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仪公主+番外(18)
那四个大汉大字不识一个,确实不是来找他们买画的,而来找他们收钱的。
他们四个都姓刘,是从刘家村出来的,来贺州城后攀上了肖府,仗着自己长得凶猛高大,每日就沿着街边向小贩们收费,小贩们叫苦不迭,可偏偏又打不过他们几个恶霸,只能憋屈地给他们银子。
刘大接过宋竹的山水画看了一眼,冷哼道:“书生,你知道这天桥底下是谁的地盘吗?”
宋竹一愣:“不是官家的吗?”
刘氏四兄弟大笑,“这天高皇帝远,老皇帝的手能伸得到这儿来吗?我告诉你,贺州城是肖大人管,寒水街大半的地契都是攥在他夫人手里,我们是夫人手底下的人,你在她地盘上卖画,有征求过夫人的同意吗?”
贺州城在云国不过是个小地方,这些小地方仗着离京城远,倒是连猴子都称起了大王。
云仪压住心里的怒气,问:“这肖夫人何人物?本小姐从京城来的,就没听过她的名字!”
刘大嘿呦一声,“小娘子你长得柔柔弱弱的,想不到却是个火爆脾气,我喜欢!你们今日不付这摊费也行,你陪我玩一玩,那费就免了!”
“你想得美!”刘大的手才伸出去,就被云仪用力一折就弯了。
刘大哭叫一声,“哎呦,我的手!臭娘们,我要让人把你们的摊给掀了……”
他朝剩下的三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抄起手里的家伙,见宋竹手无缚鸡之力,便捡软柿子捏。
云仪将剑拔出,大喝一声:“你们谁敢欺负他!我就削谁的裤子!”
她这话可不是开玩笑,见那几人不听后,手里的长剑一转,将它们的裤子都削了。
刘氏四兄弟被削的裤子都了,连忙手忙脚乱的用碎布遮住自己的身子,街上都传来了众人的哄笑声。
宋竹反应极快地用手遮住了云仪的眼睛,道:“非礼勿视!”
云仪用力扒开他的手道:“他们的裤子都是被我削掉的,我早就看光了,现在说非礼勿视有用吗?”
宋竹:“……”
他别扭地说了一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意削人裤子呢?”
云仪瞪了他一眼,“我让他们别欺负你,他们偏不听,我才去削的!”
宋竹叹了一声:“下次别削人裤子了!”
云仪问:“那削什么?”
那四人这般不要脸皮,她把他们的裤子削了,让他们丢一丢脸,才知道什么是给脸不要脸的后果。
他们都裤带被云仪削了,早就系不上了,只能提着裤子对他们道:“你们给我等着!”
云仪拿剑晃了晃:“下次你们若再敢来惹事,我不介意把你们的命根子也削了,让你们进宫做太监!”
刘氏四兄弟下身一凉,提着裤子便跑了。
那些人一走,周围看热闹的人便也散了。
寒水街的人不出半刻钟都知道天桥下面来了一个凶悍的姑娘在卖画,凶的把刘氏四兄弟的裤子都削了。
云仪虽是为众人出了一口恶气,可旁人看她那么剽悍,又有谁敢往她那里去买东西?
她随宋竹在天桥下蹲了一下午,一幅画也没卖出去,她抬头忍不住问宋竹:“你不是说我们来这儿一定能卖画挣到银子吗?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来我们这里买画啊?是不是你画的画不好看呀?”
宋竹道:“不是我画的画不好看,是你刚才太凶,把客人都吓跑了。”
云仪顿时就气了,“我刚刚还不是为了你,咱们银子都没了,那些个小混混竟还来找我们要钱。我们不给他们还想砸摊,最可气的是那人还敢来调戏我,我不得教训他们一顿啊?”
宋竹也知刚才全是那四人的罪,不能怪在她头上,见小姑娘气呼呼地背对着他,他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小仪姑娘,对不起,是我刚刚说错了话,不该说你凶的……”
云仪脸色稍缓,可心里那股气还没消,轻哼道:“我明明是这世上最善解人意,最温柔的姑娘!”
