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山河+番外(45)

作者:紫微流年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关键字:主角:苏璇,阮静妍 ┃ 配角:叶庭 ┃ 其它:倚楼听风雨,剑啸江湖路 苏璇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一座山,一个门派,一柄朝夕不离的剑。一日之间又变得极大,大到他在山脚茫然不知所往。十五岁的少年骑着一匹灰驴,随意选了一条道路,踏入了茫茫尘世。这一年天灾不断,祸患频频,落在后世书上仅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永和六年,江南旱,人相食。 点击展开

对面的正是大汉们四处寻找的苏璇,他坐久了略有不适,改了半躺,“还好师兄将他们诳走了,不然哪应付得过来。”

叶庭将包裹收拢在一侧,抛过软垫让他倚着,探头让车夫寻个地方歇一歇。

苏璇禁不住好笑,“师兄真当我是豆腐做的?伤势好了六七成,已经没什么大碍,像这般走走停停,几时才能到少林。”

马车驶入道边一处林荫,老叟勒马收缰,叶庭跳下来舒展肩臂,一阵凉风拂过,更增舒惬,“那又如何,朝暮阁平白受了重挫,连个对头都寻不着,近日应该能消停一阵,既然江湖无事,天下太平,赶个路急什么。”

小胡姬见叶庭离了车,悄悄的溜近。之前叶庭怕她扰了苏璇养伤,拎她过来晃了一面又给锁回院里,弄得她畏惧更深,苏璇劝抚也无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阿落累不累?要不要进车里歇一会?”

小胡姬摇了摇头,苏璇从车厢里翻出一把木剑,“那寻一处平地,把教你的剑法练一练。”

待她去了,苏璇见手边放着一只精致的草编蚂蚱,拾起来道,“师兄,到底是该先教心法还是剑诀?”

叶庭一直在冷眼旁观,淡道,“教她?两个都不适宜。”

苏璇只作未闻,“我当年好像是一起学的,就这么教吧。”

叶庭解下水囊饮了一口,“就算不提出身,她没有半点学剑该有的刚韧,弱兔无论如何成不了猛虎,徒耗精力罢了。”

苏璇不在意的一笑。“那也无妨,至少不会再有人横加欺凌。”

“正阳宫收徒一看心志,二看根骨,从不是怜恤孤弱,你强收她做弟子,对你与她均非益事。”叶庭知道劝也无用,拾了几块石头与枯枝搭起简灶,“随你,大不了再另收几个良材。”

苏璇自有主张,“我不想再收其他徒弟,有阿落就够了。”

叶庭三两下生起了火,准备热一热干粮,“不可能,几位长老卯足了劲要给你荐人。”

苏璇将草蚂蚱别在车梁上,拔了拔长长的触须,“那些新弟子根骨好出身佳,拜在谁门下都一样;阿落却生来就横遭践踏,一旦做了师姐,必会被压得更不堪。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抑不足而奉有余。我既有此力,为何不能以有余补弱小。”

叶庭居然一时无话可说,半晌才道,“那是天道,你我不过是凡人,抛尽热血能补得了几分?弱者恒弱,强者恒强,待你力衰体竭,弱者能给得了几分回报?唯有择良俊而教,薪火相传,生生不灭,才是延续之道。”

苏璇伸了个懒腰,不甚放在心上,“我没想过什么回报,何况师兄也小瞧了阿落,她其实很聪明,不比旁人差,只是受多了欺凌格外怕人,等长大了就好。”

两人各持己见,谁也劝服不了谁,突然小胡姬背着木剑,抓着东西跑过来献宝。

苏璇一看,竟是一只毛色斑驳的野兔,登时一乐,“阿落会捉兔子了,真不错,正好一会烤来吃。”

小胡姬的深眸亮晶晶的,热切的把兔子举给他。

苏璇接过掂了掂,抛给叶庭,“好久没尝过师兄的手艺,馋得慌。”

天都峰常年茹素,少年人淡得受不了,私下偶尔违规打些野味,师长多半睁一眼闭一眼。叶庭素来端正自律,却没少烹烤,甚至在调味上别有匠心,全是因苏璇之故。此时他被一大一小盯着,也觉有些好笑,盘算着份量不足,又去打了两只,一并处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叶庭:你的笨徒弟长期怕我,一定是脑子有坑,不要收她了

苏璇:不会呀,阿落很聪明的,转头问徒弟,阿落,烤兔子好七么

阿落星星眼:超好七!想天天七!

苏璇:那你喜不喜欢会做烤肉的师伯,要不要跟着他?

