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皇叔貌美(149)
沈知白深深地看着她,走近几步,伸手替她拢了拢鬓发:“你确定吗?”
池鱼不敢看他,低头道:“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方才王爷不是也说了,让咱们早些给他个孙子抱抱。”
“那……”沈知白抿唇:“你是因为要延绵子嗣而想的,还是心甘情愿与我……”
池鱼愣了愣,眨着眼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延绵子嗣是我该做的,与你,自然也是心甘情愿。”
压住心里的欣喜,沈知白点头,颇有风度地道:“好,那我命人去准备。”
“哎!”池鱼连忙拉住他的手,羞恼地道:“这种事准备什么呀,我……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先去书房看书。”
沈知白低笑,看她一眼。点头,抬脚就跨出了门。
池鱼捂了捂脸,有点娇羞,又有点害怕,干脆去软榻上打了几个滚,捂着手枕嗷嗷叫唤了两声。
真是羞死人了,怎么会成亲的时候没有洞房呢?如果一早按照规矩来,也就不用她现在这般丢脸了。
纠结了一会儿,池鱼坐起来长叹一口气,然后吩咐丫鬟准备浴桶和热水。
屋子里雾气缭绕,池鱼褪了衣裳跨进浴桶,没有留意到房间某个角落光芒一闪。
“侯爷对夫人当真是体贴啊。”丫鬟一边帮她抹澡豆一边道:“沐浴而已,也吩咐下人给您准备好了茶点在旁边,生怕您饿着。”
池鱼吹着水面的花瓣,闻言笑了笑:“他待我自是好得没话说的。”
所以她才觉得愧疚,怎么能连房都不圆,这还算夫妻么?
“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很好奇。”小丫头一边给她肩背上浇水一边道:“您与侯爷是怎么相识的啊?瞧侯爷那眼神,倒像是与您相爱多年了。”
说起这个。池鱼低笑:“你们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感情自然深厚些。”
“救命之恩?”小丫鬟吓了一跳,好奇地看着她。
许是今日心情好,池鱼也不藏着,大大方方地道:“当初我差点被烧死在悲悯王府里,是他将我救了出来。”
有人站在角落里,身形微微晃了晃。
屋子里没人看见他,小丫鬟犹自惊讶地道:“这倒是了不得了。”
池鱼低笑,眼里水光潋滟:“那时候的知白可好看了,一身白衣,救我出了生天,在我眼里就像天上派来的神仙一般。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所以我现在嫁给他了。”
英雄救命以身相许的戏码,一向是这些个小女儿爱听爱看的,小丫鬟激动不已,挥手之间水花乱溅:“那侯爷是怎么喜欢上您的?”
“这个我不知道。”池鱼笑着低头:“我这个人没什么好的,他大概是行善积德吧。”
“夫人怎么这般说自己。”小丫鬟嗔怪道:“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喜欢您呢,您和善不争。对大家都好,可比别家凶恶的主母好多了!”
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池鱼道:“你快替我洗洗头发,等会还得擦干。”
瞧了瞧天色,小丫鬟心里也明了,暧昧一笑,便伺候她仔细洗干净。
洗完,池鱼跨出木桶,踩在小木阶上。
然而,大概是水没擦干的原因,她一个没站稳,脚底一滑,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去。
“夫人!”小丫鬟吓了一跳。
池鱼也吓着了,这个角度摔下去肯定会受伤,她脑子都反应不过来,只看见木阶的菱角在她眼前放大。
然而,下一瞬,她整个人好像被谁给抱住,顿时恢复了平衡。
愕然抬头,池鱼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自己刚刚好像被人捏了的手腕。
“清儿。”她疑惑地回头:“刚刚是你扶住我的吗?”
清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摇头:“奴婢没来得及,方才您是……自己站稳的。”
自己?池鱼皱眉,那种情形,她自己怎么可能站得稳,分明是有人来扶了。但这房间里就她和清儿两个,清儿没扶,那谁扶的?
