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凶猛+番外(50)
见燕夫人眼中的杀意翻腾,清浅拔高声音,含笑道:“老爷身子康复,这是天大的喜事,恭喜夫人!”
小丫鬟不明所以跟着道:“恭喜夫人!”
若是惩罚了这丫鬟,恐怕外头说三道四,燕夫人冷冷道:“虽然老爷身子康复是喜事,但你这丫鬟不守下人之道,背着我和二少爷私自治疗老爷,治好了还罢,若是一个不当心,老爷岂不是被你们害了?”
燕夫人说道此处,计上心来,是了,自己即刻赶去对凌老头子下手,然后推到凌怀海和清浅头上,便说是他们治坏了凌老头子,到时再将这丫头推出来打杀了。
燕夫人吩咐:“绑了两人先放柴房。”
芝兰大呼冤枉,赵嬷嬷正反甩了她两个耳光:“一心想着爬床的小娘皮,冤枉什么!”
两人被捆着进了柴房,柴房门被咯吱关上,清浅扫了一眼柴房,柴房没有窗子,角落里头堆满柴火,一个破罐子里头装着清水,不知是不是婆子喂猫的,四处漏风的屋子,偶尔还有蟑螂爬过。
芝兰仇恨地瞧着清浅,表情扭曲道:“想要和二少爷在一起,我看你是没有机会了?”
清浅平静道:“芝兰,你是嫉妒吗?以你对二少爷的忠诚,今后一个姨娘是少不了的,你又何必针对我,自毁前程呢?”
清浅很不理解,芝兰平日温婉和顺,为何会做出此事?她只是个丫鬟,即便没有自己,今后凌怀海也会有二少奶奶,会有姨娘通房,难道她想独霸凌怀海吗?
芝兰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道:“从前你没来府上的时候,二少爷总会和颜悦色对我说话,瞧着我微微笑,可是自从你来了后,二少爷的眼里只有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心神恍惚,有时自己会坐着傻笑,有时梦里还会叫你的名字,我若不除掉你,恐怕我永远入不了二少爷的眼。”
清浅平淡道:“我并没有这个心思,你想多了。”
“当丫鬟的谁没有爬上枝头当凤凰的心思,你哄谁呢。”芝兰冷笑了片刻,自怨自艾道,“可怜我自小战战兢兢伺候二少爷,到头来还不如你一个外头来的。”
清浅淡淡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如此作为,二少爷岂能还纳你?”
“不纳我也不会纳你!”芝兰的眼神红彤彤的,“凭什么你一来就夺了我的位置,我不服气!”
宁愿玉石俱焚,都不愿以和相待,女子的嫉妒真是可怕,都是可怜人,清浅叹了一口气闭目不说话了。
第七十一章 他从火光中来
只听得府里头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突然又听婆子们尖叫声,还有侍卫们的抽刀声和搜捕声,清浅的心上上下下的,听情形应当是小燕氏被救出来,袁彬和崇山动手了。
凌夫人的冤屈总算是洗清了。
清浅默默想着如何功成身退之时,大燕氏一身狼藉冲进来,指着清浅道:“是不是你?一切都是你对不对?”
芝兰诧异道:“夫人?”
清浅平静地看着大燕氏道:“夫人所说何事?”
“是你特特透露给我,老爷的手能写字了,使得我不得不让赵嬷嬷对老爷下手,赵嬷嬷被凌崇山的人当场抓住。”大燕氏似乎全明白了,“你那日闯入我的内室,根本不是为了找银球,而是为了找人,对不对?不!你一开始进府便是有目的的,对不对?你是凌崇山派来的人,对不对?你说,你究竟是谁?”
芝兰摸不着头脑:“老爷康复了是喜事,为何夫人要对老爷下手?”
“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清浅直视着大燕氏道,“夫人问我是谁,我反问夫人一句,夫人究竟是谁?”
芝兰又是一愣:“夫人便是夫人,还能是谁?清浅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燕氏听得这话,喉头发出荷荷冷笑道:“果然,果然你不是普通人,我三年的心血全部毁在你的手上。”
“心血?”清浅微微一笑道,“用别人的血泪铸就自己的飞黄腾达,夫人的心血之说,清浅不敢苟同。”
燕夫人双眼通红道:“你以为我妹妹是什么好人?我是长姐,当年父亲定下的亲事分明是我的,是她用了计策调换了亲事,我被迫嫁入商户家,她却锦衣玉食当上了诰命夫人,她如今的一切本就是我的。我不过是二十年后讨要回来,我有什么错?”
