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小娇妻+番外(145)

这场战争总算尘埃落定。

胜仗以后,严裕来不及参与庆功宴,第一件事便是赶回京城。

太子严韬问他:“为何不过几日同我一起回去?”

他当时正在挑选良驹,从兰陵到京城有十几日的马程,必须要挑选一匹精壮的宝马才能尽早回到京城。听到这话连动作都没停顿,直接将包袱甩到马鞍上,翻身而上,“二哥不懂,我要回去陪自己媳妇儿。”

严韬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灵气十足的小姑娘的模样。

正如严裕所说的那样,他确实不懂,他跟太子妃相敬如宾,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根本无从体会这种归心似箭的心情。

家里有一个人在等候自己,盼着自己回去,应当很幸福吧?

他有些向往,笑着调侃道:“你跟阿蓁的感情倒是越来越深了。”

阿蓁?

严裕听到这个称呼微微抬眉,朝严韬看去。

严韬却恍若未觉,让人给他多准备一些盘缠,以备路上使用。另外又调遣了两名身手矫健的士兵随身保护他。

临走前,他骑马走出两步,想了想又打马折返,停在严韬跟前道:“二哥想必误会了。我跟阿蓁幼年相识,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无论成亲前还是成亲后都如此。我着急回去是不放心她,怕她一个人在京城害怕。”

他话里有话,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表明谢蓁本来就是他的,让严韬最好打消莫须有的心思。

前年那场乌龙两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严韬想纳谢蓁为良娣,中途被严裕横插一脚,最终成了他的六皇子妃。

这件事一直是严裕心里的一块疙瘩,他知道他们都没有忘记,他介意,严韬应该也介意。只不过两人都藏得很好,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罅隙,一心一意对付大皇子。如今大皇子倒了,严裕当初答应严韬的事做到了,他们之间的这层窗户纸也该捅破了。

严韬失笑,显然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六弟在想什么?你难道还信不过二哥的为人?”

严裕不说话。

“阿蓁既然嫁给了你,便是我的六弟妹,我尊重她,不会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他道。

严裕拽紧缰绳,在手臂上缠了两圈,偏头凝视他片刻,“二哥多虑了,我只不过阐述事实而已。”

说罢喊一声驾,马蹄踏在战争过后的土地上,黄沙漫天,渐渐远去。

*

严裕总共走了两个多月。

一开始谢蓁会向人打探兰陵的情况,后来也不知怎么,身体一天比一天懒怠,睡得也越来越多,好像每天都睡不醒似的,做什么都没精神。她以为是冬天快来临的缘故,天气一冷,人就睡得多,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与之相反的是,她胃口却不怎么好了。

厨房做的东西明明跟以前一样,但是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每每筷子抬起又放下,什么都不想吃。

丫鬟以为她是过度思念严裕所致,想着法子地劝她多吃点,不然严裕一回来看到她瘦了,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有时候双鱼双雁在旁边劝说,她才勉强多吃几口,吃完早早地就睡了。

严裕胜仗的消息传回京城,听说元徽帝很高兴,精神都比以往好了很多,还说等他和太子回来,要领着一干大臣去城门亲自迎接他们。

大皇子的尸身被运回高阳,简简单单地埋了,甚至比有些平民百姓家的葬礼更不如。

元徽帝剥夺了他的皇子身份,贬为庶民,他的妾室都被发落了,唯有妻子守着他的墓碑,留在高阳陪他。

京城总算恢复往日的繁荣安定。

谢蓁听到这个消息长长松一口气,问吴滨他何时能回来,吴滨回答道:“王爷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也就是说最多半个月就能到京城。

谢蓁又问:“他没受伤吧?”