阿落拔浪鼓摇头,紧抱师父父的腿:不要,他会趁师父不在把我扔掉

苏璇摸摸徒弟头,对叶庭道:师兄,是你人品问题

叶庭心塞的看二人,沉沉的呼了一口长气,

小崽子不好哄,一个二个都是

第40章 六合塔

与苏璇信马游疆的闯荡不同,叶庭代师行走,协理门中事务,每去一地必有目的,处处都要谨慎,照顾苏璇这段日子算是少有的闲暇,正好秋季野物丰足,重拾了整治食物的乐趣,一路随走随猎,待抵达少林之时,小胡姬的脸已经圆了三分,越发可爱。

僧院不可携女童入内,苏璇将阿落寄在山外一家客栈,自己与叶庭上了少室山。

叶庭仔细思酎过,洗髓经是少林至宝,倘若以正阳宫的名义相求,就成了两派之事,牵连过大,少林拒与不拒都难为,师父北辰真人也不会准许。不如寻澄心大师私下道明,有九华山一役的交情,说不定能有几分希望。

经过知客僧通传,两人顺利见到了澄心大师。

澄心大师待两名后辈十分和霭,闻说来意深思一阵,足有半柱香才开口,“苏少侠对本派援手在先,此番又是为护中原声威,力战异族而受伤,本当相助,然而洗髓经是本派秘学,非比寻常,数百年从未有传予别派之人的先例,老衲不敢擅作主张,须禀报方丈,再行定夺。”

叶庭的态度极是恭敬,“原是我们冒昧了,如果有其他的办法,哪敢做此不情之请,就算被拒也绝无二话,劳烦澄心大师费心了。”

澄心大师合什唤过沙弥照应客人,自去见方丈澄海。

澄海方丈年已六旬,一双寿眉极长,双耳垂轮,听完呈报后沉吟少许,道,“哪怕少林弟子,能习洗髓经者也廖廖可数,正阳宫两名后辈来求,未持北辰真人之信,也知此事逾距。何况此子所中的炎毒仅遏其行功,并无性命之忧,无谓擅开特例,既是曾于少林有恩,多赠些丹药就是。”

澄心来前已有计议,先应下来,而后道,“前日我得了一张残谱,欲与方丈参讨共研。”

澄海方丈房中本有棋盘,也不必使唤沙弥,澄心信手拈布,记忆惊人,将一局残棋落得分毫不差。只见黑子气势盛大,密密匝匝占了七成,汹然将白子压在角落,澄心大师布完最后一子,出言道,“依方丈看来,此局当如何破势?”

这明显是要借弈局谈江湖,澄海方丈瞧了一眼,不置可否。

澄心的灰袖一拂棋局,“黑子气候已成,白子失了先局,退守一隅,如不反制,定然被黑子步步分割,侵吞蚕食。”

澄海方丈抚着念珠缓道,“黑子虽恶,为患一时,尚不足以动摇根本。”

澄心话语深长,娓娓道,“数年前谁会想到朝暮阁能从一隅壮大至斯?他们行事狠辣,野心勃勃,为得心经不惜与少林为敌,一旦顺利取到前朝宝藏,来日必掀腥风血雨,武林从此多难,少林何独能免。”

澄海方丈叹息一声,“我知你失了无量心经一直耿耿于怀。恶贼窥之已久,百般算计,如何防得住,不必自责太甚。”

澄心没有争辩,话语平静,“此事责任在我一人,今日却是为少林将来计议,放任朝暮阁倒行逆施,终成江湖大患,与其坐视善消恶长,不如先行破局。”

澄海方丈似有所思,望向了棋局,“依你所看,破局在此子身上?”

澄心在棋盘上投下一枚子,棋局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此子天资过人,剑法精绝,弱冠之年已名动武林,如能习成洗髓经,兼得正阳宫与少林两派绝学,就是朝暮阁天生的对头。”

澄海方丈抬手取下七八粒被杀死的黑子,不予置评,“正阳宫向来谨慎。”

正阳宫实力深厚,然而历代受天子赐赏,地位十分特殊,不算纯粹的武林门派,一向避讳直接插手江湖纷争,过度显露锋芒。

澄心大师睿智的一笑,“北辰真人一定也对朝暮阁有所警惕,何况正阳宫立于江湖和朝堂之间,自要平衡两方,比少林更不希望武林出现动荡。”

澄海方丈拈须不语,久久后始道,“此子心性如何?”

澄心一顿,眼尾的皱纹舒开了。

叶庭本打算碰碰运气,不想少林竟然破例同意苏璇借阅洗髓经,简直惊喜之至。澄心大师第二日就领着两人来到了少林深处的一方僧院前。

门前有四名铁塔般的守院罗汉,对澄心大师合什行礼,打开了沉厚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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