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消极怠工靠朕宠(80)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没能护住,这辈子,他都无法释怀。

查遍整个建安城,除了不能动的,凡是和此事有直接关联的人,他一个都没饶恕。但杀十几个人,处置几个朝臣,废几个妃子,也换不回他的孩子。

楚令沅老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可这次意外险些要了她半条命,她叫他不要怕,他不敢不怕。他无法给她建造一堵毫无缝隙的墙,总有人能钻空子,防不胜防。他不由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转,温温柔柔叫着他太子哥哥的同胞妹妹,他不喜欢她,因为见到她会让他想到那个跳下小洋楼的何氏。

帝王本该无情,不喜欢才是保护,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一直在这么做。他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看着她受冷落受欺负,渐渐的,她也不再叫他哥哥。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她最后还是因为自己死了,那时他就知道,光靠隐忍,是绝对护不住一个人的。

“皇上,楚承安大人送来密报。”廖中全弯着腰走到书桌旁,双手递上信封。

祁铮接过,对跪在前面的青年人道:“你先下去吧,把你逃出来时看见的事物都告诉霍玖,你放心,尽管朝中一直有李廷乐已经灭口的言论,但朕不会放弃寻找你父母和其他官员的下落。”

青年人声音嘶哑道:“臣恳请皇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西州州主真的痛下杀手,臣请军出师西州!”

祁铮没说话,廖中全连忙上前扶起他,“乔小公子,您别急,那李廷乐罪该万死,但还不至于到打仗的地步,霍侯爷肯定能把人救出来。”

乔鸣深吸口气:“臣的父母虽还下落不明,但臣的妻子和尚在腹中的孩儿在出逃时已经遇难,杀妻杀子之仇,不能不报!”

廖中全脸色微变,这可真是正戳皇帝的痛处啊。

祁铮沉默片刻,“既如此,你便随同霍玖回西州救人,再给你三千精兵,报该报的仇,绝不可滥杀无辜。”

乔鸣重重磕了个头,起身退下。

祁铮揉了揉眉心,这才打开桌上的密报,良久,廖中全上前换热茶时,他挥笔在信纸上写下。

务必找到苏家遗孤。

廖中全瞥见上面的墨字,心头微惊,转而想起当年柳家和冉家当年做的孽,重重叹了口气。

皇上还是决定要对冉家出手了吗?

第65章 甜?盐?

宫里的春去秋来总是在不经意间,白日一天天变长,衣裳渐薄,行动也爽利了些。楚令沅这些这几天在踢毽子,她把自己晚上多梦的症状归结到白天消耗太少,以至于晚上睡得不够死。太医也很赞成她多活动,上报到居仁殿,顺利批准,但活动范围仅限于未央宫。

可梦魇的症状并未减轻,甚至越演越烈,她不敢告诉常若她们,独自压抑着那些不知名的情绪,总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这天午后,日光正好,冬香茯苓几个宫女拉她去比赛踢毽子,她花样多,引了许多人看热闹。想着因她小产,宫里的气氛跟皇帝那脸似的阴云密布,便多踢了几个回合逗大伙开心。

踢到最后浑身酸软,背上汗津津的,便泡了个澡休憩。

这一睡,睡到了傍晚。

醒来时她没再尖叫,平静地望向窗外,突然发现窗边养的那盆手指长的西凉花已没了生气,枯黄的根歪倒在瓷盆边缘,还没来得及绽放的花瓣已经萎缩,在暗沉的光线中有种说不出的衰败。她怔了半晌,抬手捻去眼角半干的泪痕,叹道:“可惜,怎么就死了?”

天冷那会儿,茯苓和冬香老担心这花熬不过冬,每天不看个七八回不能够,她有些哭笑不得,左右不过是一盆花,何必这么大惊小怪,西凉花本就是生长在苦寒之地的花。茯苓却忧愁说,“御赐的东西呢,死了多不好。”她玩笑般回了句,“那就是没这福气了。”常若在旁边听见这句话,脸色难看得很。

她就不敢再说话了。

可到底还是死了,明明都已入春,楚令沅觉得惋惜。不过也只因是祁铮送的罢了,她从不是为了一朵花就伤春悲秋的人。

“醒了?”

