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凶猛+番外(244)
杨咏道:“好好说,不许动手。”
清浅反手又是一耳光。
“你继续说呀,外头你不是说,你姑姑会扶正,你姑父会袭爵吗?你如同杨府嫡女吗?你再接着说下去?”
粉黛忙道:“姑娘仔细手疼,放着让奴婢来吧。”
杨咏见丁羡月理亏,又见清浅不给面子,气得将醉蟹摔到地上。
盈芳、满翠等连忙推他进去。
丁姨娘这时才笑脸上去道:“好姑娘,妾身听明白了,一切都是丁羡月的错,都是妾身管教不严的错,姑娘消消气。”
丁羡月大声道:“我没错!”
丁姨娘回头亲自打了她一耳光,道:“闭嘴!闻姑娘说你错,必定是你的错!来人,将丁羡月关起来,择日直接送回老家,她身边的丫鬟一个不留,全部打发出去。”
丁羡月被押了下去。
丁姨娘带着歉意对清浅道:“孩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太后府的水深水浅,倒也不是故意挑是非,好姑娘,妾身即刻送她走,再也不回京城。”
清浅意难平道:“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丁姨娘忙道:“不会再有下次了,妾身绝不让她出门半步。”
前头婆子欢天喜地来报:“大少爷回府了。”
粉黛欢喜道:“谦少爷回来了。”
“谦表哥吗?”清浅忙往正厅而去,“我去瞧瞧,好几年没见到表哥了。”
婆子笑道:“老太爷让大家都去,全家聚聚呢。”
丁姨娘顾不得丁羡月,叫了杨章,往前头去。
杨老首辅的书房里头,杨谦在给祖父请安,母亲周氏拉着他的手抹泪。
清浅笑道:“表哥一路辛苦了。”
杨谦的面色微黑,瞧起来在地方为官颇为辛苦。
杨谦笑道:“这一路上,我提心吊胆的,总算是回府了,若不回府我真是不放心。”
周氏问道:“此话何意?”
“特使传令,让儿子回京候审,儿子惊了一回。走到路上,听说府上被封,又惊了一回。还没到京城,突然听说府上册了爵位,又惊了一回。”
杨谦笑道,“不回来瞧瞧,心里总归不放心。”
杨老首辅拉着杨谦的手道:“好孩子,你受罪了。”
杨谦半跪在杨老首辅圈椅旁,问道:“祖父身子可好些?孙儿带了亲手种的粳米,祖父尝尝。”
杨谦是农官,在地方兴农水利,手上满是茧子。
杨老首辅满意道:“做人不忘根本,这才是我杨府子孙。”
清浅含笑道:“那日皇上圣旨,让谦表哥回京后进宫,皇上要亲自问问民情。”
若是得了圣心,谦表哥的仕途便能更进一步。
孝顺又有才的谦表哥,似是杨府最好的继承人。
杨谦忙笑道:“学了些微末本事,要到圣上跟前,还有些不敢呢。”
杨老首辅点头道:“知道自己本事微末,那便是进步的开始。”
清浅微笑道:“表嫂和几个小侄儿这回没有进京吗?”
“此次来京是待罪之身,不能带家眷。”杨谦笑道,“这回进京急了,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
清浅笑道:“每年表哥总要送些小鸡,小鸭或是自家的米饼给我,正应了那句话,礼轻情意重。”
杨章见其乐融融下,竟无人理自己,凑上前道:“杨章见过堂兄。”
杨谦笑道:“是三叔家的章兄弟,我不在府上,劳烦你多关照祖父、母亲和三叔。”
“堂兄不留在京城吗?”杨章心中一喜,带出了些欢喜神色,“也是,堂兄拖家带口在外地,要回京怕是难。”
周氏的脸色沉了下去。
杨老首辅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谦儿的前程是自己打拼出来的,造化将来不小,至于章儿,你目前的任务是好好读书,靠自己努力闯入一片天地。”
杨章有些着急道:“咱们是公侯府!世袭的爵位。”
难道这就惦记着爵位了?
