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仪公主+番外(52)
“那公子您呢?”南浩问。
“我去一趟天师庙。”
南浩心中一惊:“公子,你也信那个天师的药可以救人。”
宋竹伸手握住了云仪的手,“我带殿下去探一探,看看天师庙的药是否真如那些人所说的真能救人。”
“公子!”南浩心中有些担忧,天师庙附近聚集的病人是最多的,去那里很容易染上疫症。
“南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为了殿下,无论如何,我都会去天师庙走一趟。”
宋竹将车帘放下,命车夫往天师庙的方向而去。
第61章 假药
天师庙每日都会聚集许多染上疫症的人到这里讨药,那药要连续喝上半月后,疫症才不会加重。
许多喝了药的乱民喝完药后,身上都不再发热,还有了力气。他们不像第一批染上疫病的人,因为没能喝上天师给的药,才过上几天就病死,尸体直接被人抬出去烧掉。
没有人想病死,所以洛城染上瘟疫的人都会到天师庙讨药,来为自己续命。
有天师给的药续命,天师的威望在乱民之中越来约高。
天师说什么,乱民就信什么,从没人忤逆过他。
这日,天师庙附近的乱民有几人陆陆续续的死了,引起了众人的恐慌。
天师派道童到庙中传话,道这是柔仪公主逃避祭天,瘟神大怒才夺人性命的缘故。
若柔仪公主迟迟找不到,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乱民们见死的人逐渐增多后,越发信服天师说的话,他们为了活命,在洛城到处搜寻柔仪公主,想让她祭天平息瘟神的怒火。
宋竹见乱民们手持画像到处找人,便派人过去询问,才知这群乱民是想找到云仪祭天。
若祭天有用的话,还要大夫做什么?
宋竹越发觉得这些乱民为了活命魔怔了,天师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且这天师怪会煽动乱民的情绪,还说洛城爆发瘟疫,死了那么多人,是云安帝德不配位,上天才降罚。
云氏皇族当年本是前朝臣子,太/祖皇帝带着手下的武将起义后,才推翻前朝坐稳皇位。
云氏得位不正,上天不满的流言在洛城传得很凶,乱民身染疫症,听了这些流言后,对云氏越发怨恨,便将这些怒火发泄到了柔仪公主和云安帝身上。
这些流言也就唬弄得了那些乱民,宋竹却不信这些,那些流言的背后定是有人在刻意操纵,才传播出去的。
乱民信奉天师,天师就是这场流言最好的传播者,此事还涉及到了前朝,前朝的血脉如今尚还在云国,就是差点成为云仪夫婿的清河王。
洛城如今瘟疫横行,清河王还在背后搅动风云,他恐是想借这场瘟疫,让云安帝失去民心,自己好登位复国。云仪现在绝对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恐她一出现,那些乱民就会疯了般抓她祭天,宋竹带云仪去天师庙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天师庙从前的药能压制疫病,可现在死了好多人后,天师就将原因丢到云仪头上,宋竹猜测是那药出了问题。
他得亲自去天师庙去看一看,至于云仪,他得将南浩召过来,让南浩替他照顾云仪。
南浩才休息了两天,便被宋竹叫回了洛城,他为惹麻烦,是易容后才从澄县过来的。
宋竹吩咐好南浩照顾云仪后,便一人去了天师庙。
他道自己的夫人染了疫症,他是来这讨药后,庙里的人给了他一碗汤药。
他尝了一下,里面就是掺杂了面粉和金钱草,连药都算不上。
宋竹直接将药倒在了地上。
有人大惊:“你做什么,这可是天师给的救命药啊!”
宋竹冷哼一声:“若是真能救命,那这些日子为何还会死那么多人!你们再好好尝一尝,这里面就只是擦了面粉和金钱草,能救人才怪!”
