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宠妻日常/将门宠媳+番外(8)
贺龄音忙道:“既然已经办过,就不必补办了,妾身脚伤了也不方便。”
“也是。”武铮忽地靠近了她的脸,“那我以后再把揭盖头补回来。”
贺龄音因为这霎然接近的脸而吓得双颊一红,默默地往后退了些,心念急转间,便趁着说起脚伤,楚楚可怜道:“只是妾身现在脚已崴伤,怕是不能即刻圆房……”
武铮挑眉:“你当我什么人啊!你先好好养伤,伤好了再说。”
贺龄音心下一松,趁势道:“既如此,妾身就搬入北院好好静养,等脚养好了……再来伺候大将军。”
这时候,有个士兵在帐外高声道:“将军,校场出了状况,风将军请您过去一看!”
出于武将的天性,武铮听到有情况,下意识便抬步欲走,走了两步才想起营帐里还有别人,忙看向贺龄音。
贺龄音温柔一笑:“将军去吧,妾身在这里等将军回来。”
武铮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
武铮一走,贺龄音缓缓呼出一口气,才算松下心头的弦。
从知道武铮便是她的夫君,她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她不知道武铮是否如传闻那样暴戾可怖,也不知道武铮是否如她眼前这般大度温和,在没有深入了解武铮之前,她始终是提着心吊着胆的,生怕说错话、做错事。
更为可怕的是,还是即将与他圆房……与一个并不熟悉也不倾慕的高大威武将军圆房,她不敢想会是怎样……
幸而,自己这次扭伤了脚,可以暂缓些时日。
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脚腕的隐隐作痛也是舒服的了。
武铮再次踏入营帐时,一并带来了贺叔与纪嬷嬷。
贺龄音高兴地唤道:“嬷嬷、贺叔!”
只是,在看到纪嬷嬷被包扎过的右臂时,一腔喜悦顿时变成了揪心:“嬷嬷,你怎么了?!”
纪嬷嬷挤出一个笑:“小姐别担心!嬷嬷只是伤了手臂,已经上了药,不碍事。”
武铮道:“我刚刚已经问过了,你那架马车失控飞奔出去后,纪嬷嬷着急去追,没注意身边的劫匪,直接从持刀的劫匪身边奔过,所以被劫匪划伤了。”
贺龄音一听,眼泪便掉下来了:“嬷嬷,对不起,我不该……”
纪嬷嬷看着她长大,在她心里,纪嬷嬷犹如她奶奶一般,她带上纪嬷嬷陪她千里奔波已是感到愧疚不已,如今又连累纪嬷嬷受伤……
“小姐啊……”纪嬷嬷也眼泪涟涟。
武铮看着她们定有话要说,便带了贺叔先出去。
没有外人了,纪嬷嬷忙奔到贺龄音身边,她尚且不知贺龄音脚腕扭伤,贺龄音端坐在床上,也没显露出来。
“怎么办啊小姐,你跟嬷嬷一起回去吧,去皇上面前请罪,宁可被休了也别在这可怕的地方再多待上一天!”纪嬷嬷心惊胆战地回忆起遭遇劫匪的事。
那些救他们的将士还说那些都只是小阵仗,在北疆是常有的事。
她简直要吓死了。
这北疆可太乱了!
小姐在这样的地方,如何保全自己?!
若是这样,还不如被休了!
贺龄音苦笑,皇上御赐的姻缘,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天威之下,恐怕就不是她一个人的生死了。整个贺府的倾覆,也只在一瞬之间。
她怎么样不要紧,但她不能连累爹娘,不能连累哥哥,也不能连累贺府其他无辜之人。
“好了,嬷嬷。别担心。”她笑着安抚纪嬷嬷,“我是嫁给大将军,我是将军夫人。北疆再乱,我也是最安全的。”
纪嬷嬷仍有些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贺龄音摇头,“我不要做下堂妇,丢我们贺家的人。”
触怒龙颜这种事纪嬷嬷还没想过,但是“下堂妇”这三个字,倒是立刻警醒了她——
震北大将军的下堂妇,谁敢要啊?
小姐拖到了十八岁,提亲的人本来就少了很多,若是这次被休,往后一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想到这点,纪嬷嬷立刻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才道:“小姐,陪嫁的东西还有你的日常衣物都没丢,如今正放在府衙,要不要搬过来?”
