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至尊(103)

予楚往高纬身后望去,却没有看见那人,高纬察言观色,了然道:“公主可是在找王将军?王将军带人夜袭敌国粮仓,还未归来。”

谢昭侧首望见予楚脸上闪过焦急之色,快得似乎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仿佛如同回应一般,远处扬起尘烟,马蹄声越来越近,尘烟散去,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铠甲之下皆是黑衣,为首的正是王之泓。

王之泓勒紧缰绳停住,瞧见予楚之时也愣住,予楚抬眸望着他,一身黑衣看不清身上有无伤痕,但他发丝凌乱,脸颊上还有干涸的血迹,看不出究竟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王之泓跳下马来,一步步走近,他这般内敛之人,此刻却仿佛按捺不住心中惊喜,似乎想伸臂将她纳入怀中,她身上的气味与他周身的血腥气环绕,王之泓又退后一步,不敢让这一身血污靠近她。

高纬迎了过来,“王将军来的正好,不知此次是否马到功成?”

王之泓略一拱手, “大将军放心,已经得手。”

高纬十分赞赏地看着王之泓,吩咐道:“公主和谢大人远道运粮而来,我这先带公主和谢大人进帐歇息,王将军且先去换身衣裳,已经命人备好了水。”

王之泓这才看见谢昭,谢昭一笑,冲王之泓略一拱手,王之泓只微微颔首。高纬素来了解王之泓性情,虽言语不多,但并非傲慢之人,对王之泓此刻的冷淡有些不解,却并未听闻过二人有什么过节啊。

高纬同予楚和谢昭二人谈论了现下边关战况,只道近日双方大军休整,但恐怕更大的战役不日便会到来。

高纬素来简朴,即便为公主接风也并未有什么不同,只比粗茶淡饭略好些。予楚倒没什么不虞,王之泓席间一直沉默,倒是谢昭一直同高纬谈论战情,毕竟二人回朝皇帝难免会问起。

高纬派人为谢昭准备了安歇之处,而予楚与王之泓乃是夫妻,高纬便直接请予楚歇在王之泓的营帐。

予楚与王之泓并肩走向营帐,谢昭却向着相反的方向,蓦然回首,予楚察觉身后仿佛有视线停留,她回过头去,却只见谢昭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

刚走进营帐,王之泓便从她身后拥住她,予楚脚步一滞,思量起前事,“将军累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王之泓却不放,在她耳边道:“你还在恼我是不是?”

予楚自嘲一笑,“本宫怎敢恼你啊,我还要仰仗你们王氏不是。”

“昨夜我带兵偷袭,敌人的箭险些射入我的胸膛,当时我便想若我死了,还有谢昭他们护着你,倒也无甚牵挂了。”

予楚猛一转身,看向他身前,“你可有受伤?”

王之泓眼神中一瞬间充满光亮,“你还是在乎我的。”

予楚想一把推开他,他的一双手臂却似铜墙铁壁,动弹不得,只能被他禁锢在怀里,予楚仰起头欲要斥责,王之泓却低下头去,衔住她的上唇,轻轻碾转,予楚茫然间已经被他抱起,快步走近榻边,将她放下,身子却覆了上去。抬臂将帷幔放下,衣衫一件件落在床下。

清冷寒夜,有人与远方而来的良人缠绵悱恻,有人风露立中宵,手中银壶酒已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101章 是敌是友

第二日一早,高纬便派人来请予楚和王之泓过去,谢昭已经在那里等候。

予楚进了大营,无意间瞧见谢昭脸色不佳,仿佛没有睡好,只是她自己又不便多问。

高纬也没有过多寒暄,对着几人道:“前夜王将军带人偷袭了敌方粮仓,放火烧了一些粮草,现下燕国大军必定全部戒严,我们很难再得手。”

予楚想到自己押运来的粮草,道:“高将军,除此之外,本宫以为,我们烧了燕国的粮草,燕国人也必定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次运送来的粮草不可全部放在军营中,莫不如将日前所需留下,剩下的一些押送到大军附近的州郡粮仓,这样有大军在前挡着,偷袭之事,燕国人即使想如法炮制也难上加难。”

高纬对这个想法十分赞许,“到时候我派人押送。”

谢昭笑道:“又何须多费功夫,若高将军信得过,交给本官去办。”

王之泓此时却道:“前夜我带兵偷袭,却也恰巧那两日燕国大将军叶臣不在军中,只有副将守营。那副将姓魏名菽,是燕国太女慕容珑的表妹,慕容珑为了制约大将军叶臣,特意安插此人在军中。听闻此人只有纸上谈兵之能,因此那日我能取胜,也有一丝巧合在。粮草之事绝不可大意。”

此时却有一白袍小将突然闯入营帐 ,跪下拱手道:“大将军,卑职愿意领命!”

