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美人(114)

“这是做什么呢?”南云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随手又忍不住道,“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你是遇着了债主,躲债呢?”

桑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并不答,快步超过她向前走去。

南云愈发觉着不对劲,索性停住了脚步,向着桑榆有意躲避的地方看去。

临窗的位置坐了位身穿暗红色长袍的公子哥,正在满是好奇地向外看去,他看起来并不大,应当是十五六的年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

只一眼,南云几乎就能确准他家境很好,应当是被长辈们娇惯着长大的。

再联想到桑榆的态度,南云也不难想到他的身份——容安。

也真是巧了,恰对上晓玉先前那句“人生何处不相逢”,明明只不过是心血来潮吃个饭,偌大个京城,竟还真遇上了。

南云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想着要拿这件事去打趣桑榆。

兴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那小公子偏过头看了过来,南云没来得及收回,与他四目相对看了个正着。

从南云这个角度,方才只能看见半张侧脸,再加上一心想着桑榆的事情,并没去细看容安的长相。如今毫无遮掩地对视着,看的清清楚楚,南云先是一怔,心头莫名浮现出一股熟悉的感觉来。

她眼皮一跳,可一时间又弄不明白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容安并不认得她,倒也没什么反应,冲着她笑了笑,随即便很是守礼地移开了目光,同对面坐着的人说着些什么。

“阿云,”晓玉见她站在这里不动,回来几步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小臂,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南云倏地惊醒过来,她抚了抚胸口顺了口气,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见着了个眼熟的人,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

“这也是常有的,”晓玉并没当回事,随口道,“我也时常会有这种感觉,抓心挠肝的,可又偏偏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南云释然一笑:“的确是了。”

两人说话间,桑榆已经进了包厢,自顾自地点起菜来。等到南云也进了门,她情知逃不过打趣,很是无奈道:“这也值得你看这么久?”

“怎么不值得?”南云将方才那点疑惑抛之脑后,在桑榆身旁坐了,“我倒的确是想好好看看,究竟什么人,能让你逃得如同躲债似的。”

桑榆白了她一眼:“看着了?”

“的确是位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南云回想着方才所见,“看起来应当是被家中护得很好,长这么大没受过什么磋磨。”想了想,她又好奇道,“他多大年纪?”

桑榆撇了撇嘴:“再过半个月就十六了。”

“这你都知道?”南云愈发惊奇。

“我可没问,他自个儿非要说的。”桑榆也很是无奈,见南云还想再问,随即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去,“喝你的茶,哪来那么多话?”

南云强忍着笑意,没再问下去。

不多时,便又侍女陆陆续续地上菜,三人边聊些闲话边吃,悠闲自在得很。南云原是不怎么饮酒的,可恰逢今日高兴,便也喝了几杯。

等到吃了个尽兴,方才结伴回府去。

桑榆直接回了客居,南云则是由晓玉扶着,回了风荷院。

天色已晚,白芷有些焦急在等在院门口,远远地见着她回来后,先是向里边说了句什么,又随即快步上前来:“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王爷都在里边等了许久。您再不来,怕是都要遣人出去四下寻你了。”

南云已经有些醉意,她扶着白芍,慢悠悠地向风荷院走去。

等到过了片刻,方才像是想明白这话中的蕴意,脚步一顿,小心翼翼地问白芍道:“他生气了?”

白芍想了想萧元景那阴沉的脸色,一时间也分不清那是焦急还是生气,又或是两者皆有,只能先支支吾吾地说道:“您回去就知道了。”

被白芍这么一说,南云心虚得厉害,甚至想要先躲一躲了。但还没等她挣扎出个所以然,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还知道回来呢?”萧元景凉凉地说道。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晓玉与白芍对视了眼,知情识趣地退开,南云便落在了他手中。

一靠近,萧元景就闻着了她身上沾染着的酒气,有些泛甜,并非是烈酒,而是姑娘家常喝的果子酿的甜酒。

南云身上也比平时要热些,脸颊微红,醉眼朦胧的。

可萧元景此时却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不由得皱起眉来:“你还喝酒了?”