熟悉的声音略带着沙哑在屋内沉沉响起。

楚令沅惊喜地转头望去,床尾的浅色床帘上有个黑影掠过,紧接着一身朝服的祁铮缓步走了出来,想是她看得太入神,竟没发觉屋里还有人。

“你来了。”她轻声说,转而带了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嗔怨,“你怎么不干脆一辈子别见我了?”

祁铮看上去有些疲惫,面容像是比她还要苍白,颔骨的线条十分清晰,清减了许多。眉头总皱着,连春风也没能给他捎带点暖意。瞧着怪可怜的,楚令沅下床抱住他,在他怀里拱了拱,闷声说了句话。

祁铮低头,下巴轻触在她耳上的发,微笑道:“你说什么?”

楚令沅仰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说我想你了。”一个字一个字,不能够更清晰。

祁铮顺势扣住她的后脑,轻轻压着她的唇瓣,温暖的气息间,他说:“我何尝不是。”

楚令沅听得耳根子发红,笑了会儿道:“你来了多久,怎么不叫醒我。”谁知道他等会儿又被谁叫走,睡觉这种事得两个人才不算浪费时间嘛。

沉默了片刻,祁铮的目光落到她身后的花盆上,道:“没多久,看你睡的沉,没忍心吵你,在外面看了本书。”顿了顿,“我叫人再给你换一盆花吧。”

楚令沅顺从道:“嗯。”握着他的手指搓了搓,试图传点暖意过去,“今儿下朝下的挺早,要不,留下来用饭。”

祁铮点头,“你安排就是。”

“茯苓冬香,进来给伺候皇上更衣。”楚令沅冲外面喊了句,又对他道:“你先换件衣裳,我去小厨房看看,叫他们给你做几个你爱吃的。”

祁铮看着一贯孩子气的妻子如此自然地为他忙前忙后,眼神温柔起来,“随便吃点即可,你陪着我,哪儿都别去。”

茯苓和冬香拿着换洗的衣裳进来,行了礼后恭敬地立在一旁。

楚令沅摇了摇头,神秘道:“你等着就是。”说罢转身出了卧房。

她径直去了小厨房,未央宫比梧兮宫还要大上一点,她很是走了会儿,常若跟在她身后,未等她问,便道:“皇上下朝后直接来了未央宫,有一个时辰了。”

楚令沅站住脚,“我有说梦话吗?”

常若神情复杂道:“有的。”

楚令沅心里一个咯噔,却不愿多想,迈进厨房的门,当值的奴才拿着厨具惊讶地跪了下去,她让他们退下,自己拿了个鸡蛋,“常姑姑,帮我生火。”

常若坐到灶前熟练地生起火,笑道:“娘娘可是要蒸鸡蛋羹?”

楚令沅摩拳擦掌,“自然,练了这么久,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看看。对了,放糖还是放盐?”

“盐巴。”常若先回答了这个问题,看着灶洞里明亮的火光,沉重道:“娘娘,明日永安公主就要回宫,皇上晚间怕是不能歇在未央宫,太后定有许多话与皇上说。”

“原来如此。”楚令沅刚把蛋打到碗里,手顿了顿,轻笑道:“总算要见到人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几年皇后也不是白当的,再说,不是还有他吗,你们不用太担心。”

常若低声道:“奴婢知道依娘娘的脾性不会因一点小动作就真跟皇上离心,但永安公主不可小视,背后的漠北更不可。皇上再怎么宠爱娘娘,也不能拿江山社稷来冒险,望娘娘万事看开。”说着,眼角有些湿意,“而且娘娘出宫滑了胎,面上怎么都说不过去。以前奴婢总想让娘娘出龟壳,这次倒想让娘娘躲回去。”

楚令沅叹了口气,“姑姑,我说了,这不怪你,没有人会怪你。只不过是我和那孩子没缘分罢了。”

常若强忍酸涩,“好,好,等一两年,娘娘年纪再大点更容易生养,娘娘是有福之人,必定儿孙满堂。”

“当然,我还要你们看着我儿孙满堂。”楚令沅认真道。

或许是常若火候控制得好,这碗鸡蛋羹十分成功,楚令沅提着食盒回去,茯苓说皇上在旁边的暖阁等她。她转了个方向,暖阁的帘儿绑着,远远便看见祁铮散着头发,一身月白长衣,倚靠在榻上,手里握着本书。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笑意先在眸中散开,随即牵动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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