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相思+番外(92)

作者:紫微流年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关键字:主角:左卿辞,苏云落 ┃ 配角:殷长歌,沈曼青,苏璇 ┃ 其它:一寸相思 左卿辞不露声色,“与我在一起很难受?”“你很好。”她的话语略停了一瞬,“可在你身边,我永远是个贱人。”他没有再说,一掀锦衾将她裹了进去。点击展开

偏偏夷香不在,空荡荡的屋子宛如最后一击,让纳香彻底崩溃。她在屋子里崩溃的叫喊,冲出去寻了两个路过的奴隶询问,得不到任何有用的回答。她变得歇斯底里,狠狠的抽奴隶的耳光,将所有愤怒和恐惧发泄出来,宛如一个疯子。

那两个女奴哪里敢反抗,纳香看着对方的脸红肿起来,眼泪迸出,神情乞怜而畏惧,心里生出一种狠毒的快意。然而这还不够,受人讥笑和冷嘲带来的憎怒吞没了理智,驱使她拎起铁刷劈头盖脸的抽过去,她要用这两人的血来洗刷所受的耻辱。

忽然有人抱住她夺下了铁刷,那双手臂纤细微黑,属于纳香熟悉的哑女,却有从未觉察的力量,全然挣不开。

或许是夷香示意了什么,两个被打的奴隶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纳香被拖入屋内,她的情绪依然激动,不甘心的爆骂与厮扭,仿佛世上的一切都成了仇敌。无论她又捶又咬,甚至将夷香的手臂掐得红紫,哑女也没有半点声音,只是安静的搂着她。

纳香渐渐力竭,忽而抽抽嗒嗒的哭起来,漂亮的眼睛肿了,气力也在哭闹中耗尽,她又成了一个惶恐的村女,忍不住对着夷香啜泣,语无伦次的倾诉。

“夷香,我好害怕,赤魃大人根本不在意我,等厌倦了就会把我扔去喂蛇虫。”

“她们都在看笑话,等我什么时候死。”

“我的脚好痛,走了好久,他竟然就那样扔下我和可怕的行尸在一起。”

“他爱的是圣女,我仅是一个奴隶,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我以为他至少有些喜欢,原来全是假的,我做了一场可笑的梦,夷香,你根本想像不出我的心情。”

“夷香,我该怎么办。”

夷香没有回答,眼眸如鬼魂一般沉寂,或许她什么也没听懂,毕竟连这个名字也不属于她。她仅是绞了湿巾替她拭洗脸庞和手足,找出伤药敷涂她被草叶划破的小腿。

纳香依着这个比自己更卑微的人,仿佛被一种沉默的力量安抚,散去了狂燥不安的情绪,只剩沮丧绝望的诉语。“夷香,我好想回寨子里去,阿妈一定也很想我,可是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第87章 赠金蛇

赤魃策马穿过的路径,所有奴隶纷纷跪下来诚惶诚恐的伏拜,他根本不予理会,像一阵风横掠而过,直至神殿外才跳下马,疾步走了进去。

教主的王座依然空荡,下方置着四张椅子。

让他又爱又恨的阿兰朵坐在上首,娇美的身形挺直,俏颜看见他后明显的沉下来。

在她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褐布缠头的老人,额头沟壑纵横,眉头郁然深蹙,仿佛心事重重。他的手比常人粗大,指节青黑,像一个低贱的农人,然而教中谁也不敢小视这一双手。阿兰朵曾亲眼见到这手按在人身,不到半刻,那人五官溢出黑血,死时骨头已蚀如烂藤。

另一张椅上坐着一个身形高挺的男人,他戴着一张奇特的银面具,完全覆住了脸容。昭越气候湿热,人们多半衣着暴露,他却从头到脚笼着一袭宽大的黑衣。唯一露在外面的耳颈,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苍白,看起来异常冰冷。

老人第一个说话,“赤魃,你总是来得最迟。”

“谁知道要突然议事。”赤魃不以为然,在阿兰朵身边的空位坐下,望了一眼银面具的男子。“以后别用药尸找我,恶心的很。”

阿兰朵冷笑一声,“你去向不定,又从不告知下人,若不是乘黄大人有法子,谁寻得到你。”

赤魃看她俏面冷横,本来有气,心念一转又邪邪一笑,“是我不对,新近得的女奴还有几分滋味,被打断了难免不太舒爽,说错了话。”

阿兰朵如何听不出他在炫示,娇容越发难看,“三位护法只有你最张狂,什么都不放在眼中,是不是看阿娘久未出关,就将自己当做教主了。”

神教规矩极大,尊卑不可逾,这一句扣上来,纵是赤魃也变了神色,“阿兰朵,教主闭关期间灭黑夷,平恶水部,哪一桩不是我亲力而为,你这般污我是什么意思,你瞧不得我,我就避远一些,难道连这也犯了你。”

阿兰朵被他一窒火气更旺,但也明白自己失言,见旁人一声不出,再吵下去有害无益,硬生生强抑了话语。

老人这时方咳了一声。“好了,这一次聚议是为中原人的事,不要扯太远。”

气冲冲的怒颜另有一番妩媚,赤魃隔了一阵也颇有些心痒,舍不得再斗口,就坡下驴,“依灭蒙大人议事,中原人如何?还有不长眼的蛮子敢来?”

