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值得你愁眉苦脸。”赵戈修长手指划过她的眉峰,“小事一桩,小白山你对我好一点,这些事我保管替你办得妥妥当当。”
白玉茗心中一阵暖流涌过,却还是愁眉不展,“能有什么办法?三位姐姐呢。”
赵戈好笑,“这事还不好办?二姐和三姐有姐夫陪着,儿女也在身边,只要给二姐夫、三姐夫各谋一个好差使,置栋宅院,不就天下太平了么。四姐只要愿意另觅良人,也不难办,这京城的青年才俊难道还少了?”
“可是,青年才俊愿意娶四姐么?四姐嫁过人,还带了小馨姐儿。”白玉茗顾虑重重。
赵戈捧起她的小脸,“小白山你怎地变呆了?不说别的,只凭四姐是我赵戈的大姨子,还愁没人求娶?”
“对啊,四姐是你的大姨子。”白玉茗之前好像一直在做梦,现在终于醒了,喜盈盈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嘛,有你在,四姐的婚事不犯愁,说不定再嫁的人比林家那个瞎了狗眼的人还强呢。”
“必须更强,否则我太没面子了。”赵戈很有自信。
白玉茗越想越高兴,在床上开心的滚过来滚过去,“你这么一说,我心中豁然开郎,不犯愁啦。咦,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之前为什么会想不开呀?”
赵戈心里庠庠,自己倚在床边,防着她滚来滚去的会掉下去,“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不过小白山你还是经常会忘记。咱们已经成亲了,你是我妻子,是雍王府的世子妃,手中既有权,又有钱,从前你觉得很难办的事,现在轻而易举便能做成。”
“对呀,二姐三姐四姐现在全回了娘家,若是放到从前,可要把我给愁死了。现在不一样了,有檀郎你,这些事都不愁啦。”白玉茗高兴的勾住了赵戈的脖子。
眼前是小娇妻花朵般的面庞,赵戈哪里忍得住,低头吻上她的樱唇,“小白山,你对我越好,明天我便卖力气……”
“坏蛋。”白玉茗被他吸吮得酥麻酸软,无力的捶打着他。
他笑着圈起白嫩柔软的双臂,“小白山乖,咱们试个新样子……”
夜风吟哦,一个令人沉醉的晚上。
次日赵戈陪着白玉茗回娘家,雍王和王妃提前替他们准备了一满满一车的回门礼,“这是小山头回回娘家,算是回门,娘家长辈、亲人都得送回门礼。”
白玉茗看了礼单,见礼品丰厚,且白家从老太太起人人都有,连住在浣花河畔的二姐三姐四姐都没一个遗漏,非常感动,“父王,母妃,你们替我想得太周到了。”
“就一个儿媳妇,不对你好,对谁好?”王妃嫣然。
雍王笑咪咪的交待,“檀儿,小山,你俩回娘家这件事是陛下特许的,之后咱们一家人便要在王府闭门思过了,不便外出。今天回娘家多待待,赶在宵禁之前回府便可。”
白玉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是,多谢父王,多谢母妃。”
小两口辞了父母出门,盛带仆从,去了浣花河畔。翠钱昨天特地回白家知会过,白大爷、白熹兄弟俩知道小两口今天回门,都请了假在家,白玉茗进了家门,见到久违的祖母、大伯、父亲,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平时伶牙利齿的一个人,竟无语凝噎。
白熹见到爱女,也流下喜悦的泪水,“茗儿,你长高了些,是大孩子了。”
“爹爹,我不是孩子,是大人了。”白玉茗和父亲阔别多日,格外思念,撒娇的道。
“对,茗儿成亲了,是大人了。”白大爷乐呵呵的。
亲人重逢,人人兴奋激动,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拭去泪水,白玉茗和赵戈这对新人拜见了长辈。
“世子爷,这可当不起。”小两口先拜的白老太太,白老太太眉花眼笑,谦虚推辞。
白老太太口中谦虚推辞,却任由小两口下拜磕头,并没让人拦着。
“世子爷这皇孙也给我磕头了,回头见了大嫂,我得好好显摆显摆。”白老太太得意之极,心里是这么想的。
“祖母,您老人家叫我檀儿吧,我祖母在世的时候,便是这般唤我的。”赵戈彬彬有礼。
白老太太听赵戈把她和昭成皇后相提并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那我老太婆便不客气,唤你一声檀儿了。”
“祖母,我是您老人家的孙女婿,您跟我客气什么?”赵戈微笑。
白老太太泰然受了赵戈的礼,沈氏在旁着急上火。唉,这位可是世子爷,陛下的亲孙子,老太太这么大喇喇的,合适么?
