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摁住她+番外(167)
‘师兄也不能不背’此话一出,许星洲的眼眶,立时就红了。
她揉着自己通红眼眶,悲伤地说:“我就知道,可是好可怜!可怜我我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你是干干净净的一只师兄……”
可是许星洲还没说完,就被秦渡打断了。
“——但是。”‘不干不净’的那只秦师兄叹了口气:“你吃醋之前怎么也不看看,那天的学术报告是谁做的啊。”
“……”
秦渡教育小师妹:“下次吃醋之前,记得看一下官网学术报告记录,有报告人学历和研修成果,而且最显眼的地方肯定有名字。”
许星洲:“……”
“我哥要是知道你这么描述他,”
秦师兄幸灾乐祸地说。
“——他会披着马甲,挂你一B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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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渡带着许星洲出来时,许星洲满脸通红。
客厅里灯火通明,秦叔叔在懒洋洋地看电视上播放的往年春晚小品集锦。秦长洲已经走了——许星洲暂时没法面对这位秦大师兄,他走了真的是一件好事。
秦渡春风得意,拉着许星洲软软的小手捏了捏,喊了声:“妈,我们谈完了。”
许星洲嗫嚅道:“……叔、叔叔阿姨,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秦叔叔一愣,抬起头望向许星洲,说:“星洲,你道歉做什么?”
“星洲,”秦叔叔皱着眉头问:“你在家受了这种委屈,叔叔还没道歉,你为什么会来和我们道歉?”
姚阿姨低声道:“……以后,阿姨保证,不会再有了。”
“可是受了委屈要说。”姚阿姨沙哑道:“要自己站出来告诉我们‘我很不舒服’。”
“星洲,家人从来不应该是你行事的掣肘——家人是后盾。”
……
许星洲曾经在很多个除夕夜,偷偷躲在父亲家的阳台上,抽噎得鼻尖通红。
阳台是唯一一个僻静而寒冷的地方,外面鞭炮震天响,可许星洲还是能听见后面她的妹妹许春生嘲笑她的、将她当作局外人的声音——‘姐姐学习好又怎么样呀,’那个稚嫩的声音说,‘你们不要再让我和她学了,她又不是我们家的,爸爸你总夸她做什么呢?’
于是许星洲的爸爸会安慰自己的小女儿:‘没有没有,我家春生是最好的,可是爸爸还希望你更好。好到姐姐比不上。’
那时年幼的许星洲总是憋着满腔的泪水,想冲进去,质问自己的父亲,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过——许星洲死死忍住了,并且每年都会忍住。
原因无他,因为十几岁的许星洲会想起自己的生活费,想起自己下个学期还要参加的补习班,那都是钱;她还会想起来年的家长信,想起过年的和气,想起无数掣肘她的一切。
……
二十岁的、长大成人的许星洲想起姚阿姨对胡瀚说的那一句‘我家的人由不得旁人侮辱’,突然之间,泪水就要下来了。
在许星洲还不知道姚阿姨就是姚阿姨时,姚阿姨曾经对她说,‘你这么好,你想要的,都会有的’。那时许星洲认为姚阿姨只不过是场面话,只不过是在安慰她,她只是回以一笑。
可是如今,秦渡就在身边,握着她的手。
隔壁院子大概有孩子在放鞭炮,‘咻——啪’地一个窜天猴,接着小孩脆生生的笑声。姚阿姨对许星洲有点调皮地笑了起来,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那一刹那窗外灯火通明,烟花轰然炸响。
年陲喧嚣异常,隔壁院子的小孩被突然炸响的烟花搞得哈哈大笑。
姚阿姨从茶几下摸出一个大纸袋,说:“……那天逛街的时候,阿姨给你买了一点东西,就是你在微信上说挺好看的……”
……连姚阿姨的声音,都淹没在了烟花之中。
声音淹没了,可温度没有。
姚阿姨伸手揉了揉许星洲的头发,那温暖的气息与秦师兄极度相似,那温度从指间传来,犹如春日温柔的阳光,又像是站在阳台的许星洲所羡慕过的、温暖灿烂的万家灯火。
——这一定会是个很好、很好的年。
许星洲被姚阿姨揉脑袋时,拼命忍着眼泪,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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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仲冬远行?完——
第103章 番外:汉塞尔与格雷特
