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终于找上门了。
舒葭要开学堂免费授课,这就是天大的好机会!
当天,将军府里又有点反常了。
少将军平时不怎么爱看书的人,今天晚上居然挑灯夜读!
这可是挑灯夜读呀!
这可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可能发生的事呀!
下人们又忍不住叽里咕噜了一番。
“你说,咱们少将军这几天也太反常了,会不会是中邪了?”
“我看他这几天印堂发黑,喜怒无常,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没有的事,别胡说。该干嘛干嘛去!”王管家将一伙爱凑热闹的家伙都呵斥了一番。
不过,他其实也想承认,少将军这几天确实有点不正常。
方茹涵见自己儿子突然这么勤奋努力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也就暂时原谅了他和芊芊郡主的那档子事。
不过,努力归努力,她这个做娘的还是更关心自己儿子的身子。
可千万别学什么头悬梁,锥刺股呀!
不过,慕战牛脾气上来了,那是九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顶着发黑的眼圈,对慕晗和方茹涵道:“我要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说!”慕晗正在喝早茶,头也不抬。
“我想好了,从明天起,我要找个学堂读书。”
“噗~”慕晗一口茶没忍住喷了出来,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睁着眼睛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慕战一顿一挫,直白说道:“你儿子我,从明白开始,要读万卷书!”
方茹涵高兴得就差没拍桌站起来,笑得合不拢嘴,“好呀!好呀!我儿是大器晚成者,终于开窍了。”
见慕晗没表态,慕战拉了把椅子坐下,随便喝了点茶,无所畏惧道:“总之,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去定了。”
“混账!”慕晗大怒,因为他那句混账话。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凶什么凶?”方茹涵气得站起来,指着慕晗鼻子道:“以前你总怪儿子不精通书文,现在儿子好不容易想努力一回,你还凶!”
她叉腰站在慕晗面前,仿佛昭告天下般,“总之,这事我准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们!”慕晗差点气掉了这条老命,内心苦不堪言。
他慕家真是家门不幸呀!
先是他年轻的时候鬼迷心窍,迷恋上了方茹涵这个恶婆娘;再是生了那个不孝的败家子!
现如今,这娘俩合起伙来和他对着干。想他慕家几代英明男儿,何时受过像他这样的窝囊气!
呜呼~
要是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知道他这样‘受制于人’,绝对会让他神魂俱灭!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慕晗斗不过这娘俩,哼气甩了下袖子,带着一肚子窝囊气出去了。
慕战坐在位置上可别提有多得意,向方茹涵抛了个敬佩的眼神。
看来,要制服他老爹,只要他亲娘出马,就绝对有效!
方茹涵忙着高兴,拉着慕战道:“我的好儿子,你是怎么想通的?”
“就是想让娘你早点有儿媳妇,就想通咯~”
一听这话,方茹涵更是心.花怒放,高兴得都差点掉眼泪,拉着慕战手感动道:“想不到我儿这么孝顺,懂为娘的心愿。为娘死而无憾了。”
她擦了擦眼角,停顿了一下,接着问:“只是……你要做的事跟娘未来的儿媳妇有什么关系?”
“哎呀,娘!你就别唠叨那些生呀死呀的。”慕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至于儿子我,现在要做的事跟你未来儿媳的关系,以后你就会懂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收拾收拾东西哈,今天就去报名。”
“诶,儿子?”方茹涵还想说些什么,可他已经跑远了。
看着自己儿子那轻快的背影,想都想得出来他有多高兴,她会心一笑,她这个做娘的打心眼里高兴。
慕战收拾好东西后,就让几个小厮帮忙挑着书生常用的东西,兴师动众地去了‘腹诗堂’。
这一边,舒葭在‘腹诗堂’前摆了一张桌子,对新来的学生一一登记报名。
“快谢谢夫子。”大人们教导自己的小孩。
“谢谢夫子。”
“下一个。”
“叫什么名字?”
“……”
没听到回答,舒葭把毛笔搁下,吹了吹纸上的墨迹,再抬头一看。
“慕战。”慕战报上自己的大名。
舒葭先是一阵惊愕,随后继续坐下,语气幽幽:“你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收你这种年纪大的。”
“下一个。”
“啪!”慕战一巴掌按在她登记的花名册上,那气势把舒葭都吓了一跳。
他霸道地抢过她手中的毛笔,自己在那花名册上填上自己名字,还理直气壮道:“孔夫子都说要‘有教无类’,你居然还嫌我年龄大了。”
随后将毛笔塞回她手中,对着旁边的几个几个小厮道:“还愣着干什么?夫子都把我名记上了,还不把东西搬进去?”
“哦哦!”小厮们反应过来,抬着那几箱行李光明正大地进了‘腹诗堂’。
见舒葭还一脸愕然样,他嬉笑道:“你先忙,我进去了。”说着他也不顾后面人异样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进去。
舒葭低头看着花名册上与她字迹不相符的‘慕战’二字,浓墨未干,且字迹霸道醒目。
强盗!她心里忍不住暗骂了一声。
“下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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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驴拉磨
学堂正式开始营业了。
舒葭望了眼三十来个学生,其中一个学生特别突兀——别人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就他,一个那么大的人坐在一群小孩子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总不能将人轰出去。
况且他说得对,没有哪个学堂对入学年龄有规定的。
为了拉好感,开学的第一天,慕战寻规寻矩,坐相端端正正,跟着一起歪头转脑地读孔孟之道。一天下来,他脖子都扭累到了。
第一天的课上完了之后,他就跟条死尸一样躺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
“少将军,您没事吧?”王管家担心地问。
他僵着眼珠,有气无力地吐字,“脖子,好累!”
“啥?”
“累~”
“……”
他一直想不明白,读书就好好读书,为什么非要摇头晃脑?整得跟驴拉磨似的,关键是,人家驴拉磨也不用拉一整天呀!
经过他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他决定,必须跟舒葭反应反应情况,不要驴拉磨!
第二天下课的时候,他趁他的那些小同学都出去玩了,笑嘻嘻地走到她面前“,芦苇花,跟你商量个事。”
舒葭正在桌上写着什么,头也没抬,“叫夫子。”
“这不是下课了吗?”
她抬头看着他,想到第一天他是跟个强盗一样进了这‘腹诗堂’,她心里就来气。
不过,她也了解慕战的性子,了解多了,也就习惯了。反正在这里,她有的是机会整他。
最后,她端着夫子的架子,淡淡道:“说。”
“我提个建议。”他一手撑着下巴,没有直说,先是拐了个弯,“我觉得,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一定是好的,学问更是这样。不是有句话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吗?”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她依然平平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他摸着自己脖子,揉动了几下颈椎,“我脖子疼。”
“说重点!”
“重点就是,我建议上课不要摇头晃脑,否则脖子摇断下来了怎么办?”
“你脖子是筛糠做的?”
她本以为他会就此打住,没想到那家伙还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怎么可能会是筛糠做的,我只不过是有点心疼我脖子。”
“啪!”她用戒尺在他桌子上敲了一下,严肃道:“慕战同学,这里不是你家,你要是心疼你脖子,就别让你脖子跑到这种受罪的地方。”
慕战被她那样一敲,吓了一跳,耸着肩道:“你那么凶干什么,不同意就不同意呗。你还欠我一条衣裳和一个肩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