那人不信,低头尝了几口碗中的药,越喝越觉得宋竹说的是对的。
庙外有人躬着身体喝完药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有人去到他鼻前一探,已经没了呼吸,他张口一叹:“又有人死了。”
他都不知道手里的这碗药,还有没有喝的必要了。
宋竹望着这些人越来越昏暗的眼神,继续道:“我自小学医,他们往里面煮的是什么,我还是尝得出来的,我若今日拿了这碗假药给我夫人喝,那才是害了她。你们若是不信我说的是真是假,便来几个人跟着我下山,我用面粉和金钱草煮给你们看看,我煮的和天师给你们的假药有何不同?”
有一群人半信半疑,跟着宋竹下了天师庙,尝了宋竹煮的东西确实和天师给他们喝的药味道一模一样。
当即有人拿着锄头和大刀去拆天师庙了,这些乱民从前视天师为救人的神使,眼下天师的形象在众人面前坍塌,自然一个二个恼怒不已。
方一山闻讯赶来,看着自己的天师庙被乱民砸烧成废墟后,被气得胸口堵得慌。
他身上还穿着灰色道袍,站在乱民面前解释道:“你们听我解释,我给你们的药是真的,要不然为何你们之前喝了我的药,能够压制疫症呢?”
有人问:“那从前能,为何现在不能了?”
方一山叹道:“我不是说了吗?是因为公主逃避祭天,瘟神才大怒的。”
宋竹冷笑:“别听他胡扯!自古以来哪一场瘟疫,不是有人研制出药方来才解了疫症的。远的不说,就说去年邺州那场大疫,是宣州的宋杰制出药来,才救活了那儿的百姓的。你从前的药能救人不假,可如今不能救了,是那真正的药没了吧?”
方一山稳住心神:“什么药没了,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做的药从头到尾就没换过。”
宋竹猜出了他会狡辩,笑道:“天师总说自己是神使,是到洛城来解救百姓的。你若想证明自己的药不假,那你就待在这里染上疫病,喝你自己的药,看到底真的能不能救人了?”
“为什么我要以身试药?你怎么不试?”方一山只觉这人难缠,心虚地反问他。
宋竹轻声一笑:“这药是天师做的,又不是我做的,是你说这药能救人的,你总要证明给我们看看吧?”
“他说的对!”
“你要是不喝,就证明你说的是假的!”
……
乱民倒向了宋竹,要求天师喝药,证明药的真假。
方一山岂会和这些乱民一直待在这里染上瘟疫,他甩了甩身上宽大的道袍,“我做的药,你们爱喝不喝,不喝就等着死好了。”
有一半的人又犹犹豫豫起来。
宋竹道:“你是心虚了吧?因为吃了你的药,反正死的人又不是你!”
方一山脸色一变:“胡说八道!今日这场闹剧,都是你这个刁民挑起来的,我这就去找州牧大人,说你妖言惑众,将你直接抓起来。”
“我可不是什么刁民。”宋竹将自己身上的官印取下来,示意给周围的乱民看,“我是澄县县令,你们看清楚了。”
“小小县令罢了,待我找了州牧大人,看你在他面前还敢摆什么官威!”方一山毫不惧色,他背后站着的可是清河王。
他侧身对身旁的棕衣男子道:“去将此事告诉廖大人,就说澄县县令以势欺人,烧了我的天师庙,让他给我个说法。”
棕衣男子叩首,骑马离开了此处。
宋竹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袖子,站在原地与他对峙,“你尽管去找你的人过来,我在这儿等着。”
廖庆禾赶到后,方一山朝他迎过去,指着宋竹在那里颠倒黑白,说他的坏话。
方一山才说了几句,廖庆禾就举起右手,示意他别说了。
廖庆禾朝宋竹走过去,方一山以为他会替他出面训他,谁知他却握住宋竹的手叫起了贤侄。
方一山愣住了。
他听后才知,宋竹的出身不简单,他父亲同廖大人一样是州牧之职。
廖庆禾轻拿轻放,和宋竹聊了几句话,就让人送他走了。
方一山看着自己身后砸烧成废墟的天师庙,有些气不过:“大人,你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他刚才一直煽/动乱民,让我喝药,证明真假!”
廖庆禾暼了他一眼:“如今这药是真是假,你心里没有数吗?”
“可他这一闹,那些乱民都不信我的话了,我这天师还怎么坐得下去了?今日这事,王爷若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