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番外(4)

作者:风荷游月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薛纷纷 平南王第十三女,自幼娇生惯养,却不得不嫁给大将军为续弦。对方不仅比她大了十来岁,连体形都是她的两倍。……当然,于薛纷纷来说,这些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南北方饮食差异简直不能忍好吗!【谈情说爱为主,吃喝玩乐为辅。】 点击展开

喜房内一片宁静,他推开菱花门,抬步迈过门槛。正室无人,从雕镂花鸟纹落地罩下走过,便见床上盖红盖头,穿霞帔的姑娘快速地将一样东西藏在身后。

*

薛纷纷正在摆弄“压箱底”宝贝,本欲跟莺时几人讨论一番,偏偏没一人能理解她的心情,各个连退三步避如蛇蝎,使她大受打击。

其中一件雕刻的姿势委实奇怪,她琢磨了半响也没琢磨出是如何办到的。正拢着眉尖困惑,微一抬眸,便见白日见的那双皁皮靴出现在几步开外,脑子略一转动,手已经将东西藏在了被褥底下。

……该来的总要来的。

薛纷纷手心捏出了汗,不是怕眼前的人,而是看了方才的压箱底后,满脑子都是不纯情的东西。傅容身材那样高大,别处是不是也……

她尚在胡思乱想,傅容已经走到了跟前,他立了片刻,抬手向她身后探来。

薛纷纷以为他要掀盖头,等了半响眼前仍旧昏昧,倒是他已经直起身子,低沉略哑的声音平淡地问道:“这是什么?”

☆、蕊心小筑

脑中嗡地一声,薛纷纷猛地站起来,裙裾飞扬。她大胆归大胆,毕竟是二八芳华养在深闺的姑娘,在丫鬟面前怎么笑闹都行,面对一个不熟甚至不认识的男人,总归要讲究些脸面。

本欲呵一声“还给我”,话未出口被莺时在暗处拽了拽袍角,要说的话噎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傅容大抵没想到她在看这些,常年杀戮本能使他对一切都格外敏感,是以见到薛纷纷的小动作,直觉上前寻了出来。没想到……

军中兄弟凑在一块什么荤段子没说过,大部分他都是听听就好,采取放养态度,偶尔还会应付一两句。但没有哪一次,像这回来的尴尬。

手中瓷器像个烫手山芋,他垂眸看了看才及胸口的新婚夫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薛纷纷已然从方才诧异中醒过神,泄气地重新坐回去,语气难免带了几份挑衅:“将军看清楚了吗,这是什么?”

平南王虽是辽东海州人,但自二十年前平定藩王叛乱后,一直镇守粤东,是以薛纷纷虽祖籍辽东,但却被养成了地地道道的南方脾性。软语细言,骄傲清脆,即便语气不善,也听的人心旷神怡。

傅容是生活粗糙惯了的人,乍一听这软糯声音还有些不习惯。他将“压箱底”放在一旁香案上,到底是经过鲜血洗历的,面对薛纷纷的质问依然一派从容。从香案上归置着一柄嵌绿松石雕莲花纹的玉如意,“方才是我唐突了。”

语气平和沉稳,不大能听出来情绪。

薛纷纷在盖头低下轻哼,自以为声音很小,却逃不过傅容耳朵。

看样子,似乎对他很不满?

离薛纷纷最近的莺时显然也听见了,一个劲儿地朝她使眼色,这下可好,古往今来,从没见过哪对夫妻把新婚之夜闹得这般僵硬的。然而她即便使坏了眼睛薛纷纷也看不见,薛纷纷正在思考人生。

红盖头一掀,他们两人哪怕再不满不情愿,之间联系都变得千丝万缕扯不清楚了。

眼前视线逐渐开阔,屋内红烛点燃,旖旎暧昧。红袍逐渐上移,红绸,麒麟,圆领……

正室房门忽被拍得震天响。

伴随着一道粗犷急促的声音:“将军,出大事了!”

刚刚看到的一丝明亮又瞬间被笼罩,薛纷纷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他相貌,傅容已经二话不说地放下玉如意,走出卧房了。

门外站着的是中年副将,自然知道打扰别人洞房花烛夜会遭天谴……不过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不尽早斩除后患,恐怕大越都要陷入水深火热中!

杨书勤虽鲁莽,但基本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他见傅容出来,别的不说,先问了一句:“夫人她……”

“出去说。”傅容走在前头,在院里太湖石旁停步。“何事如此慌张?”

