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有意(86)
阿绥轻唔一声,攥紧粉拳,不能再被他勾引了。
喘了喘气,转过身,委屈巴巴地瞧着他。
李寅凤目幽深,看着眼前的光景,阿绥娇弱地躺在锦被上,双颊绯红,眉宇间有化不开的艳丽,上勾的眼尾堆了浓情,淡粉色的菱唇被他亲得红肿,又纯又媚,像极了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李寅拨开她黏在面颊上的碎发,爱怜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夫君一点儿都不……”嗓子方才叫哑了,多说了几个字便觉得喉咙像是被灌了沙一样,阿绥红唇嘟了嘟。
李寅自知理亏,翻身从塌旁的小几上倒了杯温水,抱着阿绥,小心翼翼的喂着。
阿绥小可怜儿似的,娇气的抽抽嗒嗒地抿着水。
喝饱了,推推他的手。
李寅看了眼她还未喝光的茶盅,也不嫌弃,递到唇边喝尽,放回小几,轻拍着她的背脊:“睡吧!”
阿绥闭上眼,过了会儿又睁开。
“怎么了?”李寅低语。
阿绥轻拽着他的衣襟,含含糊糊小声问他:“那儿收拾干净了嘛?”
李寅想到方才在外间书案后欢好的场景,下腹微热,不敢再想,只道:“放心。”
阿绥便知他已经收拾妥当了,安心的闭上眼睛,小手拉过他的大掌带到自己背上。
李寅如善从流的轻拍哄她睡觉。
小娘子累狠了,很快就睡熟,还能听到她轻微的鼾声。
次日,李寅早起去了西郊大营,而阿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这会儿院子里脚步错乱,是知语带着侍女们在收拾东西。
阿绥红着脸,慢吞吞地走到书案前翻找她昨日丢在这儿的帖子。
书案果然如李寅所说规整的干净,但阿绥还是不好意思待在这儿,捡了她的帖子就跑回内室。
知礼看她满面红云的样子,偷偷笑了笑:“娘子,婢子帮您研墨。”
阿绥嗔了她一眼,垂头再也不看她一脸打趣的样子。
知礼一边研着墨条,一边看着阿绥。
玉颈生香,上头还残余着点点红斑,知礼脸一热,郎主和娘子真是恩爱吶!
阿绥搁下笔,递给知礼:“你派个人把这送到褚府,并谢过褚夫人的邀请,就说我那日会准时到的。”
“婢子去吧,下面的婆子小厮们还不知品行,免得出了差错。”知礼道。
除了她们从魏候府跟过来的五个人,旁的都是新采买的,知礼有些不放心。
阿绥软软地笑了笑,走到妆匣前,翻出一只小盒子,里面都是些碎银子铜板之类的,伸手抓了一把,塞到知礼手中:“那就辛苦你啦,办完事可以在外面逛会儿。”
知礼笑着收下:“谢过娘子,遇着卖糖葫芦的,婢子不会忘记买的。”
阿绥眼睛一亮,把她往外推:“快去,快去。”
看着知礼的背影,阿绥思忖了会儿,暗觉不对,娇哼一声,不乐意了,嘟囔道:“我哪就有那么馋的。”
知礼到了院子里,正看到知语坐在廊下奋笔疾书地记着物品单子,而盼夏在一旁叉腰喊着:“小心着点儿,磕了碰了,你们可赔不起,诶诶诶!那箱子里是玉器,两个人抬。”
热闹极了,知礼笑了笑,寻了盼秋去屋里伺候。
便带着两个婆子从后门出去,坐着马车去了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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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褚府停下,进了门房,等着小厮们通传,还没等多久,就有一位打扮颇有体面的婆子过来带着知礼去了内院。
知礼刚踏入茶厅,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快给这位娘子上茶。”
知礼便知道她是褚夫人了,微微福身:“见过节度使夫人,我家主人是魏候夫人。”
褚夫人笑着扶起她:“娘子怎么称呼?”
知礼见她如此客气,忙推脱道:“当不得您一声娘子,我只是我们夫人身边伺候的侍女,贱名知礼,您直接称呼名字便是了。”
褚夫人暗自惊叹,这高门大族就是不同,这下面伺候的奴婢们都比别家好上三分,这仪态打扮说是外头小门户的正经娘子也是可以的。
褚夫人在正首坐下,示意她落座:“夫人在悦园住得可好?”
