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动作为什么那么奇怪你想过吗?绝水绝食的人会干什么?吃人肉啊,他们能活着把画完成,是靠着同伴的肉为生的啊,他们坚持把地狱修完,又要致死传达真相,这是为什么呢?”赫逸把手伸进白骨堆里摸索着,拿出了一卷圣旨,被手骨紧紧撰着,一拔,连同手骨一起被□□。
赫逸:“因为他们深爱着这个国家。”
打开那卷圣旨,上面赫然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鬼牢狱,凡选定修筑之士,不可未完而归,逃逸者,则晒干以饲禽鸟。”
背面写了血书:“此为人间地狱,臣诚恐江河动荡,恳请圣上清明,生死阔契非人可定义,生灵涂炭实为人之所祸,臣伏以死换世间自然,恐美人误入歧途,亡灵之怨念念不忘国之常态也。天之南,遂作书一册,巫毒可退也。”
黄纸红字的一撇一捺,都是颤颤巍巍。
第25章 红运
“天之南,是哪里呀?”幕禾觉得这个位置定得也太模糊了。
“哈,那里可是盛产脸皮薄的公子哥呀,”赫逸晃着手中的圣旨,一脸神秘,“我们老大哥的娘家。”
呃......应该不是白离,那就是赫若冬了,幕禾想想还觉得挺有道理,像他那样言行举止都要显摆一番的人才,一定也是一窝子里出来的。
幕禾觉得好玩:“你说如夏大哥跟另一个大哥相处,会不会打起来?”
赫逸带着回去的路:“不会,那样影响形象的事他不会做的,顶多让手下人打起来。”
幕禾:“那样住着岂不是很没意思?”
赫逸:“不会呀,你看如夏这人多有意思,我就喜欢看他住贫民窟的样子,立在那里睡觉。”
的确是从骨子里不想睡庶民床的贵公子哥,幕禾想着,眼神环顾四周,居然什么都没有。
幕禾:“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这条路吧?鬼童呢?”
赫逸用脚往旁边的墙一踢,碎了一小块砖,道:“你亲爱的鬼童在对墙,舍不得就再看两眼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滚!”幕禾说完又觉得赫逸现在不能滚。
白离:“出来了。”
周围的长明灯依旧亮着,前方一片黑暗。只见赫逸给白离使了个眼色:“你来?”
“不。”白离言简意赅。
“你们这些人,尽是让我做一些有毁形象的事。”赫逸往后退了几步,飞毛腿踢向前方,听见稀里哗啦破碎的声音,长明灯忽灭。
幕禾捂住脸往前奔去,觉得终于可以重见光明了,可却还是撞在了墙上。
“咳咳咳......”
“你能不能先看看破洞在哪啊?”赫逸站在破口处,柔和的光线照在他身上,映出了他身上所有的细节,甚至看得到忽闪睫毛。
模糊中,赫逸似乎露出了怜爱的浅笑,一瞬间就没有了,幕禾觉得可能是看错了,摸摸自己的头大步跨出。
赫若冬果然在外面,旁边多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破口。
一个圆石头在赫若冬的手中一抛一接,他看着赫逸手中的圣旨,道:“他们怎么说?”
“在你家。”赫逸把圣旨丢给赫若冬,“看来我们要兵分两路了。”
赫若冬一手接住,打开认真看了起来。
白离:“我会去尚城。”
尚城,若冬娘家也......
幕禾:“那我也......”
“你也跟我一起去玩对不对?”赫逸勾住幕禾的肩,向白离眨眼睛。
白离皱着眉不说话。
赫逸还继续把幕禾往怀里勾:“其实这样也挺好,孤男寡女的,一起看风花雪月,说不定还能亲密无间地......”
白离发出了死亡气息:“你放开她。”
赫逸放开手:“要不,你跟她,她跟我?”
幕禾心说我还没决定啊。
白离:“幕禾是我的。”
“那你就是我的。”赫逸笑着嘴角上扬,似乎没有退一步的打算。
眼看白离又要杀人了,赫若冬道:“尚城,只能我一个人去。”
白离:“为什么?”
赫逸:“你忘了你和幕禾是谁了吗?如夏的娘家可是跟皇上一路的。”
突然迎来死一般的宁静。
幕禾打破了宁静,看向赫逸道:“那我们要跟你去哪呢?”
