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宁(6)

喻珩:“你若是闲,我送你去军营里练练。”

谢清檀摆着手,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用不用,哪能劳你操心。”

等进了屋,喻珩自顾自地看着信件,没理他。

谢清檀大喇喇地坐在小几上,喝了一口茶,砸吧着嘴说:“你这庐山云雾都凉了,没味道。”

喻珩斜睨了谢清檀一眼,嗓音清凉低颤,有些醉人,“那你有本事别喝。”

谢清檀尴尬地笑了一声,从小几上跳下来,坐到喻珩旁边。

喻珩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

谢清檀又只能收了笑容,手脚无处安放似地,又离远了些坐。嘴里说道:“你说你这狗脾气,除了小爷我谁受得了你。”

喻珩将看完的信件销毁之后,瞥了眼谢清檀。

轻啧了一声,道:“你怎么还没走?”

谢清檀张大了嘴,仍觉得不可思议,指尖对准了自己,不停戳着问道:“小爷我这么善解人意,心地善良,好心陪你叙旧,你竟然,赶我走?!!”

喻珩拍拍谢清檀的肩膀,难得露了笑脸,更显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嘴里却不留情地吐出了三个字,“不需要。”

正说着呢,外面有人通秉,说少夫人来了。

喻珩似才想起这么个人,脸上的表情淡了,斜鬓如飞的眉眼有些狭长,眼神漆黑如墨。

说道:“让她进来。”

喻珩又重新坐了回去,谢清檀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好歹规矩了些许。

萧姮是听泓彤说,有人看见将军回来了,想着今日便是归宁日。

想着,哪怕喻珩不去,这出门还得报备一下。

于是萧姮就来了。

进了书房,才发现还有人在。

说起来,这应该算她第二次见到喻珩了,他穿着还未换下的官服,腰身劲瘦,却很有力量,肤色算不上白,眉峰凌厉,鼻梁高挺,像一把弯钩,嘴唇偏薄,却红地不可思议。

哪怕站在对立面,萧姮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当真当得起长安第一公子的名头。

喻珩抬眼看去,说实话,这几年在外行军打仗,早已忘了女子是什么模样,偶尔听底下的兵将说几句荤话。却总觉得提不起兴趣。

在他的意识里,女人是一个很麻烦很累赘的生物。

但这并不妨碍女性作为一个漂亮的观赏物。

比如他眼前的这位,喻珩想不出什么形容,只觉得好看,原来世间也有这般娇媚的女子,娇弱的,不可思议…

两人视线交汇了一下,却双双移开了眼。

萧姮:“今日便是归宁日,我来跟你报备一下。”

喻珩眉眼不动:“待会我跟你去。”

话题进行到这,似乎又安静了下来。

萧姮颔首,打算退出去。

只见原本坐在一旁安静的人,立马站了起来,迎着萧姮坐下。

那人身量矮些,看着年纪比喻珩小了些。是个爱笑的,看起来爽朗的很。

“嫂嫂快坐,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谢清檀,御史大夫的小儿子。前几年跟着喻哥一起打仗的。”说着特意坐直了身子,看起来,有那么一丝魁梧的意味。

“嫂嫂别看小爷长的这么俊朗,小爷我打仗可很是威风呢。”

萧姮意思地捧了下场面,点着头心不在焉道:“是吗。”

谢清檀:“那是,嫂嫂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就是不知像喻珩这样的臭脸,怎么跟嫂嫂认识的?”

说完,谢清檀回头看了眼,发现喻珩早就走了。也不在意,只顾着和萧姮说话。

萧姮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有些招架不来,“喻珩没跟你说,我爹和喻家颇有些渊源。”

谢清檀了然地问了句,“你爹难道是萧辙?”

