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仪公主+番外(29)
他有一次悄悄出门,看见她母亲被人推倒在地上,连绣品被踩脏受人欺辱时,也觉自己是个累赘,一点用也没有。
邺州城破那日,却是一直喊他累赘的母亲将他死死护在身下,抱住了他的性命。
后来,他被认回宋府,字也不认识,学问也不好,被族兄嫌弃时,心中难过不已。
宋竹最伤心地莫过于,别人嫌弃他是个累赘,会拖累人。
她救了他那么多次,从没骂过他是累赘。
小仪真是一个好姑娘,可惜再过一久他也许就见不到她了。
镖师是白水县人,驾着马车很快就带他们去到了附近最近的医馆。
医馆里只有一人在看诊,所幸看病的人不多,前面那老伯按着方子抓完药后就走了。
葛延给人看了一天的病了,来找他看诊的都是上了年级的阿婆阿爷,看都看腻了。
医馆忽来了一个姑娘来找他看病后,他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容色白皙秀美,与白水县晒得面色有些黑黄的姑娘不同,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葛延目光从她面上下移,见她右边的衣袖上染了红血,惊声道:“姑娘,你受伤了!”
宋竹看着这人一惊一乍的,忍不住道:“不受伤,到你这医馆来干嘛?你这医馆就只有你一人嘛?”
“师父带着其他人上山采药去了,就只留了我一人在这里看诊,怎么?公子是信不过我的医术?”
宋竹见他一直盯着小仪在看,心头不知怎的像火烧似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是信不过你这个人?有你这样一直盯着姑娘看的大夫吗?”
“她长得好看,我只是多看几眼不行吗?”葛延扫了他一眼,那姑娘梳的发髻是未嫁人的那种,他又不是她夫君,多管什么。
“不行!”宋竹大声道。
云仪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书生今天是怎么了,脾气这般大。
他拉住了云仪的手,对她道:“小仪,我们出去换家医馆。”
葛延不开心了,“这位公子你今天是来这闹事的吧?”
他就多看了他身旁的姑娘两眼,又没对她动手动脚,做什么坏事,这位公子就一副要炸毛一样。
云仪扯了扯宋竹的袖子,“宋竹,我胳膊疼得不行了,就在这家上药吧!”
看她清澈的眸子望着自己,宋竹哪能拒绝,只能陪她在这家医馆坐下,两眼一直盯着葛延,若是他做什么越界之事,他就直接与他拼命。
葛延拿把剪子直接将她的袖子剪了,见宋竹盯着自己,无奈道:“公子,医者眼中无男女之分,此刻我只把她看作我的病人,给她上药,你可否别这样一直盯着我?”
“我还是不放心,你把药放下,我来吧!”
此人给宋竹的映象太差,若是他如柳大夫般的人,他倒放心让他给小仪上药,可他一见小仪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宋竹会让他给小仪才怪。
葛延无奈得很,见医馆还排着其他病人,指着布帘那处,对宋竹道:“公子,你们可以进去里面换药,我给其他病人继续看病。”
“嗯。”宋竹拿起桌上的药罐和纱带带云仪去了里面的小屋。
他有血晕症,山医说这是心病,他要试着克服,之前给云仪换药,他都会先闻山医给他的药后,再给她上药,如今见到她胳膊上的血,倒没有向之前一样头晕眼花了。
云仪有些不自在,这小屋小得很,就只摆了一张木榻暂供人歇息,她坐上去后,宋竹坐在她身旁,将她之前绑的纱带一圈圈解开。
她侧对着他,他给她上药时,眉梢轻轻皱着,动作十分轻缓。
“若是觉得疼,你就和我说,我再轻一点。”
“这样就很好。”他已经够轻的了,那药有镇痛的功效,撒上后她便觉得没多疼了。
倒是他,眉头一直皱着,仿佛受伤受痛的人是他一样。
宋竹站起来,将纱带一圈圈绕在她胳膊上,最后用剪刀一剪,在她胳膊上打了一个结。
他这包扎的手法是和他二叔学的,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云仪换药都是由他来的,今日来这医馆那大夫一直盯着她看,宋竹心里不自在得很,才将这换药的事情又揽到自己手上。