“玩啊。”赫逸继续着他的吊儿郎当,见白离投来幽怨的目光才改口道,“去见朋友,干正事儿呢。”
赫若冬:“三个月后这里集合。”
赫逸把剑往肩上一搁:“我是没问题,你行吗?”
赫若冬把圣旨卷起,放在衣袖里,道:“就算我没找到,也会回来。”说完便走了。
烈日当空,走起路来实在有些灼热,赫逸不知道带的什么路,一路坑坑洼洼。
不过幕禾没在意,她倒是对赫逸的朋友挺感兴趣的。
幕禾:“你都交了些什么狐朋狗友呀?”
赫逸:“哟,你也会开玩笑了?”
幕禾:“我没开玩笑啊?”
赫逸:“你见了就知道,我都够厉害了吧?他们比我还厉害。”
白离:“所以现在我们要去见谁?”
“先玩啊。”赫逸转头看见白离又是一副死人脸看着自己,“白离你为什么老爱钻牛角尖,玩着玩着就见着了呗,他们可不是皇宫贵族,有什么门第官府,他们放浪得很呢,能见着就不错了。”
白离:“他们有什么特别?”
赫逸:“只是独特不凡的......普通人。”
“嗯......”幕禾还是不太懂,道“林策你就直接告诉我们要去哪里,会见到谁嘛。”
“我说你们啊,就不能发现我在营造浪漫的神秘感嘛,”赫逸觉得这两人在迟钝上真是般配,“好,听着,现在我们要去允昌,见一个商人,他叫洪匀,知道了吗?”
“红运?什么红运?”幕禾心想这个商人的名字是自己起的吧。
赫逸:“随便你怎么叫,如果能幸运见到他的话。”
幕禾:“还不给一般人见?”
“小姑娘,动动你那不开窍的脑子,红儿可是个商人,辗转于各个地方,不是那么好见到的。”赫逸虽然这么说着,但看起来像是肯定会见到的一样。
“呵呵,我终于开窍了,你之所以去允昌,不仅是去找他,而且是为了一雪前耻对不对?”幕禾突然想起赫逸之前跟赫若冬在去赤泉还是允昌上斗过。
“我像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吗?”赫逸看了一眼幕禾笃定的眼神,道:“那是因为红儿的根据地在那里呀。”
第26章 赛鱼
幕禾懒得跟赫逸较劲浪费生命。
脚一坡,前方的地势开始下降,幕禾才发现自己刚刚一直在云层之上行走着,现在正要穿透一层层迷雾般的白云,揭开面纱下真实的土地。
路下降得不缓,但幕禾也是小跑着下去的,身上粘上了露珠,湿润的空气里看不到前方,一层层的云像训练有素的士兵般守护着高原。
“白离,你还在吗?”幕禾一张口,就吃进了一团水雾,呛得咳嗽了几声。
“一直在。”白离的声音不急不缓,就像在散步一样。
“幕禾,你怎么不问我还在不在?”赫逸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幕禾不想再吃一口云,心说你这不已经证明了自己还在嘛。
“别想多了,不是让你担心我,是让你别跟丢了才要问候我一声的。”
“那你倒是挺自觉的嘛,我还没开口你就跟我问候了。”
“你这小家伙是不是跟我混熟了?说话这么没大没小?”
“我跟你一点都不熟,但你好像跟我一样大吧?”
“姑娘芳龄几许?”
白离:“咳咳咳,你们不用问那么多,没跟丢就行。”
幕禾其实不知道自己几岁,人生中第一次被问芳龄,细数一下,好像唯一能代表年龄的,就是甘渊那颗一起长大的榕树了。
赫逸:“脚步往上踏高一点......”
“下坡还要注意动作的吗?”幕禾刚说完,就被不知道什么绊了一跤,被一只手拉了一把。
赫逸:“我还没说完呢,前面的路上有很多野生杂草,我们走的可不是普通的路。”
幕禾试着抬起脚往下跑,想象一下都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惨不忍睹,就像某个负责搞笑的优伶夸张登场。
“又是所谓的捷径吗?”幕禾简直难以想象自己走的是条“路”。
“忍忍吧,就到仙境了。”赫逸把话题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