高纬脸色一沉,“胡闹!我与公主等正商议要事,谁准你擅自闯入!”

王之泓却拦住高纬道:“高小将军颇有领兵之能,又骁勇善战,这个任务交给他也十分妥帖。”

予楚眼神示意王之泓,似在问询这人是谁,王之泓轻声道:“高将军独子高彦。”

予楚又将视线落在高彦身上,这高彦面容俊朗,尚且年幼,眉宇间却有着藏不住的桀骜之色,听闻方才王之泓对他的评价,也许倒真是英雄出少年,兴许日后可堪大用。

只是许久之后,予楚无意间从王之朗的口中再听到高彦这个名字时,却是极尽贬损之能,将其视为心腹大患。兄弟二人对此人的态度截然相反,知晓内情之后,却令人啼笑皆非。

朝中毕竟还有要事,予楚也不能过多停留,第二日一早便同谢昭一道出发,回去时比来时更快,不足十日便回到了长安城。

那日高纬忙于军务,来不及为予楚送别,王之泓带了一队人马送了很远,直到不得不回。王之泓为予楚紧了紧斗篷,轻轻地为她戴上帽子,挡住这边境的尘沙与凛冽寒风,“我多希望你只是一个寻常公主,不陷入尔虞我诈的储位之争。毕竟……”

予楚将他的手轻轻拉下,明白他未说出的话是何意,“毕竟我享有荣华富贵,即使不在那高位之上,也依然能过得好。”

予楚转过身去,微微侧眸道:“可我已经为了那个位置筹谋已久,三年,足以改变很多。我志在坐上九五至尊之位,去过那些逍遥自在的日子早已非我夙愿。你又怎知对我而言,拥有无上权力不会给我带来极致的愉悦呢。”

王之泓忧心道:“你知道我只是在担心你。”

予楚道:“若是我要你,不做这南征北战的大将军,安心在我的公主府中做好王君本分,你又甘愿?”

王之泓默默无言,予楚道:“有些话说太多次,只会让人遗憾话不投机。”言罢独自上了马车。

王之泓看向不远处骑在马上的谢昭,回望马车一眼,翻身上马,朝谢昭而去。

谢昭一派淡然,看着王之泓道:“我不觉得如今你我二人的关系,还有道别的必要。有什么话,你请直说吧。”

王之泓沉声道:“之前粮草已经告急,听闻皇上震怒,只是没想这么快便筹备好了粮草,是你做的?”

谢昭似笑非笑,答非所问,“你为何不问她?”这笑意中又有几分洞彻人心的意味。似乎是在说,这几日你二人同进同出,看起来恩爱无比,难道连几句知心话都没有说。

军中事物甚忙,王之泓只知粮草的事已经解决,也没时间问个底细。只是这次却是予楚和谢昭前来,其中定有内情。他同予楚之间的隔阂还是没有完全消除,眼下恐怕又惹得她不快。

王之泓道:“你直说便是,何必兜圈子。”

谢昭眸中一冷,“我可没有这等本事,是沈西诚。他家财万贯,拿出些银子来提前购置粮草,皇上龙颜大悦。”

王之泓气恼之余又添了无奈,道:“他可真是阴魂不散。”

谢昭却觉得这话可不单单是对沈西诚,恐怕自己也是那个阴魂不散之人。

王之泓往予楚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不在的时候,她若有什么危险……”

“放心!”简简单单两个字,无需多言,谢昭驾马离去。

予楚和谢昭回到长安城,还未归府,便进了宫。

姬妏很是满意,赏赐了二人,只是出了宫,谢昭的脸色却不太好,看起来忧心忡忡。

予楚欲要去景央宫给父君问安,轻飘飘一句“我还有事”便要离去。谢昭却叫住她,予楚回头,“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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