眼前的女子状似癫狂,清浅摇了摇头道:“你们姐妹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能轻易置喙,但是谋害凌大人和二公子,栽赃凌夫人之事,你怎么解释?轻易打杀丫鬟,私设刑罚之事,你又怎么解释?夫人恶贯满盈,难道只需你对不起天下人,不许天下人对不起你吗?”
想到自己三年的筹谋,眼看要得逞的,谁料却被眼前的女子毁了,大燕氏哈哈对天笑了一声道:“我今日逃不了一死,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好受的。”
大燕氏掏出火折子,缓缓点了旁边的柴火,抿了抿发髻,眉梢的朱砂痣更加红艳了。
“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燕氏扔掉火折子冷笑道,“要死一起死吧。”
芝兰惊道:“夫人饶命。”
眼瞧着火苗渐渐升腾起来,大燕氏出了柴房,将门重重锁上,颓然瞧了一眼凌府,于花园深处选了一颗歪脖子树,取下腰带自尽。
柴房里头,火苗慢慢变大了,芝兰吓得大哭大叫:“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岂能被关在这里,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火势带着烟雾弥漫升腾起来,芝兰被呛得咳了几声,清浅瞪了她一眼道:“闭嘴。”
清浅挪到一处火苗前,将手上的绳索小心地放在火苗下,绳索被火一烧便断了,清浅的手得了自由,连忙解开脚下的绳索。
芝兰见了忙学着清浅解脱了绳索。
清浅转身去开门,谁料柴房门被大燕氏栓得死死的,清浅招呼芝兰:“来和我一起撞门。”
两人合力撞门,撞了好几十下都不曾撞开,火势更加大了,清浅头上冒汗道:“脱下衣裳先扑火!”
瞧见角落里头有一小缸清水,清浅用帕子蘸了水蒙在脸上,叮嘱道:“芝兰,你的帕子呢?”
话音未落,只见芝兰拿起罐子,将水浇向柴火,清浅阻拦不及跺脚道:“杯水车薪,你怎的浪费了这一缸清水。”
芝兰见清浅用湿帕子捂着脸,冷笑道:“火烧过来,小命都没有了,你还顾得自己的脸呢?”
清浅着急用力撕扯帕子道:“分给你一半,捂着自己的口鼻,不要吸进去烟雾。”
芝兰啐了一口道:“无知至极,烟雾有什么可怕的?火才最可怕,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烟雾,赶紧扑火要紧。”
清浅见她不听,叹了一口气,帕子无法撕扯成两半,自己也并非圣母,一定要去救一个陷害过自己的人,心中无愧便好。
火势还是起来了,烟雾升腾,芝兰缓缓倒了下去,清浅靠在柴房的一角,火势大到无法扑灭,看来此回插翅难逃了。
即使有帕子遮挡口鼻,清浅渐渐觉得头昏眼花,她闭上眼睛,这一世还未报仇想不到便要死了,袁彬、苏静好、母亲的身影在眼前浮现。
清浅留下一滴泪水,爱过的恨过的,别了。
火光中,清浅似乎听到焦急的寻觅声。
火光中,清浅似乎听到急促的踹门声。
火光中,清浅似乎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火光中冲进来,俯身将自己抱起冲出火海。
恐怕是幻觉吧,清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两个时辰之后,瑞珠、青鸢、粉黛环绕在周围,人人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见清浅醒来,瑞珠大喜过望道:“姑娘醒来了?感觉可还好?”
清浅感觉浑身酸疼,但精神尚好,微微笑道:“我无事,只是觉得浑身无力。”
青鸢念了一声佛道:“方才那御医说得不错,姑娘并没有受伤,只是心神俱疲,脱力昏过去了。”
清浅起身坐起来道:“这是哪里?”
瑞珠忙扶着她的身子,吩咐粉黛端了茶水过来道:“这是凌府的客房,姑娘方才从火里出来,奴婢们生恐路途颠簸,故而特特请了御医过来,说起来此回可太险了,姑娘下回可千万不能这么冒险。”
清浅一口气喝了水,问道:“芝兰可救出来了?”
瑞珠叹息了一声道:“姑娘说的是一道被关在柴房的丫鬟吧,那丫鬟被烟雾呛死了,可惜了,身上倒没有火烧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