背后突然一阵发凉,池鱼打了个寒战,连忙裹紧了身上的里衣,往床榻的方向走。
她这难不成是撞邪了?不会不会,这世上要是有鬼,早就天下大乱了,肯定是她太紧张了,产生了幻觉。
深吸一口气,池鱼让丫鬟擦干了头发,然后换了一身寝衣,安静地坐在床边等着。
说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但除了忐忑,她心里好像还有点焦躁,为什么焦躁,她想不明白,只能多喝两口茶压一压。
清儿去给沈知白传信了,池鱼想着,至多不过一炷香,他就会过来吧。
然而,一炷香过去,两炷香过去了,人没有来。
池鱼好奇地披了外袍打开门,正好瞧见清儿神色复杂地举着手,好像是打算敲门。
“怎么了?”池鱼问:“侯爷人呢?”
“夫人。”清儿为难地道:“侯爷匆忙进宫去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让您不必等他,先睡。”
啊?池鱼茫然了。这算什么?她紧张了半晌,结果他来不了?
哭笑不得,池鱼摇头:“罢了,他如今身负重任,我总不能拖他后腿。”
反正时日还长,何必急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然而,第二天,沈知白进宫有急事,第三天,沈知白被调离京城。
池鱼皱眉看着面前的人,饶是再不想多心,也还是问了一句:“你是想避开我吗?”
沈知白颇为头疼地伸手抱住她:“我不会有那种想法,但最近朝中莫名其妙很多事都非我去做不可。”
松开了眉头,池鱼伸手回抱住他:“那就好,我还等得起。”
“抱歉。”沈知白当真是很愧疚,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怜爱地道:“等我回来,一定好生补偿你。”
“嗯。”池鱼替他收拾了行李,很是温柔地送他出门。
沈知白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车。
车走远了,池鱼沉了脸,侧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叶凛城道:“我可能需要请个高僧回来。”
“怎么?”叶凛城挑眉:“你撞邪了?”
很认真地点头,宁池鱼道:“最近我总是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我,并且,只要我与知白亲近,必定被打扰。”
“这么邪乎?”叶凛城明显是不信的,然而看她那一脸认真,他也只得道:“我去帮你找个靠谱的。”
宁池鱼是很相信他的,毕竟叶凛城是江湖中人,什么骗人的把戏都见过,高僧起码要骗过他,才能来骗她。
然而,三日之后,当她看见面前那位“高僧”的时候,池鱼觉得叶凛城可能没那么值得相信。
“这就是你找的人?”嘴角抽了抽,池鱼上下打量那人好几眼:“这位……跟高僧好像挨不着边。”
红衣白发,沈故渊面色平静地站在静亲王府的花厅里,闻言微微一笑:“夫人何必以貌取人?”
池鱼皱眉:“我见过你吧?”
叶凛城有点惊讶地看她一眼,又看看沈故渊:“在哪儿见过?”
“街上。”池鱼道:“那日这位公子好像很是伤心,还落了泪,恰好与我撞见。可一个转头的功夫,公子就不见了。”
落泪?谁?沈故渊?叶凛城下巴差点都掉了。
在沈故渊站在他面前之前,他一度怀疑自己有病,凭空想象了一个人出来,还那么真实。
然而,当沈故渊再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叶凛城知道,是别人有病,忘记沈故渊的是他们,他没有记错。
沈故渊没跟他解释,只说,要他帮忙。
他的忙,叶凛城是不太想帮的,毕竟这个人伤了池鱼不少,池鱼能忘记他是个好事。
然而。这厮当真是不要脸惯了,阴森森地就道:“帮我忙和被送进大牢关一辈子,你选一个。”
叶凛城:“……”
于是,他带他来了这里,冒充“高僧”。
坦白说,他觉得池鱼不是那么好骗的人,所以沈故渊要是蒙不过去,那也不关他的事。然而他没想到,这厮竟然见过池鱼了,而且池鱼还是没能想起他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
“你请我来,该不是要叙旧的吧?”沈故渊勾唇,半阖了眼道:“遇见过又如何?在下当日心情不好而已。如今夫人府上鬼气浓厚,比起在下是否落泪,难道不是先替府上驱邪比较重要?”
池鱼一听便问:“你看得出这府里有异样?”
“自然。”沈故渊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我在山上修道多年,对驱邪一事甚为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