贺龄音想了一瞬:“嬷嬷,你先出去吧,和贺叔在外面稍等一会儿。将大将军请过来。”
“好。”纪嬷嬷连忙应了,赶紧出去请武铮。
不多时,武铮便进来了。
贺龄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纪嬷嬷手臂受伤,她自然不能叫负伤的嬷嬷来服侍自己了……
武铮自然也想到了这点,进来便说:“你还是暂时住在军营吧。”
贺龄音踟蹰:“可是……”
“军营重地从来不许闲杂人等驻留,要是你身边的人,那当然是信得过的,要是在北疆临时找一个,便不是很信得过。”武铮道,“既然纪嬷嬷不能伺候你,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北院,只有我来了。”
武铮因平日下惯了命令,所以这会儿普普通通的安排落入贺龄音的耳朵里,也成了不容置喙的命令。
她哪里敢再反驳,只好委委屈屈地点头了。
武铮又道:“那我就叫他们把你平时用的东西搬过来了。”
贺龄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个假笑:“全听将军安排。”
武铮便出去吩咐士兵跟着贺叔与纪嬷嬷前去搬东西。
旋即又回来,问贺龄音:“你累了一天了,昨天也没睡好,要不要睡一会儿?”
贺龄音沉默了。
她不想睡,她想洗澡。
非常想。
第6章 委屈
贺龄音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不舒适。
在家中,她每日必盥洗沐浴,哪怕在寒冬腊月也不例外。而这一次,因为昨日遭了劫匪,不得不在山洞里宿了一晚,别说沐浴了,连洗脸都没有机会。
她迫切需要将全身收拾干净,否则她浑身不自在。
纪嬷嬷他们已经去搬东西了,东西搬过来,她就有了换洗用具和衣物。
而此刻的麻烦是——
她一个人换衣沐浴,行吗?
顿了一晌,她怯怯弱弱地看了武铮一眼,咬唇道:“将军……铮、铮哥,能否派人给妾身烧一点热水,妾身、妾身想盥洗沐浴。”
脚伤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就算一个人沐浴确实不便,她也不可能等到脚伤好了再沐浴,那比杀了她还难受,所以……权且试试吧。
武铮一顿,显然才想到这个问题。
他打量着娇柔又负伤的贺龄音,怀疑道:“你可以?要不然过两天吧,我赶紧给你找个丫头。”
不行,一天不洗澡已经是极限了……贺龄音头一次这么坚定地摇头:“我可以的,请将军为我准备。”
“好。”武铮想了想,便应了下来,出去准备了。
军营里分了几个区,每个区都有一个公用的水房,士兵们或在水房洗澡,或休息时自己去军营外的山野湖泊洗。水房也只在寒冬腊月会烧热水,初春是没有的。
武铮虽然是大将军,但是日常生活与底下士兵们无异,所以自然没有预备什么单独沐浴的木桶之类的物什。
倒是风驭因为是姑娘家,向来都是在自己营帐内洗澡,因此备有一个浴桶。
不过,武铮可不想贺龄音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姑娘,可不能因为嫁了他就跟着吃苦。
所以,他走出营帐,一边让人去烧热水,一边亲自去市集上买浴桶。
贺龄音安静地等了很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武铮才单手提着一个大大的木桶走了出来。
已经等得恹恹欲睡的贺龄音顿时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倒不是惊诧武铮可以单手提起那么重的木桶,她惊诧的是,武铮贵为大将军,居然亲自给她提木桶进来。
而且这暗紫色的木桶一看便是新的。
他特意去给自己买的么?
这时,外面又有士兵通传,说他们已经从府衙搬东西过来了。
“搬进来。”武铮将浴桶放在了一旁。
然后,一箱一箱的东西便从外面抬入,原本空荡荡的营帐很快便显得有些拥挤……
贺龄音也不想带这么多的,这已是尽量精简的成果了,只是带了平时必须要用的胭脂膏霜、喜欢的衣物、爱看的书、经常把玩的小玩意儿……七七八八地一装,便是好几大箱子。
之前并不觉得多,现在放在大将军简洁的营帐里,便显得给他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