早在杨书勤出现时,傅容心中已经猜了七八分,此刻面容严肃,不苟言笑。

“是您一年前收复的那座城邑……”杨书勤娓娓道来。

便见傅容表情愈发沉重起来。

*

喜房里薛纷纷早已把盖头扔在了脚底下,与莺时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意思?”

丈夫新婚之夜跟另一个男人跑了?

她折腾一整天居然连人都见着,还被莫名其妙地晾着,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季夏,给我把这一头发髻簪子拆了,洗洗睡觉。”她不顾几人错愕,坐在镜台前往后一睇,“还愣着做什么?”

季夏踱步到她身后,犹有些呆愣,“小姐,那将军今晚是……”

“管他呢。”薛纷纷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爱找谁找谁,反正人家是将军,哪怕他一辈子都不回来,我都管不着。”

本是赌气的一句话,没想到成了谶言。

她一头乌发被松开打散披在身后,葱绿色妆花织金抹胸外罩一件月白褙子。洗漱完毕,接过莺时递来的巾栉擦了擦手,不经意地往门口一看,依然不见傅容有回来的趋势。

正欲上床睡觉,这才看到床中央还铺着块方正锦帕,她拿起来左右看了看,“这是什么?”

莺时比她大不了多少,也没人特意教导闺房之事,自然不清楚。是以接来随手放在一旁,“许是哪个丫鬟布置喜房时不甚落下的。小姐累了一天,先歇息吧。”

薛纷纷点点头,钻进大红绸绣鸳鸯戏水的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朝莺时笑了笑,“若是那傅容回来了,你不要给他开门。”

莺时点头应下,吹熄了床头的红烛,只留下香案上一盏烛光,屋内顿时陷入暗昧。

今日委实疲惫至极,薛纷纷阖眼没多久,便陷入了睡眠。

不过初到陌生环境,怎么都不能睡踏实的,彻夜辗转反侧,似梦非醒。期间好几次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被褥,仍旧空落落的,傅容还没回来。

她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天未亮就睁开了眼。

揉了揉眼睛坐起来,薛纷纷还没开口叫人,饭饭已经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她是负责照料薛纷纷一日三餐的,起的比旁人还要早些,府里有什么情况也比旁人快一步知道。

“小姐小姐,不好了!”

薛纷纷掀起眼睑,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尚未完全清醒,“哪里不好了?”

饭饭焦急:“将军走了!”

“走了?去哪?”薛纷纷低头穿鞋,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饭饭哎呀一声,见她没明白过来,又仔细解释了一遍:“他们说将军一大早就去了军营中,还不知道何时回来呢!”

这回薛纷纷听明白了,她提鞋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来迎上饭饭痛心气愤的目光。

许是昨晚没睡好,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略微苍白,眼眶底下淡淡乌青,此刻不知所措地看着你,简直让人心肝儿都疼了。

饭饭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什么怀化大将军,真真是一点眼光也没有!搁着屋里如花美眷不管,跟那粗糙汉子谈了一整夜军事!

这便算了,就连今早出门都没跟小姐交代一声,这是典型的不把人放在眼里啊!太欺负人了!

“小姐别难过,反正我们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左右都是被逼婚,谁稀罕谁还不一定呢!”饭饭母性泛滥,若不是顾忌身份差别,这会儿定将薛纷纷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殊不知薛纷纷不是难过,更不是受伤,她回味良久,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昨夜是不是有人来过?”

饭饭不解:“昨晚是季夏守的夜,没听她说起过,小姐怎么问起这个?”

她指了指地毯一点干涸泥渍,“那这是谁留下的?”

二月份天气渐暖,惠风和煦,然而一到晚上仍旧霜凝露重,地上潮湿,行走之间脚下难免沾染泥土。昨晚透过窗棂隐约看见池塘边立着两道人影,那处比之其他地方更加湿滑,这么说来,是傅容的?

他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告别的话说不出口?

薛纷纷摇摇脑袋,还是别胡思乱想了,说不定人家只是路过了她的床头。

*

傅容参军以前,傅钟毓一心想将他培养成文学大家,博古通今,后来发现想多了,儿子根本不是那块料。对于一个能用毛笔刺穿桌面的人,你实在不能要求他太多。

后来眼见傅容参军后职位逐渐提升,三年前甚至官封一品怀化大将军,傅钟毓才算勉强认可他当初决定。父子俩关系一直不太和睦,为了避免矛盾,傅钟毓主动提出在将军府辟出个小院,专门和夫人沈景仪一同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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