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妃道:“抛开其他不说,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钱不多,但就当我买了你与修齐的这段姻缘,从此以后你与他恩断义绝。”
魏千瑶垂下眼眸,终究是流下了泪,她忍着心里的刺痛,缓缓抬手接过,那钱袋沉甸的她喘不过气来,她眼神绝望的点了点头。
当房间里只剩下薄太妃与阿丽莎的时候,她开口道:“我看得出来她是骗我的,她对王爷是真心由衷的,没有利用过修齐...”
阿丽莎不解道:“那太妃您...”
“若是...她与修齐还有可能,我也不拦着了,唉。”
阿丽莎紧紧攥紧拳头,可能?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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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府书房,李修齐叹气道:“不走不行吗?”
李元熹摇头,开口道:“皇上亲自下的圣旨。”说完他冲着李修齐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这也是好事,临淄是个好地方,七哥去了之后是新的开始。”
李修齐点了点头,小厮送了酒进来,李元熹道:“明日你就别来送行了,今夜这杯酒就当给七哥送别。”
“干。”
他饮尽了杯中酒,李元熹放下酒杯道:“你在京都也要多注意些,行事不要与以前一样任性妄为无法无天,皇兄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再说了你与魏姑娘...你不久后就要为人夫,也要为她想想。”
李修齐听他提起魏千瑶,心里微微一痛,他抿嘴道:“人家现在不想嫁给我了,还怎么为她着想!”
李元熹亮了眼眸:“当真?”
看他一副对魏千瑶兴趣盎然的样子,李修齐瞪眼笑骂,“滚!她就算和我分开了,也永远是我的人,你想都别想。”
李元熹垂眸勾起了唇,放心了几分。
黑暗肆意曼延天空,阿丽莎悄悄摸到柴房外,见有两名侍卫看守,花婆婆无声的点了他们的睡穴,门被锁着,她催促着:“婆婆快些把门打开。”
花婆婆望了她一眼,伸手运力劈开门锁,阿丽莎勾起笑推开门,见到睡着的一位老妇人与一个孩童,她轻笑着靠近蹲下身子,正当掏出匕首准备动手时,身后传来脚步。
阿丽莎转身,薄太妃与她贴身嬷嬷站在她身后门外,正冷冰冰的看着她,阿丽莎手一抖,哐啷匕首掉到地上,她站起身。
贴身嬷嬷试探了下两名侍卫的鼻息,松了一口气道:“娘娘,他们应当只是睡着了,并无性命大碍。”
薄太妃抬眼望过去,见阿丽莎脸色苍白的站在那,“你堂堂一位公主,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要谋害他们?”
阿丽莎站到花婆婆身后,见事情败露了心里不由得慌张起来,她紧紧攥着花婆婆的衣服,心里又有了几分底气:“自然是让魏千瑶恨你。”
薄太妃太阳穴突突的痛,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在她面前乖巧听话的阿丽莎,现在竟会是这般的恶毒心肠。
“我都已经让她离开了,你何必要再去杀害她的亲人!”
阿丽莎道:“可是太妃娘娘您心软了,您不该心软...”她低喃道,目光有些冷硬,争吵声将魏氏吵醒,她幽幽转醒,见一屋子的人有些惊吓,“你们...?”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婆婆点了穴道昏睡过去。
薄太妃道:“阿丽莎你别伤害他们,过来我这边,你若是在这里伤害了他们,不止王爷饶不了你,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阿丽莎笑了笑,“我不伤害他们,不过,我改变主意了。”
到了寅时,魏千瑶与铃儿到了王府后门,见薄太妃身边的贴身嬷嬷在那等她,不见娘亲弟弟,她几步跨过去,有些焦急询问:“我娘他们呢?”
嬷嬷行礼道:“在柴房等着姑娘呢,请随我来。”
魏千瑶不疑有他,跟了上去,到了柴房门外一路走来,竟不见王府一个侍卫,似是有些异常安静,她心里不由得多了两分慌张,推开柴房的门赫然见到娘亲与弟弟躺在地上,她跨步过去,却被什么东西绊倒。
“小姐!你没事吧?”
铃儿将她扶起,她摇头表示无碍,转身回头看,见薄太妃与贴身嬷嬷两人躺在门后面,鲜血流了一地!