宋竹:“……”
他正准备和她说他们换一个地方卖画时,有一辆马车就驶他们面前。
“先停下来!”何鸢鸢掀开车帘时,就见到有一极为清俊的男子在不远处卖画,她心中一悦,忙让人把轿子放下来。
“随我去看看那位公子!”她把手搭在丫鬟身上,那丫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轿。
何鸢鸢迈着小步,走到画摊上拿起了一副仕女图,轻笑着赞道:“公子的画,画得真好看。”
见有客人,宋竹便迎过去,淡笑道:“小姐是喜欢这幅画吗?这幅画是小生画的,只卖十两银子。”
“嗯,我再看看其它的。”何鸢鸢把仕女图递给身旁的丫鬟,又去摊上翻看其它的画。
其实说是看画,倒不如说她是来看宋竹。
云仪见她整个人故意往他那里靠过去,都忍不住拔剑了。
买画就买画,她朝宋竹搔首弄姿做什么!
“这位小姐你看上哪副画了?我给你包起来!”云仪将宋竹推开,挡在了他的面前。
何鸢鸢见有人拦在了她面前,眉心一皱:“你让开!我只要这位公子……给我包画!”
云仪脸色一黑,气都快憋不住了。
“公子,你的画我全要了!”何鸢鸢推开云仪,娇滴滴地朝宋竹道。
宋竹淡淡地嗯了一声,低头给她将所有的画都包起来,“这些一共一百两银子。”
丫鬟心疼地正要把钱递上去,何鸢鸢出手将钱袋拿过来放到他的摊上,“不用找了,这些钱都给你了!”
“小姐!”丫鬟一惊,她们小姐喜爱美色的毛病又犯了,里面可还有张五百两的银票呢!
就只是些破画而已,哪里值得费这么多银子。
何鸢鸢瞅了丫鬟一眼,“慌什么,本小姐不差钱!”
云仪将钱袋收起来数了数,“算上银票,里面可有六百两银子了,小姐你给多了!”
何鸢鸢毫不在意,往宋竹那里贴过去,“请问公子姓甚名谁,鸢鸢见公子是个有才之人,想与你结交。”
宋竹道:“在下与小姐只是萍水相逢,这名字便不用说了。”
何鸢鸢妖娆一笑,娇声笑道:“公子还是说了比较好,本小姐看上你了,想要让你给我做相公。”
宋竹一惊,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云仪往钱袋里掏出一百两银子,其余的银票仍留在袋里,而后全扔到了那个丫鬟手里。
她一把拉住宋竹,将他扯在她身后,抱着双臂对她们主仆道:“这人是我护的,就是我的人!你们把多余的钱带走,慢走不送!”
第19章 强抢
宋竹愣愣地看着她,他什么时候成她的人了?
云仪还没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何鸢鸢冷笑一声:“你是他的谁?竟说他是你的人。”
云仪顿时词穷,扯着嗓子道:“那你又是谁?凭什么让他娶你!”
何鸢鸢巧声笑道:“我是肖大人的侄女,你在贺州城问问,有谁敢惹我们何家?”
“肖大人算个屁!”云仪脱口而出,“待我回到京城,他的乌纱帽就等着让人给摘了……”
何鸢鸢斜着眼睛看了云仪一眼,她身上这无甚贵重的配饰,掩袖讥笑道:“人家唱戏的都还要画个妆才出来呢!姑娘,下次出来说大话时,换身衣服再出来吹牛,免得徒惹人笑话!”
云仪怒了,她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大胆,你竟敢欺辱本……”她抬剑便想砍她,却被宋竹死死拉住。
“小仪,凡事莫冲动。”他用力将她扯到身后,往前走几步,朝何鸢鸢淡声道:“在下如今正准备科考,并无娶妻之意,小姐若想成亲,还是另择他人为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云仪气不过,偷偷拽他的袖子,“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宋竹:“她又未做何恶事。”
云仪:“怎么没有!她刚刚在调戏你!”
宋竹:“……”
难不成每个人被调戏了,都要如她一般,把人打得痛哭流涕,拔腿就跑吗?
“你啊!就是呆!也不知你一路上是怎么过来的,若不是遇上我,你早就被那群土匪劫的裤衩都不剩了,还去考什么科举?”
宋竹闻言忍不住轻声一笑,倒还真有这个可能。
幸亏他遇上了她。
两人一说一答间就将摊子收好,走出了天桥,何鸢鸢完全被他们晾在那里,仿佛是空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