[番外卷:星河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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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汉塞尔与格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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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 秦渡那群太子爷朋友, 曾在酒后开过一次玩笑。
他们大多数人都认为, 在座所有人都会步入婚姻的殿堂,可秦渡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的——第一点是他家里显然不会强求秦渡的婚姻,第二点是因为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孤家寡人的味儿,第三点是因为秦渡明言他讨厌婚姻这种束缚。
他们开这玩笑时, 秦渡刚用三句话,把陪酒女郎气走了, 可见这玩笑其实带着一丝寓言的性质。
……
但是, 秦渡觉得婚姻这种存在无聊也是真的。
他认为这种东西就是社会无效契约——是凭着人的社会性和缺乏安全感的特质而合理化的社会共识, 是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设立的、本身带不来情感支持也带不来进步价值的存在。他不否认自己父母婚姻的幸福,可是同时也认为“婚姻毫无意义”。
陈博涛的观点则稍微温和一点:“秦渡如果有能看对眼的人,是能和对方过一辈子的。”
那时候比现在年轻得多、却已经成为狗比的秦渡,对此嗤之以鼻。
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想要结婚, 包括连后来遇到了许星洲之后, 秦渡都没有‘婚姻是必需品’的想法——他认为他是要和许星洲过一辈子的, 可是结婚与否似乎也没这么重要。
这其实是一种属于蔑视世俗者的、近乎天才的狂妄——秦渡那帮凡人朋友都觉得秦渡是一个活体傻逼, 并且建议他去跟自己爱如眼珠的女朋友发表一下这一番言论。
——结果他们没想到的是, 许星洲比秦渡还认可‘婚姻无用论’。
许星洲特别的不受拘束,这种拘束包括‘世俗’, 更包括‘婚姻’二字,当即就和秦渡表示我们以后再说, 过好当前最重要了, 证这种东西不过就是个形式, 比起两个缺乏意义的红本本,我还是更喜欢和师兄到处去玩。
秦渡得意地转述的时候,还有点喜上眉梢的意思。
那时陈博涛冷静地问他:“这不是渣男宣言吗?”
“……对啊,”另一个人也道:“我年少无知的时候对我前前前女友就这么说过,后来我就凉了。”
“不仅是渣男宣言了吧!”有人怀疑道:“你女朋友话居然能说到这份上,我怀疑她想渣你。”
秦渡当时还有点不屑,认为这些人就是嫉妒。
毕竟能找到这样一个从心灵契合到肉体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像是存在在这世上的、他的半身。
可是他们谈恋爱一周年时,秦渡就有点不爽了。
秦渡从小玩到大的那一帮人也好,他的高中大学同学也罢,不少人居然都有点打算毕业就结婚的意思。可是许星洲好像真的不紧不慢的——期间秦渡带她去出席过两次他朋友的婚礼,甚至还包括秦长洲的,许星洲和新娘子闹着认识了,可是回来之后居然连半点羡慕的意思都没有。
——极其的,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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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秦渡:“……”
晴空万里,白鸽扑棱起飞,触目所及处处是雪白的、鲜红的玫瑰与花束。秦渡西装革履地站在太阳底下,身边的许星洲遇到了熟人,立刻丢下他跑了。
那是秦渡一个朋友的婚礼现场。
他这个朋友挺宠老婆,婚礼举办在他自家在上海近郊的一处度假别墅,下了很大的本,也花了很多功夫——处处是鲜花和扑棱而起的白鸽,满是资产阶级的腐臭气息。新娘则穿着三米的、专人设计的大摆婚纱,在人们的簇拥中快乐地笑着。
结果许星洲遥遥跑去和一个姑娘打招呼,还和那个姑娘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秦渡看着那俩姑娘,摸着自己的袖扣,陷入亘古的沉默。
陈博涛凑过来问:“两年了。感觉自己被渣了没有?”
“……”
秦渡说:“你滚吧。”
……陈博涛就滚了。
秦渡凝视了一会儿许星洲这个拔吊无情的混蛋的方向:她还和自己的那个朋友黏黏糊糊的,她那个朋友长得也挺漂亮,乍一看居然有些烟山雾绕的美感,一看就是个矜持又冷淡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