魏千瑶瞳孔放大,被惊吓到,铃儿同样也看到了吓得尖叫,魏千瑶颤抖的抬起头看向旁边的贴身嬷嬷。
那嬷嬷撕下了贴在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面目,就是侍奉阿丽莎的花婆婆,花婆婆看向魏千瑶,眼眸难得的起了几分波澜。
魏千瑶瞪大了眼,身子控制不住的抖起来,她蹲下身子探起薄太妃的鼻息,见还有些气息,旁边的嬷嬷却是咽了气,她一片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哀求道:“这怎么回事?太妃这是怎么了,快去叫大夫!来人啊!”
铃儿慌忙的点头跑出去喊人,寅时安静的王府慢慢灯火亮了起来,淅淅沥沥的传来了脚步声,魏千瑶双手不住的颤抖,见薄太妃腹部插了一把利刃流血不止,她想伸手碰,却又不敢。
“是你干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杀太妃娘娘?公主呢?是不是她命令你的?”魏千瑶冲着花婆婆喊,花婆婆看着她的面容动了动嘴角,并没有说什么。
魏千瑶转身摇醒母亲与弟弟,“娘!恒儿!你们醒醒!”他们却是不见有半点反应,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
薄太妃手微微动了一下,魏千瑶赶紧过去看了看她的伤势。
花婆婆见她坐在薄太妃旁边满脸绝望,心里微微动容起来,不动声色的将一瓶丹药扔到了地上,魏千瑶听到响声,看了一眼花婆婆,迟疑的捡起药瓶,后者打开门瞬间不见了踪影。
“你好自为之。”苍老沙哑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又瞬间消失了,似是根本没有人说话一样。
魏千瑶看着手中的药瓶,又看了一眼生命垂危气息奄奄的太妃,打开了药瓶,倒出一粒红色丹药塞进了她嘴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再看眼下的场景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
阿丽莎带着侍卫包围了柴房,花婆婆悄无声息的走近她冲着她点了点头,阿丽莎勾起笑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管家推开门,见到魏千瑶在里面,同样见到满地的血与倒地不知是死是活的薄太妃,哆嗦着靠近,魏千瑶慌忙的上前大声问:“大夫呢?”
还未等管家开口,魏千瑶似站立不住踉跄抓住他的手,声若蚊蝇:“凶手是公主,假死等她醒。”花婆婆耳朵轻轻一动,面色镇定,管家怔在原地。
阿丽莎走了进来,身旁站着的侍卫马上将魏千瑶捆了起来,她挣扎不开,“小姐...”听到声音,她抬头见到铃儿同样也被绑住了手脚。
她望了一眼盯着她的阿丽莎,后者那没有掩盖的不怀好意的眼神,令魏千瑶背后升起凉意。
大夫带着药箱小跑进了屋子,替太妃腹部敷了止血散,又把了脉,管家将她们四人关进了地牢。
抓住一名侍卫,管家抖着嗓音催促道:“快去七王府将王爷请回来!快!”
第37章 误会
李修齐赶回王府,薄太妃已经快没有了气息,他紧紧盯着躺在床榻上的母后,声音像是地狱里传来一样,“是谁干的?”
阿丽莎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管家颤巍着身子道:“是在柴房发现的太妃娘娘,那时只有魏姑娘一个人在哪里。”
李修齐眼光冷冽起来,“说清楚!”
“前不久太妃娘娘将魏姑娘的家人抓来了府上,威胁魏姑娘离开王爷您...”见王爷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管家声音越来越低。
“这不知今夜魏姑娘就出现在柴房,想必是想带她家人逃走,被太妃发现了,所以就...伤害了...”话还未说完,李修齐抬起脚将他踹飞。
“你再说一遍?凶手是谁?”
管家哀呼着爬了起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人呢?”
管家道:“回王爷,在地牢关着。”
这时闻太医擦着额头的汗走了出来,李修齐赶紧上前道:“怎么样了?!”
“回王爷,太妃娘娘失血过多,臣实在无能无力,已经...不行了,请准备后事吧。”李修齐心脏一颤脸色血色褪去,他向后倒退两步站不住脚。
阿丽莎伸手扶住他自责道:“都怪我,若是我能早些发现,或许太妃娘娘就不会...”
李修齐甩开她的手,跨步进了内室,望着母后毫无生气的面容,他眼睛一红:“母后...”他抓住她的手,鼻头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