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皇叔貌美(66)
“哦?”池鱼皮笑肉不笑地坐下来:“娶了丞相家的千金,掌握着朝廷大权,这样的悲悯王爷却说自己不好过,岂不是荒唐?”
“池鱼。”沈弃淮抿唇,像以前无数次下令一样。开口道:“我想要这天下最大的权力。”
天下最大的权力?池鱼皱眉,冷笑道:“非沈氏皇族,也肖想龙位不成?”
轻轻敲了敲桌面,沈弃淮笑道:“并不是非龙位不可,但……我想进皇陵。”
皇陵是只有历代皇帝才能进去的地方,想进皇陵,还说不是肖想龙位?池鱼翻了个白眼。
“本王舍不得伤害你,所以想提前提醒你一句。”沈弃淮深深地看着她道:“年终祭奠,你就别去了。”
“你想干什么?”池鱼眯眼:“年终祭奠在宗庙祠堂,有我父王母妃的灵位,我为什么不去?”
“宗庙祠堂的地底下,有一条暗道直通皇陵。”沈弃淮眼里光芒微闪:“这是本王最近才发现的事情。”
暗道?池鱼皱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是我心爱的人,我有什么动作,自然都不会瞒你。”沈弃淮道:“就像以前,我做什么事,都留你在身边,没有让你回避。”
所以她今日才有本事这般报复他!
池鱼沉?。
“本王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想让你避开一场灾难。”沈弃淮道:“宗庙到时候会起乱子,你不在是最好。”
“还有……新婚之夜,本王并未碰余幼微。”
这句话听得池鱼失笑出声:“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啊?王爷,余幼微这个人,不是在遗珠阁走水的时候,就是您的了吗?”
微微一愣,沈弃淮被她这一句话说得始料未及:“你……”
“我当时就在院子外头啊。”池鱼笑了笑:“所以您说的话,池鱼都记着呢。”
本王就是喜欢你,你说什么都没用。宁池鱼一死,本王立马迎你过门。
脸上有点发白,沈弃淮皱眉:“你怎么会?”
“想不到吧?”池鱼低笑:“我也想不到呢,在我面前冷漠沉稳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说的话竟然那般动听,听得我都要心动了,更何况是余幼微。”
很是难堪,沈弃淮站了起来。
池鱼跟着他站起来,戏谑地道:“您这段日子也是辛苦了,又是来找我说苦衷,又是来跟我扯以前的事情打同情牌,为的无非就是通过我迷惑沈故渊,让他听到我从您这儿听来的消息,混淆他的判断。”
眨眨眼,她笑得灿烂:“然而不好意思哦,您说的话、给的消息,我以前没有转达给我师父,以后也不会。您这虚情假意的面孔我看够了,没兴趣了,所以到此为止吧!”
潇洒转身,池鱼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
然而。几个护卫站在楼梯口,瞬间堵死了她的退路。
背后的沈弃淮阴测测地道:“我到底还是低估你了,宁池鱼。”
“过奖过奖。”池鱼站在原地,回头看他:“王爷现在是打算杀人灭口?”
不然呢?留这个祸患在世上,继续与他为难吗?沈弃淮冷笑,伸手就要挥。
“您不妨先看看楼下。”池鱼耸肩:“再决定要不要杀我。”
手一顿,沈弃淮皱眉就往茶楼下头扫了一眼。
仁善王府的人来了,将整个茶楼团团围住,只要宁池鱼死在上头,他便跑不掉。
咬咬牙,沈弃淮恼怒地看向池鱼:“本王以前怎么没发现,把你这豹子当猫养了?”