南云心头一凛,就像是被在课上跑神,被夫子点起来背书是的心境差不多,又是慌乱又是害怕的。她伸出手来,比划了下:“一点点而已。”

若真是一点点,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萧元景板着脸问道:“你是觉着我傻还是怎么的?”

南云沉默片刻,讷讷道:“……我傻。”

萧元景被她生生给气笑了,训是不舍得训,可就这么放过又觉着太纵容,索性松开了她的手,作势转身要走。

南云并没看出他这是虚张声势,还当他是这恼了,连忙追了上去,攥住了他的衣袖。

萧元景停下脚步来,冷着脸看她。

“我错了,”南云只觉得头晕沉沉的,下意识地想要往萧元景身上凑,她扯着萧元景的袖子撒娇道,“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声音软软的,再配上这副模样,显得格外诱人。

萧元景眸色一黯,片刻后方才冷声道:“看你表现。”

第085章

南云性情一向温和, 又是个静得住的, 平素里并不常出门。

萧元景早就习惯了无论何时回来, 都能见着南云在家中等候自己。虽不算什么大事,可总是会让他心情都莫名好上不少。

这次从外边回来, 却破天荒地没见着南云。侍女解释说她随着桑姑娘出门去看铺子了, 萧元景倒也能理解, 自顾自地在书房补上今日的字,等着南云回家来。

萧元景初时并没觉着如何,可等到暮色四合,夜色渐浓, 南云却仍旧没回来, 更是连句话都没让人知会一声, 这就让他不大能接受了。

若说气,倒也算不上,只是着实不高兴, 又难免有些担心。

练字原本是修身养性的, 可越写越草。

萧元景最后直接抛在了一旁不管, 打定了主意等南云回来, 一定要好好地同她算一算此事,绝不能像先前那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他打算得倒是好,可真能见着南云这酒醉后的模样后,那冷脸却是怎么都撑不住了。

性情使然,南云平日里的情绪总是内敛得很,便显得淡淡的, 像是清雅的睡莲一般。可如今酒醉之后,却像是除去了什么禁锢似的,神情、声音中都透着甜软,如同国色天香的牡丹,美艳得不可方物。

软玉温香在怀,饶是萧元景,也没能招架得住。兵败如山倒,抱着她进了内室,再顾不得什么教训与算账。

夜色渐浓,屋中的蜡烛很快就被人吹熄。

白芷小心翼翼地掩上未曾关好的房门,依稀还能听见里边传来的暧昧声响,连忙冲白芍摆了摆手,红着脸避开了。

先前南云未曾回来时,萧元景将她叫过去问话,那脸色阴沉得很,看得她恨不得立时跪下磕头认罪,也担心侧妃娘娘回来后会起争执。

断然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发展。

“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白芍小声道,“王爷先前那模样,我还以为必定会发作一通的,没想到竟会如此……”

顿了顿后,她又感慨了句:“我看啊,侧妃娘娘真是将王爷吃得死死的。”

“像侧妃娘娘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会不喜欢?”白芷抬手捂了捂脸,想起方才听到的声响,仍旧觉着脸热。

那声儿,就像是小猫似的,没了平日里的克制与压抑,叫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只觉着心中发痒。

只听声音便已如此,也不知其中,会是怎样的情形?也难怪王爷平素那么冷静自持的人会失态。

“先前,总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娘娘是撞了大运才得王爷恩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厌弃了。”白芍撇了撇嘴,“我看呐,她们还是做梦去吧。”

南云待下人一向宽厚,出手也大方得很,白芷与白芍如今待她皆是忠心耿耿的。

“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理她们作甚。”白芷也觉着这说法着实是可笑,“且看着吧。王爷分明是已经将侧妃娘娘放在心上,她们就算怎么说,也碍不着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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