“好了。”他声音低沉,如今站在她身旁,云仪除了闻到药香外,还嗅到了他身上的清竹之香,越发觉得不自在。
她轻轻嗯了一声后,从榻上起身走出小屋。
宋竹去到葛延那付了银子,带上她就走了。
他本想重新带她买条裙子的,云仪道不要浪费银子,让镖师驾着马车回了客栈。
云仪回客栈后重新换了条裙子,她原本想今日就走的,没成想不仅没走成,伤口又裂了。
天色已晚,夜间不好赶路,两人商量好后又在客栈续住了一日,第二天才让镖师驾着马车从白水县出发,去往陇海郡。
第33章 胖了
因着急赶路,白天的时候他们都是坐在马车里,天要黑时才找家客栈投宿。
云仪在马车来没什么可做的,就一边吃她在路上买的糕点,困了就睡,醒了继续就吃。
宋竹则完全不受她影响,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的小案上看书。
云仪无聊时会翻看他的书看,可她只觉得书中内容枯燥无聊,还看不过十页就睡着了。
宋竹正提笔在纸上写字,见她抱着书又睡着后,将书从她手中取出,拿了个软垫放在一侧,扶着她靠睡在垫上。
马车不知绊到了什么,登的一下,宋竹才扶着她躺下后,一下子亲到了她的侧脸上。
宋竹一慌,抬眼见她没醒后,心虚地立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小案上的书合了又关,关了又合。
白束挥着马鞭,尽量让马儿走平坦些的路,可这马儿就是不听话,他对宋竹道:“宋公子,这路有些巅,马儿又不听话,你们在里面坐稳些,免得撞到了。”
“嗯。”宋竹合起书,马车一直在颠簸,也看不了书。
他注意到给云仪垫着的软枕被颠的有些出来后,托住她的脑袋,将软枕又放进去一些。
云仪睡了一久,便被颠醒了。
她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起身后才发现下面垫着个软垫。
“渴吗?”
“有点。”
宋竹温了一杯果茶递到了她手中,云仪轻啜了一小口,发现是果茶后,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她记得他喜欢喝的是苦茶,苦茶提神,这些天他都是喝这个提神看书。
有一次她渴得不行,就倒了一杯他煮的茶喝,苦得她整张嘴都是那味,便再也不敢随意动他的茶了。
这次她睡懵了,他一递给她杯子她顺手就接上了,意外的是,这次并不是苦茶,而是她最喜欢的果茶。
“你换口味了。”云仪又喝了几口,觉得怪甜的。
“我往里面兑了些蜂蜜,这样清甜些,你觉得好喝吗?”
云仪轻轻点头,宋竹见她手中的茶杯空了,道:“要我给再给你添一杯吗?”
“要的。”她将杯子放到了小案上。
案上不像从前般堆满了书,就只放了一套茶具,小炉里生着火,紫壶冒着袅袅白气。
宋竹给她添了一杯果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她对面捧着那盏茶杯,喝了几口便停下来,看向窗外。
“你今日怎么不看书了?”
“路颠,看书伤眼睛。”他说完这番话后,一直避着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唇,缩着自己的右手。
“哦,这样啊!”云仪从她的小匣子里搜出一堆果糖放到小桌上,“既然路颠不好看书的话,我们就聊聊天吧!”
“你想和我聊什么?”
他一向不会聊天,在宋府都没有同辈子弟和他聊天。
“聊什么都行啊?随便你。”
云仪是觉得他们过几日就要分开了,现在能能多聊几句就聊喂,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了。
宋竹低着头,“我们已经到远城了,再走一些路就到陇海郡了,你哥哥是在陇海郡哪里啊?”
云仪记得她皇兄出宫时,道他被父皇派去陇海郡巡查盐务,可陇海郡那么大,她却是不知他现在具体在哪儿。他们恐是要到陇海郡具体打听清楚后,再去找她皇兄了。
云仪道:“我们先去陇海郡辞匀城找他,若是找不到再换别处。”
辞匀城是陇海郡中心,她哥哥巡查盐务,那里一定会有他留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