吴滨摇头,“王爷一切安好。”

谢蓁连着问了几个问题,得知他平安无事后才罢休。

她刚睡醒又困了,挥手让吴滨出去后,一个人躺在榻上昏昏欲睡。她怕冷,屋里早早地烧起炭盆,地上铺着羊绒毯子,整个屋里都暖融融的,丝毫没有屋外秋风萧瑟的冷寒。

双鱼走进来,看到她又要睡觉,免不了担忧:“姑娘这阵子总瞌睡,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冷氏送给谢蓁的两个婆子前几天回乡下了,谢蓁放了她们几天假,让她们回家看看孙儿。

闻言,谢蓁懒洋洋地睁开一双杏眼,“应该是夜里没睡好……不用请大夫了,一请大夫就要吃药,苦得要命。”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除了嗜睡没别的毛病,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双鱼劝不动她,只好由着她去。

不几日听说严裕快到京城了,她这才打碟起精神去外面迎接。她一开始是坐在正堂等候,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是不见严裕回来,渐渐有点焦虑,就走到院子里观望。今天太阳有些炽烈,照得人头昏脑涨,晕乎乎的。

谢蓁额头冒汗,举起袖子擦了擦,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她一点也不觉得热,为什么会冒汗呢?

想了很久,才明白原来是冷汗。

双鱼劝她回屋:“还不知道王爷何时回来,姑娘先进屋等着吧,站在外面多累啊。”

她摇摇头,固执地站在原地,“我都两个月没见他了,想第一个看见他!”

说着让其他人都回屋去,只留下双鱼双雁两人在身边伺候。

快晌午时,严裕总算快马加鞭赶回城门,直奔安王府的方向。

他跳下马背,直接把缰绳扔给门口的下人,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大步往院内走去。他走得匆忙,颇有些风尘仆仆,这一路下来顾不得打点形象,下巴上甚至冒出青青的胡茬。然而他却精神得很,足下生风,只因知道有人在等待。

走过影壁,便看到有一个姑娘站在银杏树下,百无聊赖地观赏头顶的树叶。

她穿着一袭香色雁衔芦花对襟衫儿,下面配一条碧色羊皮金沿边挑线裙子,外面罩一件樱色缘金边褙子,身段儿窈窕,纤细玲珑。她头上戴着金丝翠叶眉心坠,叶子服帖地垂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随着她一转头,映得双目流光溢彩。

瘦了。

严裕上前两步,想抱抱她,又想多看她两眼,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谢蓁双手背在身后,脸蛋有点苍白,唇边却勾着软乎乎的笑:“小玉哥哥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傻了?”

严裕问她:“怎么不在屋里?”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她两靥盈盈,“我想你了。”

严裕心软得不像话,正欲上前,然而刚一动,她就疲惫地闭上眼,身子晃了晃,往地上栽去!

严裕一惊,忙把她搂进怀里,手臂微微颤抖:“阿蓁!”



☆、有孕

谢蓁晕倒在严裕怀中,人事不省。

严裕这才发现她不止瘦了,脸色也有点苍白,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一看便是病态模样。方才两人离得远,她又站在树荫下,是以他才看不到她的异常。

怎么回事?

严裕冷冽的眸子觑向双鱼,浑身散发着怒意,“她怎么了?”

双鱼和双雁也都唬一跳,刚才她们就觉得谢蓁脸色不太好,多次劝她进屋休息,可是她都说自己没事。她们两个拗不过她,以为她真的没什么大碍,没想到竟严重地昏了过去……两人神色慌乱,屈膝跪地:“王爷恕罪,是婢子照顾不周……娘娘刚才说头晕,想必是站得时间长了体力不支……”

严裕不听她们两个废话,打横抱起谢蓁便往内院走,冷冷地抛下一句:“去请大夫!”

双鱼双雁从地上站起来,不敢耽误,忙去叫人把大夫请来。

严裕抱着谢蓁走回瞻月院,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拿袖子替她擦了擦额头上汗。他轻轻叫她:“羔羔?”

可惜谢蓁听不见了,无论他叫什么她都没有反应。

严裕怎么也想不到回来后会看到这副光景,他才走了两个月,她怎么瘦了那么多?以前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呢?是不是下人没好好照顾她?一想到她受了委屈,他就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把府上所有下人都叫过来罚一顿。

他为了尽快从兰陵赶回京城,这一路都没好好休息过,如今更是眼巴巴地看着她,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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