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千秋(103)
霓裳含羞一笑,眼里泫然有泪:“妾身想着能替殿下生个一男半女,就怎么也得把身子 养好。殿下看妾身,是不是胖了?”
司徒锦微笑着打量她:“是胖了,今晚孤在你这里歇息。”
“谢殿下。”霓裳抹了泪,依偎进他怀里。
司徒锦晃了晃神,将霓裳抱紧些,闭上了眼。
他只需要人给他生下后代,只需要皇位稳妥地落在他手里,其他的他没什么想要的。
嗯,没有其他想要的。
“主子。”正要睡着的时候,外头的金刀却突然喊了一声。司徒锦皱眉坐起来:“急事 ?”
没有急事,金刀不会这样没规矩地打扰他。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
霓裳也被吵醒了,委屈地看着他。司徒锦安抚她一二,起身披衣打开门。
金刀皱眉道:“主子,有消息传来,说太子妃离了洛阳,一人一马,不知道去了哪里。 ”
司徒锦皱眉:“一人一马?”
“是。”金刀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太子妃身上的毒还没有解。”
“金刀。”司徒锦眼睛微眯,看着他道:“孤有没有说过,从她走的那一刻开始,她便 不是太子妃,只是大晋的升国公主。”
金刀跪了下去,低头不语。
司徒锦沉默了半晌,问:“那毒还有多少时日?”
“两个月。”
“既然如此,你便没必要在半夜打扰我。”
“属下知错。”金刀抿唇,心里叹息,主子的心思就是难猜,当初是他说的,关于升国 公主的消息,都要转达给他,现在怎么好端端地又翻脸了。
关上门,司徒锦继续躺回床上。旁边的霓裳却坐了起来,皱着秀眉道:“是关于那位主 子的事情么?”
司徒锦有些烦躁:“怎么?”
霓裳咬唇,低声道:“殿下每次遇见她的事情,都会失控。”
司徒锦一愣,继而将人拉着躺在自己胸前:“没有的事情。”
霓裳委屈地红了眼:“您…很多次同妾身共枕,半夜呢喃的都是她的名字。殿下,妾身 的心是肉做的,也会小心眼,会疼。”
瞳孔微微睁大,司徒锦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道:“你们都误会了,孤心里,她没有那 么重要。只是身份贵重罢了。”
“真的么?”霓裳抬眼问。
“嗯,睡吧。”司徒锦叹了口气,闭上眼。
好不容易快出吴国边境了,大晋帝王的心情那叫一个轻松愉快。千秋忍不住翻白眼:“ 你这脸一路上阴了半个多月,怎么现在又阳光照大地了?”
韩子矶道:“可以回自己的国家了,朕高兴不行么?”
千秋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是高兴了,我可不高兴。”
“嗯?”韩子矶戳戳她被养得水嫩嫩的脸:“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废话,回去又要面对他的三宫六院那么多妃,还要养胎,要生孩子给他,是个人就不会 多高兴好吧?
拉开车后面的小窗帘子往后看看,师兄还是跟着,那一身青色的长袍随着骑马的动作上 下飞扬,真是好看。
她多希望师兄能恢复视力啊,这样他就可以看见自己有多好看了。
看着这丫头这动作,韩子矶眼睛眯了眯,拎着人过来就把帘子放下了:“你这是要当着 朕的面表达你对其他男人的依依不舍?”
千秋扭过头来:“你还当着我的面去睡其他妃嫔呢,我说什么了我?”
韩子矶抿唇,且不说他到底睡没睡这个问题……“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点?”
“哦,对不起啊,是宠幸。”千秋翻了个白眼:“我真后悔换身子的时候怎么没把你给 阉了。”
下意识地夹紧双腿,韩子矶瞪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想法!”
千秋冷哼一声道:“我讨厌种马一样的男人。”
你才种马呢,你全家都是种马!韩子矶咬牙,偏生不好解释。他要是给这丫头说他没宠 幸过其他人,那这气死人不偿命的笨蛋一定会说:“跟那么多美女同床都没有宠幸过?你是 不是不举啊?”