清浅低头冷笑。
丁姨娘连忙斥责道:“三代世袭是不错,可那是祖辈父辈的,你们孙儿辈都要靠自己才是。”
这话听起来不错,但是暗藏玄机。
里头的意思是,爵位不是孙儿辈的,是祖辈和父辈的,杨章没份,杨谦同样没份。
可是,父辈这一代,只有杨咏!
世袭若落在杨咏头上,和落在杨章头上有什么区别。
清浅不由得再次高看了丁姨娘一眼。
第三百二十章 恶向胆边生
杨老首辅久经官场,早早感受到了府上的微妙情绪,借口身子不适,各房不必聚餐洗尘,各自用各自的。
清浅被留下说话。
杨老首辅叹气道:“大家族有大家族的烦恼,咱们府上还算不得大家族,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一个个乌鸡眼似的。”
清浅笑道:“三代世袭算不上蝇头小利了。”
杨老首辅摇头道:“当年老大早早没了,老二在老家务农,老三半瘫在床,我以为杨府不会有兄弟之争,没想到……”
谁会料到皇上赐爵。
清浅含笑道:“也并非没有解决的法子。”
杨老首辅眼睛一亮道:“你说说看。”
“树大分支,人多分家。”清浅笑道,“孙府四房便分出去单过了。”
虽然是被赶出去的,但确实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争端。
杨老首辅道:“想一碗水端平很难,你说得对,择日给他们分家,有的得富,有的得贵,总不能全占了。”
清浅点头道:“很是。”
杨老首辅问道:“你不想问问我,到底谁留下承袭爵位吗?”
“心中很想知道,但这是外祖家事,清浅不敢多言。”清浅笑道,“而且外祖知道,清浅必定偏向谦表哥。”
杨老首辅哈哈笑起来:“你这孩子,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有些惋惜地瞧了一回清浅道,“若你是我杨府儿郎,我哪有这么多顾虑。”
清浅含笑道:“生儿勿喜,生女勿忧,我从未对自己是女儿身而遗憾过。”
杨老首辅又哈哈笑起来:“好。”
在三房院子里头,杨章颇有些着急道:“母亲,杨谦回来了,以祖父的能力,留他在京城不费吹灰之力,那儿子怎么办?”
唾手可得的爵位眼瞧着要落入大房手中。
丁姨娘最近觉得有些糟心,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见儿子抱怨,丁姨娘有些恼火道:“你明年要参加科举,不是一样入仕吗?”
“母亲!科举哪里这么简单的!”杨章叫苦不迭,“能一次考上的少之又少,儿子的资质平常……”
丁姨娘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过是一个妾,我能怎么办?还能让你祖父强行将爵位给你?”
杨章分析利弊还是很透彻的。
“母亲,如若不能取了爵位,那么我们三房便会沦为旁系,祖父死后,咱们得出府自己过日子,父亲的腿脚不好,没有进项,咱们坐吃山空,将来难不成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每年靠着奉承大房,得几两救济银子?”
丁姨娘脸色一紧。
杨章继续道:“自从祖父从老家回后,身子一直没好,指不定哪日就倒下了,咱们再不争一把,将来想争都没地儿争去。”
丁姨娘的手紧紧握着帕子。
嫡妻扶正希望渺茫。
若是儿子还不能袭爵!
十年辛劳,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丁姨娘口中却道:“你祖父不会亏待我们的。”
杨章急道:“母亲还没瞧明白吗?祖父明摆着不想让父亲袭爵,想让杨谦留下。皇上赞几句,周氏再去哭一哭,只怕人就留下来了。”
丁姨娘气道:“我能怎么办?还能硬压着你祖父,让他将爵位给你不成?”
丁羡月从窗户里头探出头,冷笑道:“我有法子,只怕你们不敢。”
杨章忙道:“表妹只管说。”
“闻清浅是杨老首辅的心尖尖,你们不妨在她身上做文章。”
丁羡月如今恨清浅恨得牙齿痒痒。
丁姨娘道:“她一个外人,再怎么做文章,还能做出爵位来?”
丁羡月的屋子是被反锁的,她将头缩回去冷笑道:“娶了闻清浅,表哥就能入杨老首辅的眼,说不定这爵位便是你的了,再说,即使不得爵位,有阁老的女儿,皇后的妹妹当夫人,还怕没有前程?”
又是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