灭蒙天生的老相,神色总似沉郁愁苦,“有个王侯之子犯了大罪,他逃到昭越,希望能获神教之助,免于回去受刑。”

这倒是一个意外,赤魃啧了一声,“中原人自己作乱,居然想仰仗神教来庇护,真是稀罕。可惜打错了算盘,谁有兴致管他的死活,叫他滚出西南。”

灭蒙做了一个手势,两名壮奴抬着一个檀木托盘上前,揭去覆在盘上的障布,万道金光耀目而出。

一尊高过两尺,足金铸成的黑翼蛇神出现在众人眼前,通体金光流灿,典雅厚重,双翼伸展,威势十足,无论是形态或金子的份量都足堪为至宝。

昭越盛产银矿和宝石,金子却是少见,这尊神像精致辉煌,宝光四射,几乎让人立时想据为已有。阿兰朵不由自主的睁大美眸,一身的银饰被衬得暗淡无光。

赤魃也惊住了,他托起金像一掂,沉甸甸的份量让他禁不住脱口,“好家伙,怕有百斤。”

戴面具的乘黄注视了半晌,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又僵又冷,听得人发悚,“我们与中原人向来不睦,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

阿兰朵看得心醉神迷,忍不住赞道,“太美了,竟然是黑神的金像,足可做本教的镇教之宝。”

灭蒙是最早看过金像的人,反应沉稳得多,“这是其中之一,那位中原人说为了表示诚意先送过来,还有一大批宝物,如果我们应允再当面奉上。”

赤魃明显兴奋起来。

乘黄戴着银面具不显神色,话语更为阴沉,“他想要神教做什么。”

灭蒙的话语不紧不慢,“据说他犯的罪甚重,皇帝派了多位暗使捉拿,他想入教躲避。”

阿兰朵从金像上抬起眼,愕然道,“仅仅如此?让他入教就可以得到宝物?”

灭蒙点了点头,“此事尚无先例,必须我等共同商议。”

赤魃已然动了心,当先道,“既是如此,随便找一处寨子安置,万一有追杀的过来,本教允诺保护就是。”

灭蒙脊背微佝,双眉蹙起,“他认为中原皇帝的暗使厉害,唯有神教是安全之所,又怕我们拿了黄金不守信,坚持要在教内获得庇护。”

赤魃嗤了一声,神情骄傲又轻蔑,“中原人果然胆小如鼠,生性这般懦弱。”

乘黄不为黄金所动,反而多了置疑,“中原人狡诈,或许有什么阴谋。”

赤魃不以为然,气势昂扬,“能生什么祸事,进了昭越,这些人的生死尽在本教掌中。”

阿兰朵仍在赏玩神像,对黄金越看越爱,一条肋生血翼的金色小蛇从她袖中溜出,在神像上好奇的游走,阿兰朵欢喜的搔了搔蛇身,“你也喜欢金子?”

这只金色的小蛇在血翼神教被视为黑神后裔,极获尊祟,灭蒙难得的笑了一下,“圣蛇有灵,这神像与它如此相似,自有感应。”

乘黄挑起障布甩过去覆住金像,金蛇从布中游出来,对着乘黄咝咝的吐息,显露出威慑之意,似乎相当不满。

“不要被一块破烂金子迷了眼。”乘黄冷冷道,“一出手就以重利相诱,谁知道是何等用心。”

阿兰朵被扫了兴致,生出几分不快,不过乘黄脾气怪,又兼祭司一职掌管神潭,不宜贸然得罪,她冷着俏颜将金色小蛇收回了细腕。

赤魃天生悍勇好战,一不顺耳就全无顾忌的嘲笑,“莫不是你在殿里躲久了,什么都怕得慌?不过是几个中原人,又不是军队,入了教想捣鬼等于自寻死路,要杀要剐轻而易举,能弄出什么花样。”

阿兰朵本来对赤魃怨气犹存,听得这几句,倒觉得他比阴阳怪气的乘黄还是更为顺眼一些,秋波掠了一眼,樱唇半翘不翘,平添三分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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