“现在发现也不晚。”池鱼笑着朝他行了个标标准准的福礼:“顺便,王爷大婚,我还没来得及祝贺呢。王妃和您很相配,祝您二位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余幼微丢脸的事情没少干。做事也常常不带脑子,她却说她与自己相配?沈弃淮脸色发青,看着她转身往下走,眼沉如夜。
京城的暗涌被季亚栋兵权的问题翻到了明面上来,沈弃淮一党从各个方面挤兑保皇党的官员,沈故渊也没闲着,与沈知白赵饮马一起,就着秋收之案,将几个高位的人统统挑下马。朝野气氛紧张,宫中渐渐地就不设早朝了,沈弃淮的人每日早上去悲悯王府议事,其余人则都去仁善王府。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孝亲王叹息:“幼帝年幼,无法亲政,本王早就料到了早朝有废掉的一天。”
“废掉也好。”忠亲王道:“本来朝中还有不少摇摆不定的人,与其在朝堂上天天听沈弃淮吹嘘,不如在家里呆着观望。倒戈还慢些。”
说是这么说,几个亲王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过。
“马上就是年终祭奠了。”沈故渊半点不着急地道:“到时候,各位可得早点来。”
池鱼一听这话,心里不免有点慌,等他们都散场了,拉着沈故渊小声道:“师父,您打算做什么?”
沈故渊道:“我要做的,一直都是把沈弃淮拉下马的事情,不是吗?”
他看不明白这些老头子一个个的为什么担忧不已,擒贼先擒王,只要沈弃淮失了势,那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池鱼咽了口唾沫:“沈弃淮不好对付,您……打算用别的什么法子吗?”
比如妖术什么的!
瞥她一眼,沈故渊伸手直戳她的脑门:“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对付他,定然是堂堂正正。”
池鱼捂着脑门,眼里担忧不减。
“我问你啊。沈弃淮最看重的是什么?”沈故渊抱着胳膊睨着她。
池鱼想也不想就答:“权力。”
“那要报复他的话,把他最看重的东西拿走,他是不是会特别难受?”
“会!”池鱼点头:“他会生不如死!”
“那咱们的目的是不是就达到了?”
好像是这个道理,池鱼眨眨眼,突然很感动地道:“师父,您做这些,原来只是想帮我报仇?”
“不。”沈故渊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是想看他难受。”
脸一垮,池鱼撇撇嘴,小声嘀咕两句:“妖怪就是没人性。”
“你说什么?”沈故渊挑眉。
“没什么没什么。”连忙摆手,池鱼道:“那我就去准备东西了,我也有好多东西要烧给父王母妃。”
说完,提着裙子就跑了个没影。
沈故渊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转身就去踹开了郑嬷嬷的房门。
“主子。”郑嬷嬷叹息:“老身说过多少遍了,您可以敲门的。”
“你跟她说了什么?”没理会她的话,他径直问。
郑嬷嬷低头认真地缝着裙子。不咸不淡地道:“老身能说什么?池鱼姑娘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归好好的,但最近看他的眼神怎么就那么奇怪呢?而且每晚非得来给他暖床,赶都赶不走,完全没了之前的芥蒂。
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
“主子您多想了。”郑嬷嬷笑道:“您啊,还是好好操心那些?烦事吧,老身只管缝衣裳,别的都不管。”
“但愿你说到做到。”沈故渊抿唇,转身走了出去。
年终祭祀的日子来了,池鱼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准备的东西,道:“这么多,怎么搬得过去?”
沈故渊站在她身后,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吓了一跳。
纸叠的金银元宝,堆成了两座大山。把整个主院都占满了。
“你带这么多去干什么?”他皱眉:“宫中又不是没有纸钱。”
“那不一样。”池鱼撇嘴:“我小时候说过,长大了要赚银子孝敬我父王母妃的,现在有银子他们也花不了,自然要多叠些元宝。”
说完,又可怜兮兮地拉着他的衣袖:“师父,替我想想办法带过去吧?”
沈故渊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办法?让苏铭去找几辆牛车。”
“可以吗?”池鱼眼睛亮了亮:“师父没有要运的东西吗?”
“没有。”沈故渊抬步便走。
沈氏毕竟与他没有真正的血缘,他对祭祀不上心,池鱼觉得很正常,高高兴兴地让郑嬷嬷帮忙,先把这些自己叠的元宝运进宫再说。
今日整个京城里的气氛都有些诡异,天亮了街上也没什么人。沈故渊看着,就见各家的马车都在往皇室宗庙的方向走,一路上护卫极多。
“真是谨慎啊。”池鱼小声感叹:“守卫比往年都森严。”
沈故渊一语不发,眼神深邃,像是在想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