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仪公主+番外(67)
云仪陪齐皇后守了半宿,夜半时云安帝醒了过来。
“陛下!你醒了……”
齐皇后红着握住了他的手,云安帝想抬起右手,却发现自己抬不起来,他手指微弱地颤着,呼吸急促:“让……王禧抬笔过来,朕要下旨……”
他声音太弱,齐皇后是将耳朵凑到他唇边才听清楚的。
王禧端了笔墨过来,云安帝现在根本无法动弹,是握不了笔的,只能由他口述,王禧一笔一字地写上去,再盖上玉玺。
“再召庄丞相和齐侯进来……”
云安帝昏迷时,天子近臣都跪在了殿外,若是他当真不测,太子又找不回来,他们便只能拥立新帝了。
云安帝一醒,便传召了丞相和齐侯进去,有臣子私下猜测云安帝是不是要改立储君,交代大事了。
齐侯才进去,便见到胞妹眼睛通红坐在云安帝的床边,他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便随丞相跪在云安帝面前。
“王禧,将朕刚拟的旨拿给他们看看……”
“是。”
王禧将圣旨展开到二人面前,庄丞相和齐侯都有些惊讶,万万想不到云安帝竟下了这样一道旨意。
“毅王性格懦弱,耳根子又软,易受人掌控,实不堪登上大宝……恒王心机深沉,这次太子遇难,他的嫌疑最大……朕是觉不会将帝位传给他。朕子嗣单薄,用尽毕生心血教养太子……就是想让他日后为君,两位卿家应是看在眼里的……你们继续让禁军到落桦山搜寻太子下落,朕这次虽醒了,可……心底也清楚撑不了多久,朕命你们为辅政大臣,辅佐云仪监国……”
交代完政事,他又看向了云仪。
“仪儿,你过来朕这儿,逸儿现在不在了,你是他的妹妹……该为他挑起这个重担,政事上若有不懂,可问……辅政大臣……”
云仪握住他的手,泣道:“父皇,您还不能倒下,宋竹已经派人去找他二叔宋杰了,他的医术那么好,定能将父皇的病治好的……”
云安帝对云仪是愧疚的,她前两次坎坷的婚事是他给她赐下的,好在她如今嫁对了人,他也不担心他去后,她的夫君会苛责他。
他下了一个决定,“若是朕去了,太子当真回不来了……王禧你就将朕放在承光殿暗格中的那道圣旨拿出来。”
王禧躬身答是。
朝中的事交待清楚后,云安帝的呼吸已经有些不稳了,陈太医急在他头上又扎了一针。
气血往上而涌,云安帝呼吸急促地抓住了齐皇后的手,“令萱……”
“臣妾在。”她握紧了他的手。
“朕和你有话说。”
齐皇后让陈太医留下,看顾云安帝的病情,其他人则退下了。
他喃喃地说着话,齐皇后低下头伏在他胸前,眼泪簌簌从眼角留出来。
胡太医跪在殿外,一直低头盯着自己的药箱,箱子里有他不久前研制的药丹,专为中风之人服用,可他还没有让药人试过,所以一直不敢奉上去。
可云安帝如今病情微急,若他当真去了,太医院医治圣上不力,还是免不了死罪。
他一咬牙,便从地上站起来,“公主,下官有药,幸许能救治陛下……”
王禧站在云仪身侧,闻言怒道:“为何刚刚不早说?”
胡太医心中忐忑:“这药还没试过,微臣不敢冒然献上去……”
云仪:“你先将药拿出来,让其他太医看看可有什么问题,若无的话就让父皇试试……”
胡太医将药瓶取处来控出一粒药丹,一众太医围着他,确认那药无问题后,才将药瓶奉到云仪手里。
王禧随云仪入殿,将胡太医献药之事报给了帝后。
“陛下,您要试试吗?”
