坐在对岸,一个翻着手里的书,一个盯着水面,偶尔朝身旁的女子看一眼,美好得简直像是一幅画一般。
这话,谢安澜倒是很受用,“多谢。”
“你们是京城里的人吧,这次出来玩儿的?”
“是,我们刚成亲,所以一起出来转转。”
“公子真是体贴,还知道带自己的媳妇出来转转。不像我家那口子,榆木疙瘩似的,我跟他成亲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说要带我去哪儿转转。”
言罢,又是对欢颜道:“姑娘,你可真是嫁对了人,我瞧着,方才你夫君一直在偷偷瞧你呢,那眼神可真是……”
几个妇人顿时暧昧地笑了起来。
欢颜则是看向谢安澜,为什么太子还有这些人都说谢安澜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
谢安澜瞧见她打量自己,却也不开口,只作是看不见。
到了傍晚,谢安澜和欢颜两人方才收拾了东西回庄子里去。
钓上来的鱼被拿去厨房,做了鱼汤端上来。
吃罢晚饭,谢安澜拉着欢颜到院子里赏月。
这里的夜晚格外地安静,似乎连天上的星星都比京城里的明亮几分。
谢安澜拉着欢颜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两人的肩紧挨着,一起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欢颜喃喃道:“很久没有这么清闲的时候了。”打从北於回来之后,自己先是忙着太子谋逆案的事情,后来祝彦琛从边关回来了,又牵扯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紧接着又来了一个搅局的施展阳,闹得自己头疼。
话音落下,一阵冷风吹来,欢颜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胳膊,而这个时候却见谢安澜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欢颜的身上,并且一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抱紧了些。
欢颜顿时诧异地转头看向谢安澜,谢安澜却是若无其事般地开口,“还冷吗?”
欢颜忙摇头,“不冷了。”
“哦。”
但哦了这一声之后,谢安澜却并没有要松开欢颜的意思。
“谢……安澜……”
“嗯?”
“其实我不冷。”
“夜风挺凉的。”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这么抱着我。”
“怕什么?反正我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也不用担心别人说什么。”
欢颜:“……”
我不是担心别人说什么,只是眼下……这不太合适吧?
“我觉得……你以后还要娶妻的,我们这样不大好。”
“怎么不好了?”
“……”欢颜略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是进去吧。”
说罢,便是起身走回了房间,而谢安澜则她身后暗暗失笑。
回到房间之后,谢安澜倒也没有再做什么,只是站在书桌前临帖。
欢颜则在一旁偷偷打量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就说吧。”谢安澜见她要说又不敢说的模样,终于还是率先开了口。
第209章 从不拿欢颜开玩笑
“那个……安澜,你……你到底是断袖吗?”
这个问题,其实欢颜一直都很好奇,只是碍于不想伤了谢安澜的面子,所以一直没问。
谢安澜手里的笔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却是反问欢颜道:“你觉得呢?”
“我……我哪里会知道?”
“你放心,我不是断袖。”
不是断袖就不是断袖,叫我放心是什么意思?
谢安澜和欢颜去城外的庄子里散心,有些人心中却是郁结难解。
裴风胥拿走齐云舒手里的酒壶,皱眉道:“事到如今,你再怎么伤心也没用了,欢颜她都已经嫁人了,你该是将自己的一颗心收回来了。天下间好女子多的是,你何必非要执着于欢颜不可?”
看到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这般难受,裴风胥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很庆幸欢颜并未喜欢上齐云舒。
若欢颜真的倾心于云舒,那他们两个的路将会无比坎坷,云舒的父母绝不会像谢安澜的父母这样,轻易点头同意让欢颜进门。
所以如今这个结果,算是皆大欢喜,只是云舒他……难免要伤情一阵儿了。
“风胥,我还是不信。就在不久之前,她分明还信誓旦旦地说一辈子不嫁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嫁给谢安澜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的。”
是的,没错,这世上好的女子千千万,可欢颜她……却是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爱慕的女子。而且他确信,今生自己都不会再像喜欢她这样,去喜欢另外一个女人了。
那晚红帐飘落之时,自己到底还是看到了她一眼,她向来很美,只是那晚穿着一身嫁衣的她,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子,她就坐在自己的面前,穿着一身嫁衣,美得惊心动魄,可自己却生生错过了她。
“能有什么隐情,她与谢安澜的情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你心里一直明白的,她待谢安澜,终究与旁人不同。”
你给能她的,谢安澜也能给。可谢安澜能给她的,你却给不了。
这一句只放在心里,裴风胥并不忍说出口。
祝彦琛这两天又何尝好受,只是他性子一向倔,祝将军和将军夫人担心他又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自打婚宴和谢安澜的婚期临近,就一直将他关在家里。
这一次,祝彦琛竟然也不反抗,只乖乖地呆在房间里,除了睡觉就是睡觉。
将军夫人心知自己儿子这是情伤,但却也无可奈何。那顾欢颜身带不详,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终究不能冒险。
只是祝将军这时才明白了一些事情,“那日奕世子建议皇上写下那密旨,难保不是为了娶那顾家二小姐进门。”
“那没这必要吧。”将军夫人却并不是很赞同,“以定安王府的门第,再加上奕世子本身也很出色,想要娶顾家二小姐还能是什么难事吗?为什么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可那天,奕世子为什么要那么跟皇上提议,而几日之后,他自己就跟顾家二小姐定了亲?这着实有些太奇怪了。”
将军夫人轻叹了一口气,“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这都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我只要我们儿子好好的就行了,其他的就别管了。”
而他们尚且不知道,此时已经有人悄悄潜进了他们儿子的房间。
“醒醒。你这是睡了,还是死了?身为堂堂一个少将军,房里进了一个人,你竟然都察觉不到。”
听到这声音,祝彦琛睁开眼睛,厌烦地冲他挥了挥手,“赶紧给我滚。”
祝彦琛自然察觉到屋子里进了一个人,只是他懒得开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