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貌诱君+番外(36)
他设计自己和倌倌起冲突,进而刺激韩暮因嫉恨他,将他既尽早的支走,这只是其一。
他也按原计划做了,只是在碰到倌倌时却改了初衷,失控的说出那日.他在她娘老宅对她说的不吝于承诺的话。
甚至在离去后,偷偷潜回来想看看她脸上的反应,是否有悔意要回头找他。
而她并没如他所想,欢喜若狂,而是和韩暮亲昵的笑闹成一团,全然没考虑他的话的意味。
既然她屡次无视他的情谊,那就别怪他绝情。
柳时明深吸几口气,再睁开眼时,眸底已然恢复清明。
任道非还等着他议事,他的心思不应该再浪费在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
他朝客栈方向望最后一眼,拂袖离去。
被韩暮拒绝先去南京提议的任道非,此刻心乱如麻。正要找柳时明商议对策,就见柳时明竟主动来了。
任道非大喜过望,忙将他此事同柳时明说了。
柳时明面无波澜的道:“意料之中。”
听他话中有话,任道非皱眉:“时明可有对策?”
“有是有,不过还需委屈下任兄。”柳时明双眼一眯,为难道。
早受够韩暮羞辱的任道非,霍然拍案而起道:“时明尽管道来,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这回也要绊倒韩暮。”
“这倒不至于。”柳时明挑唇笑笑,“只需你在道萱妹妹跟前提几句你左手掌受伤的真实原因,令她告诉倌倌即可。”
“至于剩下的事,我已吩咐六.九去做了。”
任道非和韩暮抢夺一名女子失掉一只康健的手掌的事,昨夜就被韩暮封锁消息了,韩暮对外声称,夜里客栈进了刺客,任道非和刺客争斗无意中伤了手,这个说辞,并非维护任道非颜面,而是保护秦倌倌的闺誉。
而任道非却因这个说辞因祸得福,没被锦衣卫上下嗤笑他觊觎上峰女人的恶劣事迹。
显然任道非并不领韩暮这个人情,他喘着粗气怒道:“这事若叫我那妹子知道了,就凭她那张快嘴,估计不出一天,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我……我丢不起那人。”
他说到最后,气弱了下去。
“主意我已帮你出了。”柳时明瞥他一眼,冷声道:“至于用不用,该怎么用还看你。”
柳时明说罢就要走。
“等等……”任道非面露挣扎道:“容我再想想。”
见任道非犹豫,柳时明提醒道:“你那妹子虽快言快语,可明事理,懂的分寸,若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她不要将此事散播给除了倌倌以外的人,为你声誉考虑,她也不会向外人泄露半分。”
“至于要怎么做,还是看你怎么说。”
急切想绊倒韩暮的任道非,闻言,终一咬牙应下。
…….
这厢,忙碌了大半个清晨的锦衣卫终于补给物资妥当,整装出发上路了,和来时一样,锦衣卫在前面骑马开路,倌倌任道萱青枝三人坐一辆马车,远远的坠在锦衣卫后面。
因韩暮是锦衣卫指挥使,故,他与锦衣卫在一起,并未和倌倌坐在马车里。
而被韩暮嘲笑长的胖的倌倌,为了减重,早上只喝了一碗稀粥,对自己最爱吃的糕点一块未动,于是……还没到午膳时辰,人已饿的头晕眼花,前胸贴后背了。
她靠在车厢壁上,怀疑的掐了掐自己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左看看,又看看,都没发现有多余的赘肉,禁不住气结,韩暮是哪只眼看她胖的?
“小姐,您这一大早上,又是掐腰,又是掐脸的,是不是病了?”青枝捂着肿成馒头的一边脸,从嘴里用力的挤出疑问。
“青枝,你快好好看看我,我这阵子胖了吗?”仿似找到了救星,倌倌眸色一亮,端正坐好,任由坐与她对面的青枝打量。
青枝还当真仔仔细细的看了眼,疑惑道:“没有呀,小姐比来京城时还消瘦了些,”
似怕她不信,青枝用手肘碰了碰坐在她身边的任道萱:“不信你问任小姐。”
倌倌这才察觉,以往叽叽喳喳话不停的任道萱竟从上车起就没说话,不禁一怔,忙要摸任道萱额头,看这小八卦精是不是病了。就听任道萱没好气的道:“表姐胸胖了。”
“……”青枝。
“……”倌倌。
倌倌懵了一瞬,霎时想到清晨她扑入韩暮怀里的时候,韩暮身上的反应,他身子先是猛地绷紧,明明是可以站稳的,却在她胸脯触到他胸膛时,他人朝后踉跄了下。
莫非是她胸脯压到了他?他受不住她胸脯重量险些被她扑倒?