云安帝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微微点头,齐皇后从云仪手里接过药,服侍他吃药。
他如今咽不下东西,那药卡在了喉间,齐皇后只能扶起他的身子喂他水喝,再轻轻拍他的后背。
齐皇后见他终于将药咽下去后,才扶着他躺到床上,陈太医探上云安帝的脉搏,脉像比刚才平稳了许多。
“娘娘,陛下服药后,身子比刚才好了些……”
齐皇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胡太医进献的药还未被药人试过,她刚刚心底也十分担忧云安帝吃了那药后,将他的身子弄得更糟糕了,好在那药是有用的。
齐皇后面色憔悴,云仪扶着她的手温声道:“父皇这儿由我守着就好,母后您去东殿先歇歇……”
“嗯,你父皇若是醒了,你记得差人到东殿唤我……”
“好。”
高嬷嬷从云仪手里接过齐皇后,扶着她去了东殿歇息。
齐皇后守了一晚,早就累得撑不住了,她靠上枕头就睡了,可因心里藏着事,睡得不是很沉。
听到殿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后,她便掀起被子起身,高嬷嬷此时正好将殿门推开:“娘娘!不好了!陛下刚刚吐了血,如今又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新文求收,过几天就会开!
《我又重生吃瓜了》
杜倾倾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每次重生都在吃瓜现场,瓜吃完,自己就先去了。
第一次死前,她吃到最大的瓜是自己的未婚夫和刑部尚书家的小姐在偷情,自己被未婚夫沉入湖底溺亡。
第二次死前,她吃到最大的瓜是皇后和宁王有一腿,自己被宁王一剑封喉。
本以为自己这苦命日子终于结束了,结果她又重生了,这次她又听到了一个大瓜――太子居然不举。
杜倾倾听完瓜,捂住嘴偷哭,觉得自己又要去了。
丰神俊朗的太子站在她身后,递给了她一张帕子。
杜倾倾脸色煞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反正重生后很甜就是!哈哈哈!)
第79章 见你
齐皇后披上外裳,就疾步而去。
陈太医正为云安帝施针,胡太医被宦官压在地上跪上,见齐皇后到后将头埋得更低了。他已做好若云安帝一去,他就撞柱谢罪的准备。
“娘娘莫急,陛下刚刚吐了血,反而是件好事。前些日子陛下患了咳疾,痰带瘀血,是肺出了问题,如今将瘀血吐出来,身体比起从前要好调理许多。臣刚刚替陛下把脉,脉像比以前稳健许多,应是胡太医刚刚献的药发挥了作用……”
陈太医年愈五十,话说得有些慢,待他将这些话说完,都过去了许久。
“给胡太医赐赏。”
王禧让小宦官将胡太医放下,亲自将他扶了起来,“胡大人,跟咱家下去领赏吧!”
“是。”胡太医全身留了一身汗,王禧扶起他时,顺手递给了他与一张洁白的帕子,“胡大人,先擦擦。”
“多谢王公公。”胡太医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紧跟在王禧后面去领赏。
齐皇后虽没说赏胡太医什么,但宫中赏赐人一下有规矩,半分都不可逾越。胡太医救治皇帝有功,按例该赏赐他一柄玉如意和一箱东珠。
……
云安帝的脉搏虽是稳健下来,但他却迟迟未醒。
宋杰是十日后由人护送到京城的,他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被人抬到了宫里。
云安帝的龙床围了一圈太医,都无法将他晃醒,云安帝的脸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凹瘦下去,齐皇后心急如焚,盼着云安帝能早日醒来。
宋杰望闻问切一番后,对云安帝的病情大致有了了解。
齐皇后问他可有法子将云安帝唤醒,宋杰道:“有是有,但……就看娘娘……愿不愿意用草民的这个法子。”
生死面前,齐皇后一向是拎得清的人,“你但说无妨!”
宋杰:“草民自小研习医术,对中风之症有一二涉略,游历南岭时见当地南巫族刮痧去瘀的习俗深感兴趣,便在那儿长住两年,学了刮痧治病的功夫。陛下是气急心血上涌才堵于颅中,草民用砭石替陛下刮痧,陛下兴许能醒过来,只是……草民要给陛下刮颅、颈、肩,他的头发……得剔了,草民才好下手医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动不得,何况他又是一国之君,宋杰要云安帝剃发才能刮痧治病的法子实在是惊世骇俗了些。
齐皇后问:“你可有生发之药?”
“草民研制过。”宋杰医术涉略很广,什么药都尝试着试过。
“那就照你说的来,若你将陛下唤醒,本宫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