沈氏哪里知道白老太太的心思?白老太太这辈子太顺了,人虽老了,童心未泯,这会儿就惦记着回头怎么跟她娘家大嫂李老夫人吹牛呢,别的想都没想。
小两口又拜见了白熹,白熹忙把赵戈扶起来,听赵戈口称“岳父”,很是感慨,“当日茗儿随世子爷私奔之时,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啊。”
当时白熹只想把白玉茗从官司里摘出来,没想到这个私奔的孙媳妇隆治帝居然承认了,真是意外之喜。
“岳父,叫我檀儿吧。”赵戈微笑。
“这不大好吧?”白熹生性谦逊,很有几分犹豫。
白玉茗嗔怪,“爹爹,您叫二姐夫三姐夫不都是这样的么,怎么到了他便不行了呢?难不成您是跟我生份?”
白熹忙摇头,“自然不是。茗儿,为父不是跟你生份,只是你这个女婿身份与众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白玉茗甜甜笑。
“是,岳父当我半个儿子好了。”赵戈也不知是不是和白玉茗一起生活得久了,嘴也甜了。
“好,好。”白熹既高兴,又有几分受宠若惊。
回想初见赵戈时那高贵冷漠不好接近的俊美青年,真不敢相信就是眼前这位娇客。
白玉茗又要拜见沈氏,沈氏一脸惶恐,“世子爷是何等的身份,我怎敢受他的礼?只怕会折了我的寿啊。”
白玉茗还要再劝,赵戈暗中捏了她一把,冷淡的道:“本该行礼的,不过太太既这么说,我们便不客气了。”
沈氏脸色一僵。
怎么白老太太、白熹都推辞了,赵戈坚持行礼,到了她这里,赵戈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呢?
赵戈称呼白熹“岳父”,到了她沈氏这里,却是冷淡疏远的“太太”,半分不热络。
沈氏脸上挂不住,有些讪讪的。
小两口又拜见了白大爷、白大太太和白微、靳学舟,之后和白家三兄弟、姐姐姐夫等一一相见。侍女将回门礼一一奉上,大人的礼物皆是珍品,这倒也不必提了,给宝哥儿、珠姐儿、馨姐儿、岚姐儿、胜姐儿的却是自西洋运过来的各色玩器,稀奇古怪,孩子们一见就爱上了,喜笑颜开。
“茗儿真的长大了,送起礼来,面面俱到啊。”白熹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感。
白玉茗笑嘻嘻的告诉他,“爹爹,说来惭愧,这些全是母妃替我准备的,我自己都没花什么心思,对不起您啦。”
白熹大喜,“全是王妃准备的么?茗儿,王妃对你太好了。”
“那是,我招人喜欢嘛。”白玉茗不害羞的吹嘘。
“调皮丫头。”白熹不禁笑了。
赵戈冷眼旁观,见白玉茗和白熹说话的时候活泼调皮,可一旦遇上沈氏的目光便拘谨了,便知沈氏待白玉茗苛待,心中冷笑。
白玉茗浑然不觉,和几位姐姐亲热的说着话。
沈氏的二女儿名白玉蕾,相貌更像白熹,斯文清秀,笑起来的时候也和白熹相像,温暖和煦。她的夫婿是乐州人,姓姜名瀚,身量不高,清清瘦瘦,和白玉蕾颇有夫妻相。
白玉蕾和姜瀚生有一女,名姜胜男,家里都叫胜姐儿。
姜父已经去世,姜瀚在族中并无亲支近族,白熹入狱的消息传到乐州之后,姜氏族中逼姜瀚休妻。姜瀚和族人并不亲近,和白玉蕾的感情却还好,况且又疼爱女儿胜男,自然不肯应允。族人逼得紧了,夫妻二人商量了下,索性贱卖了家产,携女儿胜男进京,远远的离了那帮贪婪族人。
白玉茗的三姐白玉菲眉目纤长,容颜秀美,她的夫婿是安州人,名叫王杭。王杭生母早逝,家里是继母当家,一向待他和白玉菲刻薄挑剔,白熹入狱,继母便挑唆了王杭父亲,要王杭休妻,不许连累她的亲生儿子。王杭哪里肯?和王父、继母据理力争,宁肯和白玉菲、女儿岚姐儿一起被赶出王家也不肯休妻,最后带了妻子女儿进京,暂时依附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