萧姮点了点头。就发现谢清檀貌似用一种,很是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说着,似鼓舞打气地说了句:“嫂嫂不用担心,你这么人美心善,小爷会保护你的。”

“你要保护谁。”

喻珩已经换完了衣服,挽着袖口,漫不经心地问。

谢清檀站起身,打着哈哈:“没什么,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谢清檀出了大门,喻珩清了清耳朵,总算安静了。

率先走了出去,步子飞快,翻身上马,干脆利落。

萧姮翻了个白眼,越发不着急了,慢悠悠地走到了马车旁。

只听见耳边嗤笑了声,就看见喻珩一夹马肚,飞驰了出去。

连带着,马车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没一会,萧府到了,门外却没人来迎。

萧辙是压根没想到喻珩回来,而萧夫人也就是孔氏更是懒得动那个力气。

等进了屋,丫鬟通秉后,才看见萧辙匆匆迎了出来。

语带歉意:“招待不周,还望将军海涵,里面请里面请。”

喻珩率先进去,似乎从未考虑到他的“新婚妻子”是跟他一起的。

大堂里,孔氏,朱氏都在,就连许久没见的便宜姐姐萧沁和游手好闲的二哥萧璠也在。

几人各怀鬼胎地入了座,开始上菜。

喻珩全程没说几句话,态度可以说是目中无人极了,早早落了筷。

逼得没法子,大家也只能停了嘴。

眼看着喻珩转身就想走,萧辙逼不得已拱着手,抢在喻珩要走之前说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将军谈谈,不知将军可否移步?”

喻珩咧了咧嘴:“不可以。”

萧辙噎了下,硬着头皮道:“还请将军跟皇上说道说道,让皇上通融一下,可否派个帮手给我?”

喻珩勾了勾嘴角,眸光溢彩,掸了掸衣袖道:“萧太傅不是一向只手通天,指鹿为马吗。我相信这点小事,对太傅你来说,肯定不在话下。”

说着笑得越发张扬,拱手道:“告辞,不必送了。”

萧姮眼瞅着喻珩自己走了,总觉得留在萧府面对这一家子心思各异的人,还不如回将军府呢。

刚抬脚准备走呢,被萧辙一把拽了回来。

“你给我站住!”

萧姮冷着眼看萧辙。

萧辙干咳了声,说道:“你去跟喻珩求个情,如今我在皇上面前是说不上话了。”

萧姮:“父亲你都没有办法的事,我能有什么用。”

萧辙急了:“你不是他夫人吗?枕边风不会啊!”

萧姮讥讽地扬着眉尾,戾气横生:“一个仇人家的女儿,他又怎会与听我的枕边风。”

萧辙没了法子,“那你说怎么办?”

一旁不说话的萧沁开了口,“这枕边风得看谁吹才有用,换一个人不就行了。”

萧姮犀利地看了过去,萧沁挑衅地勾起了嘴角。

“你是想…”萧辙不敢说下去。

“我要入将军府。”萧沁的声音志在必得。

第5章

正是倒春寒,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窗棱上有些许水珠。天地间苍茫茫一片,氤氲着水汽,有些许朦胧。

萧姮坐在窗边,发着呆。

其实她一度觉得自己甚是幸运,至少生活丰衣足食,顶着太傅嫡女的名头免了许多刁难。

虽然后来母亲对自己越发严厉,琴棋书画样样都得精通。

就连茶艺制香,骑射绣艺,一样也不能落下。

但她还是觉得庆幸,最起码,她能学到好多东西。

那个时候,父亲总是很忙,但至少,偶尔会还看望她,给自己带绿豆糕,虽然萧辙永远也记不得自己不喜欢吃绿豆口味的东西。

身为萧府嫡女,萧姮从很小就顶着巨大的压力,母亲的戒尺曾经是萧姮挥之不去的阴影。

印象最深刻的大概是她五岁那年,孔氏带萧姮去祖母家住上几天。

那个时候年岁小,记不得路,所以去哪都得跟孔氏在一起。

正当几个姑婆舅母聚在一起闲话家常的时候,孔氏总喜欢炫耀自己的长女。便让萧姮当场作一首诗。

原本那天萧姮是可以作出来的,只不过小孩心性,被屋外同龄的嘻笑打闹的孩童吸引了注意。所以萧姮一下失了言语。

孔氏觉得丢面,讪笑着解释,却狠狠剜了萧姮一眼。

那个时候在萧姮眼里,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以为这是一个小失误。言语稚嫩地跟大家道了歉,便将此事忘到了脑后。

等到了傍晚,孔氏难得地帮萧姮蒙上了手帕,说要陪萧姮玩捉迷藏。

小孩子天真,高兴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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