知礼只沾了一小半的椅子,腰背挺直,气质稳重:“多谢夫人关系,我家夫人很是喜欢,住得也舒服,出门前还特地嘱咐我谢过您。”
褚夫人像是放心了一般,舒了一口气。
“这是我们娘子的回帖。”知礼拿出帖子。
褚夫人忙让侍女去接过来,说道:“夫人太客气了,派人知会一声便行了,还劳你跑一趟。”
知礼笑着摇摇头:“应该的。”
喝了一盅茶,知礼便起身告退。
褚夫人也不敢耽误她,只让人将她好生送出去。
待人都出去后,褚夫人翻看手里精致漂亮的帖子:“到底和我们这种人家不同。”
身边伺候的嬷嬷,笑着道:“娘子何必自谦,我们褚府也不差的。”
褚夫人只笑着摇摇头,并未再说什么,只让侍女把帖子小心收好,又命嬷嬷把宴会那日的菜单子拿给她再琢磨琢磨。
虽然外面的事情不需要阿绥操心,但她也是忙了一下午,因为她要给燕国公府和怀国公府写平安信。
阿耶阿娘一封,姑父姑母一封,含芷姐姐和兄长各一封,还有给家里去一封问问家中情况如何,可废了她很大劲儿。
写完,阿绥觉得她脑子都干枯了。
直到吃了知礼给她买的糖葫芦才精神起来。
“婢子倒是觉得,这糖葫芦比李伯开的药还要有用哩!”知言看着阿绥吃得面颊上都是糖渣子,忍不住说道。
阿绥眯着眼,赞同的点点头,完全没看到侍女们纷纷收起笑意,小心谨慎的样子。
小嘴叭叭,不怕死的说着:“若是一日三餐,顿顿都吃糖葫芦,我身体肯定会好得更快的。”
“可惜你们郎主严厉了,一个月才许吃几根……”
阿绥眨巴眨巴眼睛,怎么都不说话了?
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慢慢转身,看向门口,一惊,跌坐在软塌上,啃得光光的木签子掉在地上。
李寅立在门口,衬着黄昏,辨不清他的脸色。
阿绥结结巴巴的开口:“您回来啦?”
慌张地从软塌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子,小跑到他身边,殷勤且讨好地笑着踮脚解开他的大氅的系带。
李寅不笑的时候,真的很骇人,侍女们瑟瑟发抖的小心收拾了地上的签子,退了出去。
阿绥看着众人的背影,可怜兮兮地咬咬唇。
只能捧着厚重的大氅,跟在李寅后头走进内室。
李寅在软塌上坐下,阿绥把他的大氅放到衣架上后,立马乖巧地坐到他身边,十分贴心地给他到了杯茶。
李寅只接过来,不喝,放回小几上。
阿绥并不挫败,开始揉捏着他硬邦邦的手臂:“夫君累了一天了吧,咦——”
捏不动。
阿绥只能尴尬地收回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李寅凤目一瞥。
阿绥赶紧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李寅跟着轻笑一声,薄唇弯弯,拿着巾子把她的脸擦干净。
夕阳昏黄,透过纱窗照在他的面庞,显得他肤质细腻,五官深邃立体,眼神专注温柔。
阿绥见他没有计较自己的浑话,偷偷笑了笑,放下心来,乖乖的仰着头。
李寅脸色忽然一沉,开口:“以后一天一根糖葫芦好不好。”
阿绥赶忙正经起来,端正态度,摇摇头:“不好,不好。”
李寅冷笑:“口是心非心口不一言不由衷……”
阿绥被他说的心虚极了,鼓起勇气,亲亲他的薄唇:“我错了嘛!”
“还一日三餐都吃糖葫芦?”李寅悠悠说道。
阿绥小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我浑说的,当不得真的。”
李寅垂眸看她。
阿绥表情真挚,漂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
李寅缓了脸色,握上她的腰。
阿绥软软地靠到她怀里。
“今儿特地派人出去买的?”李寅道。
阿绥老实解释:“不是的,怎么会呢!是我让知礼去给褚夫人送回帖,让她路上碰到了就买一根,真的。”
阿绥只想赶紧转移他的视线,下榻把一叠信封递给他:“夫君派人送回去吧!”
李寅捏了捏,每一份都是厚厚的,怕是费了她不好功夫,奖励般的揉揉她的软发。