怎么可能?
她这种智障的念头是怎么从脑瓜里钻出来的?
倌倌忙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她垂头,认真的捏了下胸脯。
确实比前阵子大了些。
这也不能怪倌倌大惊小怪,来京城之前,她住在襄县虽衣食无忧,可襄县到底是穷乡僻壤,哪怕是最昂贵精美的吃食和京城任府,韩府比起来,也是粗茶淡饭。
她住在任府韩府这段时日,整日忧心父亲案子,怕自己劳心过度病倒,吃的较之以往多很多。
而她又是吃不胖的体质,那些本该长在身上的肉便悉数堆积在了胸脯。
怪不得韩暮一直不说她哪胖了?
敢情……他是在调戏她?
得出这个认知,倌倌顿时红了脸,也不知是害臊,还是觉得自己纠结一早上的问题竟是这种答案而感到无语,她似烫着了般缩了捏自己胸脯的手,抬眸看任道萱。
“萱萱妹妹,是不是病了?”这小八卦精鲜少有沉默的时候,她有些担心。
任道萱闻言,蹙着秀眉摇了摇头,低声道:“表姐,我有几句话想和你单独说。”
倌倌看了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青枝,愣了一愣,还没说话,青枝已惊疑的问任道萱:“任小姐你不会想背着我拐卖我家小姐吧?”
若换做以往,任道萱肯定和青枝笑闹一团,今日.她却异常沉默,只见她抿着唇,急忙反驳道:“我不会拐卖表姐的。”
“就是卖了我,我也不会卖了表姐的。”
“……”倌倌。
她无钱无势的谁会拐卖?
见任道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眸色微动,朝青枝瞥去一眼。
青枝会意,捂着腮帮子不乐意的哼哼道:“我困了要睡一会儿,等一会儿到地方小姐叫我。”
说罢,闭目靠在车厢壁上打起盹来。
直到均匀的呼吸声从青枝身上传出,任道萱这才舔.了舔唇,哀求道:“……表姐,你能不能说服韩大人,令他放我哥先去南京治手伤?”
倌倌一愣,“什么?”
任道萱忙越过小几抓着她的手,哽咽道:“我知道表姐和韩大人是一对,我哥妄想纳你为妾强占你不对,被韩大人打也是他自作自受,可他毕竟是我哥,是和我骨肉相连的亲人,身为他亲妹妹,我不忍心看他左掌残废,今后不能提剑御敌,那对他来说,是比杀了他还痛苦的事,我听说南京有名医,是专治他这种手伤的,若我哥能在五天内赶去南京医治,他的手还能保住,会看起来和常人无异,表姐,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是亲戚的面上,让韩大人放我哥先去南京寻医治手?”
想必是任道非将昨夜的事给任道萱说了,倌倌反握住任道萱的手,令任道萱坐下。
她微微一叹,认真道:“我并非不帮你,而是韩暮和表哥同属锦衣卫,他们办差时调配人手这种事,我插不上嘴,也没立场劝说韩暮。”
“我知道我是强人所难,可……我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我哥手掌还有救,却因在路上耽搁延误病情而失掉治疗的先机。”任道萱胡乱抹了把泪,做势就要给她跪下。
倌倌大惊,忙将她拽起来。
任道萱却反握她双臂,执意的哀求道;“表姐,我若有一丝别的法子,也不会厚着脸皮求表姐,表姐……你试着求一求韩大人,若他真的不应,我也死心了。”
平心而论,任道非除了觊觎她美色以外,在任府时对她也算照拂,哪怕这照拂不怀好意居多,她却始终欠他一个人情。
可韩暮那里她也不敢替任道非说话,怕再惹怒韩暮误会她。可看着任道萱哭花的脸,她犹疑了一瞬……这姑娘是真心对她的,她不能置她不理。终是点了点头:“我尽量试试,不一定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