为了不要气着自己,他还是决定咬牙背着这黑锅。
不过…
怀里的人软软的,生起气来又浑身是刺,肚子里也还有他的孩子。他回去就老老实实跟 她过日子好了,省得她总是想带着他的龙子跑路。
他师兄这个心腹大患,过了边境应该也就不存在了吧,真是前途一片大好。
“皇上,有人送来升国公主的印鉴和信。”楚越追上马车,策马在外头轻声道:“臣看 了,是真的。”
未晚?
韩子矶连忙坐直了身子,掀开车帘将东西接了进来。
“写的什么?”千秋好奇地凑过来看。
“未晚在前面越城的客栈等我们。”韩子矶皱了皱眉:“她让我们小心,尽量选择扎营 ,不要住客栈。”
千秋浑身一凉,皱眉道:“有人要害你?”
韩子矶皱眉想了想,摇头。
☆、第九十五章 这一剑,他日定当奉还
他不知道谁要对他下手,可是还在吴国境内,司徒锦就必然会保护好他。未晚在大晋境内的小镇上等他,意思就是让他在踏入大晋的时候小心。
韩子矶捏着信纸心里想着事情,千秋却好奇地道:“说起来,未晚跟那司徒锦,怎么跟 和离了似的?这么久了,没听见司徒锦提未晚一句,也没听见未晚提司徒锦一句。”
帝王冷哼:“司徒锦卑鄙无耻,拿未晚来威胁朕退兵,你觉得未晚还会原谅他?”
千秋垮了脸,小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们男人怎么都那么无耻?”
韩子矶很想说,别殃及池鱼行么?他哪有司徒锦那么无耻?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最近做的 事情,气势就小下去了,只伸手摸摸她的肚子。
一路上行军更快了些,韩子矶按照未晚说的,一直扎营于千军万马之中,也不会给了人 可趁之机。终于跨过边关的时候,千秋回头看了一眼。
“师兄保重。”
姬一命肩头上落了不少的雪,白布遮着的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伸手朝她挥了挥, 而后调转了马头。
千秋觉得鼻子酸酸的,师兄送她这一路,当真是没说多少话,可是她总觉得一路他都在 ,随时回头看,背后都有他。这种安心踏实的感觉,让她很感动。
“还没看够?”旁边的人发话了,一把将她抱回了马车,伸手捂着她有些凉的双手:“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以后想他,派人来吴国接他就是了。”
千秋吸吸鼻子,郁闷地道:“你不懂,我总觉得欠了师兄什么东西,没有还。”
姬一命常说:“千秋,人活着可能会想要很多东西,但是无论多么贫穷,平安喜乐,与 爱人白头,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她问:“那你幸福么?”
他会转过头来,用看不见的双眼望着她,微微一笑:“现在很幸福。”
扁扁嘴,真想哭。千秋抬头想跟韩石头说点什么,那张好看的脸却突然在面前放大,紧 接着她的嘴唇就被咬了。
“嗷!”咬得疼了,但是没破,千秋气急败坏地道:“你是狗啊!”
韩子矶轻哼一声,低头又咬了她一下,舌头顺着唇瓣撬开牙关,狠狠地吻着她,吻得怀 里的人没了脾气,软绵绵地靠着他了,他才松开她,淡淡地开口:“汪。”
千秋:“……”
跨过吴晋边境,韩子矶更加小心了些,一边派人去接未晚,一边护着千秋慢慢前行。
未晚在越城的客栈等了许久,见他们终于来了,不由地松了口气。
皇兄不会武功,千秋怀着身子。身边的护卫又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们,所以她不放心 ,要亲自来。司徒锦身边的护卫,也就一个金刀武功深不可测,其他的她还是有点把握的。
“未晚!”远远看见她,千秋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一蹦一跳地就往这边跑了过来。
未晚连忙伸手接住她,看了看她这圆滚滚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皇兄待你极好。 ”
千秋瞪大了眼,捏捏自己脸上身上的肉,垮了脸道:“都是他害的,一路上给我介绍各 地小吃啊佳肴啊,害得我吃多了。”
“怀着身子,自然该补补。”未晚看皇兄正在布置守卫,便扶着千秋往楼上走:“本来 以为再次见你们,定然是要在一年之后的吴晋国会,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